《全星际都想给我花钱[直播]》廉价纪念品

2、绑定系统第一天

　　重新充满了希望的姜岁岁，对于这个有她直播地址的帖子一无所知。
　　在深夜冲浪的人并不多，但因为帖子的标题起得云里雾里，有几个同样没睡的星际大学生陆陆续续进了姜岁岁的直播间，让直播间的人气值长到了七。
　　——然后这群星际大学生们同样经历了柳如榴所经历过的过程，并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罕见性。
　　柳如榴将仿生蛇鹫放在一旁，刚刚发出去一条让深夜还在工作的堂兄去查这个直播的简讯，就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
　　【你说的麻辣烫是很贵的东西吗？】他心跳得厉害，简单粗暴地问。
　　姜岁岁只来得及摇一下头，就看到一辆辆虚拟马车在她的屏幕上华丽地腾飞起来。
　　【用户“牛牛第一个看见太阳”打赏了您十辆马车！】
　　一辆马车是一百软妹币。
　　十辆马车，就是一千。
　　紧接着，好像他的打赏提醒了其他不明就里的新观众，礼物提醒开始如同下雨般朝着屏幕砸落，等一波打赏结束，姜岁岁一共收到了三十辆马车，三个魔法瓶，和一本回忆相册。
　　魔法瓶一个是两百软妹币。
　　回忆相册是五百软妹币。
　　三十秒内多了四千一百块，姜岁岁整个人麻了。
　　她捧着手机的手僵硬着，差点现场给直播间的全部观众表演一个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谢谢‘牛牛第一个看见太阳’的马车，谢谢‘79268’的魔法瓶，谢谢‘江都夜景’的回忆相册，谢谢——”
　　回神后，姜岁岁笑眯眯地快速念完一串感谢名单，然后忍着心头的兴奋，迅速点下提现键。
　　下一秒，她就看到手机跳出来一条提示。
　　【支付宝到账：四千一百元，转账人：美妆部门赵○○】
　　【转账留言：亲～感谢您上上个月参加位于彤云百货大楼对YSL新店举行的活动，您中了一等奖，奖品还包括一个○果13等待您的签收，请凭此信息在一周内领取。】
　　系统好像读到了姜岁岁心中具像化的问号，出声解释道。
　　【为了给您开通汇款账户，我发现了这个最方便的方法，之后您的提现现金将会直接由支票存入账户。活动一等奖是五千软妹币，直播没有收到的九百会以最新便携科技的方式发送给签约主播。】
　　上上个月。
　　姜岁岁慢慢想起来。
　　她那个时候被表姐拉进店里，有个店员几乎是半强迫性地往姜岁岁手里塞了一个开奖球。
　　“所以我现在——”姜岁岁问。
　　【你现在账户里有合法合理的四千一百元，以及一个更好的直播设备。】
　　系统回答。
　　【主播现在打算去做什么？】
　　一条弹幕在她和系统交流的时候飘过屏幕，姜岁岁看见之后，想了一会。
　　“我们现在的钱够吃很多很多顿麻辣烫，也够去市里最好的餐厅吃一顿，或者我们也可以先去取手机……你们想看我去哪里？”
　　【用户“牛牛第一个看见太阳”打赏了您一辆马车！】
　　【想看餐厅。】
　　【+1！】
　　【+2！】
　　让系统把直播间视角从手机切到胸针上，姜岁岁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府路，兰芝雪餐厅。”
　　“好嘞。”司机爽快应下。
　　从姜岁岁的学校到市府路，开车也要将近十五分钟。
　　她一想打车费就稍微觉得有点心疼，但带着星际人去挤公交听上去也不太现实，如果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观众们跑了怎么办？
　　——观众们是不会跑的，但此时姜岁岁还不知道。
　　她一边小声催师傅开快点，一边在出租车宜人的空调凉风中舒坦地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瘫进后座软和的垫子里，又悄悄凑到车窗边，给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美景。
　　她的心情非常好，在看她直播的星际大学生们就觉得，那股兴奋舒畅的感觉在身体里不断萦绕，就连熬夜看直播的疲惫都被减轻了。
　　因为姜岁岁在期待餐厅，他们也跟着莫名其妙地期待了起来。
　　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姜岁岁扫码付了钱，推开车门，往餐厅的方向熟门熟路地走了过去。
　　她刚到门口，就被等待已久的侍应生精准捕捉到，示意她和他进去。
　　这名侍应生身穿兰芝雪改良过的工作制服，衬衫和马甲都显得挺括而不呆板，加上对方干净微笑的面容，看着让人眼睛舒服。
　　“姜小姐来啦，”侍应生笑眯眯地说，“今年也和以前一样，给您留了您喜欢的那个包间。”
　　姜岁岁闻言道了一句谢，在环顾四周的时候，注意到了餐厅装修的几处改动。
　　侍应生很懂看客人的面色，不等姜岁岁先问，他就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了说最近新软装了一遍的事，同时沏完了手头的茶，然后从包间里退了出去。
　　他一关上门，姜岁岁就将手机调整了一下角度，放在桌上。
　　直播间的人气不知何时又窜上去了三四位，此时有几条弹幕划过屏幕，看上去竟然还有点热闹。
　　【哇，这里的服务态度真不错，喜欢了。】
　　【那是什么？杯子里的，闻起来好香，我从来没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主播找的地方真不戳！】
　　姜岁岁一一回答了几句，又看到一条弹幕弹出。
　　【主播看上去对这里很熟悉啊。】
　　这名观众的id颇为陌生，姜岁岁觉得他应该是在刚刚那阵新来的，她想了想，觉得这话没什么不可说、不可交代的地方存在。
　　“你说的没错，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每年都要来这里过生日了。”
　　姜岁岁轻声说。
　　包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空气寂静了一会，她静静地继续往下说。
　　“兰芝雪家是传承了百年的御厨方子，老师傅做得最好的是面，和他熬鸡汤的手法并列第一，小时候的每年我都最期待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我的父亲会带我来，然后我会吃到他们家我最喜欢的五色面，还会有一个小蛋糕，上面一定插着蜡烛。”
　　【也就是说今天是你生日？】
　　陌生的新观众又问。
　　其余弹幕和直播系统同时顿住。
　　姜岁岁也顿了顿。
　　她再抬起脸时，已经是笑起来的模样，脸上两个小小的涡跟着加深，“是呀。”
　　女孩子笑容甜甜，一双天生笑眼，充满让人忍不住和她一起微笑的感染力，但她的话只要细想，就会意识到其中的不对。
　　至少，寰宇财团的大公子祝晚楼，在听到屏幕里姜岁岁的回答后，就了然地半垂了眼睛。
　　柳如榴的信息又发来，在光脑里小小跳动。
　　【表哥，直播间里的是你吗？】
　　屏幕上还残留着祝晚楼刚刚发出去的那两条弹幕，他面色无动于衷，只有搭在办公桌面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桌板。
　　——既然今天是她的生日，那么那个“每年都会陪着她”的爸爸今年在哪里？
　　——她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来，甚至连这个她最喜欢的餐厅里发生的装修变化都没意识到？
　　【……】
　　以及，系统想着它扫描到的姜岁岁放在宿舍里的那些东西，还有它绑定她之前，她强自压抑哭泣的样子。
　　侍应生的敲门声打断了包间里沉默的空气，菜品开始鱼贯而入，在姜岁岁面前变戏法似的一个个揭开。
　　刀叉勺与银筷一字排开，刚刚还在炖碗中如同美景般的食物被侍应生悉心拆开，放在姜岁岁盘中。
　　【哇……】
　　随着炖物的香味飘入姜岁岁鼻中，她幸福地吸了一口气，让观看直播的星际人也在这个深夜破天荒地感到了对食物的喜爱。
　　“请问店内可以在用餐的时候直播吗？”
　　在侍应生即将带进第二道开胃菜时，姜岁岁先开口问了他一句。
　　前者明显一愣，这才注意到姜岁岁搁在一旁、弹幕不断飘动的手机。
　　来这里吃饭的人虽然大多都只是单纯来享受手艺的，但也总是有喜欢拍照录视频的年轻人，甚至还有小范围之内弄弄直播的，只要他们的长辈没有开口拘束，餐厅方也不会横加干涉。
　　甚至让这帮年轻人小范围在圈子里带带货也没什么不好，总归不会有什么坏处。
　　“当然可以，姜小姐，”侍应生反应得很快，“如果不会耽误到您用餐的话，我还可以提供讲解。”
　　【想听。】
　　【想听+1，主播感觉好饿，我也馋了。】
　　【从来没觉得吃东西是这么高兴的事。】
　　“那就麻烦了，”姜岁岁毫不吝啬自己真诚的感谢，“如果不耽误你的话。”

　　…

　　一顿饭，最后吃了两个小时。
　　姜岁岁最后敲碎了甜点的巧克力碎壳，还没来得及用调羹舀起，就看到刚刚悄悄退到门外的侍应生手中端着一只三寸蛋糕，上面插了一只细细的粉色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将草莓蛋糕一边放在姜岁岁面前一边轻声唱，其他两名侍应生也走进来，手拿礼品袋，跟着面带笑意地拍手，“祝姜小姐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有些人也许这时候会觉得尴尬，但今年的姜岁岁很喜欢。
　　烛光跳跃在她白皙的脸上，照得那双眼睛专注明亮，她先是笑，然后很有仪式感地闭上眼睛，许完愿，这才微微撅嘴，吹熄了蜡烛。
　　直播间里也小小地热闹了一下。
　　【怪不得要点蜡烛，我在读到生日蛋糕指南手册的时候，还觉得燃放火苗到底是在干什么。】
　　【截图了，主播加蛋糕。】
　　【好兄弟发我一张。】
　　兰芝雪高昂的付费也确实抵得上它菜品的美味程度和侍应生们的专业程度，姜岁岁不被打扰地美美吃完了草莓蛋糕，幸福地咬着蛋糕上那颗最硕大红润的草莓，在甜蜜的汁水中，用支付宝里的四千一百块付了四千零九十八。
　　付账的时候她本来麻酥酥的还有些肉疼，可姜岁岁一想这些钱的来源，又不那么心疼了。
　　观众们想看她来吃东西，她是爽到的那个，又有什么可抱怨。
　　而且这么折腾了一顿，她竟然还有一个新手机没领，支付宝里还剩两块钱，买一块钱三个的馒头和五毛钱一包的咸榨菜，又可以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活下几天。
　　赚到了！
　　【现在的钱还够吃麻辣烫吗？】
　　“牛牛第一个看见太阳”问。
　　姜岁岁摇了摇头。
　　“不够，”她颇为乐观地说，“但我们可以先去商场领手机，然后回来的路上随便看看，也许往小巷子钻钻，纯山楂糖葫芦总是买得起的，或者老板人好不赶客的话，麻辣烫也许可以哦。”
　　【麻辣烫是什么？】
　　直播间里的那个陌生id发问道。
　　姜岁岁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忽然又显得有些不感兴趣。
　　【算了。】
　　姜岁岁：？
　　下一秒，她忽然看到，屏幕上代表着相片的虚拟图案腾空飞起，光芒炸裂开来，五颜六色的东西在疯狂飞舞，好像有人开了十轮礼炮！
　　【用户“zwl”打赏了您一百本回忆相册！】
　　【用户“zwl”打赏了您一百本回忆相册！】
　　【用户“zwl”打赏了您一百本回忆相册！】
　　“………………”
　　姜岁岁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麻在当场。
　　一本回忆相册是五百软妹币。
　　一百本就是五万。
　　一口气豪掷她十五万软妹币的这名“zwl”弹幕刷过屏幕，语气还不太满意。
　　【这个‘直播间等级不够，您今日的额度已经用完’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升级？】
　　——听这位大佬的意思，人家的十五万好像是在随手扔了根不要的头发。
　　姜岁岁缓缓把张开的下巴用手合上，强自镇定了一会。
　　五秒钟后，她还是没镇定住，扑哧一声不知所措地笑了出来。
　　十五万十五万十五万十五万———哪个几分钟前还在计算怎么吃馒头比较划算的大学生能够镇定起来啊———
　　姜岁岁忽然之间好快乐！
　　姜岁岁觉得自己要变成气球，轻轻一跳就会蹦起来好高。
　　【去商场就购物吧，】用户“zwl”也没在意姜岁岁的不回话，似乎终于接受了姜岁岁这个小直播间的设定，【然后吃你说的那个麻辣烫，别担心钱不够。】
　　祝晚楼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屏幕里眼睛睁大的女孩子。
　　他吸收着那股从她身上感觉到的、陌生而激荡着的情绪，如同在晒一场暖洋洋的日光浴，慢慢柔和了脸上的表情。
　　抬起腕上光脑，祝晚楼给自己的表弟去了一条转账。
　　【我会查。还有，我限额满了，你等会就用你的。——表哥】
　　【收到。】柳如榴回得很快。
　　姜岁岁对那个她即将收到的另一份十五万浑然不觉。
　　她脚步轻快，如果不是顾及着场合，甚至有点想要哼歌，在侍应生们“欢迎下次再来”的招呼声中，她捏着每年生日都有的礼品袋，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如同来时那样招了辆出租车。
　　她不知道，在她的背影刚刚转过二楼包间拐角时，有一群人，恰巧从她的背后跟着走出。
　　“哎呀，姜总，那个是不是令爱……”
　　姜海顺着那个承包商的手瞥了一眼，只看到一个鹅黄色的裙角消失在拐角处，明媚得像一小块阳光。
　　但在姜岁岁彻底反思自己的过错之前，他早就断了姜岁岁的信用卡，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
　　承包商听到姜海冷冰冰地说，他小心观察姜海的脸色，果然看见姜海的眉头微微皱着。
　　那不是一个愉快的表情。
　　这一秒，承包商一颤，酒意骤然消失。
　　清醒了不少的大脑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他在盛庭酒会上偶然听到的窃窃私语。
　　半年前，姜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