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前奏》扑克牌老A

9、EP 09

　　为了欢迎地下城的总执行官颜查散，行星执政长官赵祯在修正案通过的当晚，特别举行了一个小型酒会。太空城的头面人物全部到场，也吸引了社会各界的名流们纷纷而来。颜查散出身科学院，包拯、公孙策和展昭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宽敞的宴会大厅中人潮汹涌，身着礼服的各界人士穿梭往来，好不热闹。人们互相寒暄问好，谈天论地，连陌生人也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般热络。不过，晚会的主角颜查散却被晒在了一边，除了赵祯、赵德方和几个科学院的熟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就算了事了。对于水晶城上流社会的人们来说，这个酒会其实是为他们联络感情举办的，那个来自地下城的高官，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回到那个阴暗粗鄙的世界，巴结他又有什么用呢？

　　展昭一直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对于这种场面始终不太习惯。他笨拙地应付着前来搭讪的人，眼神却不时在人群中搜索着。一进门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白玉堂的身影，可转眼就消失不见了。他去问颜查散，果然被告知白玉堂也作为客人之一受到了邀请。展昭暗暗高兴，决心找到他再和他好好谈一次。

　　功夫不负苦心人。当展昭的目光扫到走廊入口的暗影中时，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今天的白玉堂倒是与往日不同，竟然规矩地穿上了燕尾服。剪裁合体的礼服将他的身材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看上去庄重之中不乏几分张力和性感。只不过脸上懒散的表情依旧，还有眼睛里那种迷离的目光，怎么看都还是一副声色犬马的二世祖模样。

　　展昭正想抽身去找白玉堂。那边白玉堂却忽然一转身走进了走廊深处。还没等展昭去追，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也向同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公孙策！展昭心中有些奇怪，可随后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心中有了盘算。

　　公孙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然后立刻一回手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幸好这里是高级会馆，连洗手间是每个独立的，所以不用担心被别人注意到。

　　“找我有什么事？”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全然没有了轻浮和戏谑。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公孙策关切地问道。

　　“今天白天我已经暗中查看过了，知道个大概。不出意外的话，我想等颜大哥离开后就开始行动。”

　　“也好。最近因为小颜在这儿，护卫队盯我们也盯得很紧，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你打，只好选在这里碰面了。”公孙策面露忧色，“幸好小颜和雨墨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还真是危险。”

　　“算了，他们本来就不适合这样的事情，能守住自己的本分就不错了。”白玉堂对着镜子整了整领结，“对了，公孙大哥，麻烦你想想办法，让那个展昭离我远点。一天到晚追着我找救命恩人，我都快撑不住了。”

　　“事实上，的确是你救了他啊？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公孙策的表情中似乎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救他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我可不想横生枝节，打乱我的计划。”

　　“其实展昭是个很不错的人，你没考虑过让他也加入我们吗？”公孙策试探问道。

　　“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一个，还是水晶城出生的人，我看还是算了。”

　　“你是在说我吗？”公孙策微笑着反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一条都不差，可你和包拯不还是这么信任我？”

　　“我不了解他。”白玉堂继续抵抗着。

　　“反正我和包拯都百分之百的信任展昭。小白，给他一个机会，他会证明自己的！”

　　白玉堂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却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得举手投降道：“好吧，说不过你。我试试吧。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出去吧，呆的太久还是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你先离开，我随后再走好了。”

　　公孙策满意地点点头，轻轻退了出去。白玉堂又等了几分钟，估计着公孙策已经进入大厅，便走到门口拉开门，也准备走出去。哪知，脚还没迈出去，一股大力迎面袭来，逼着他蹬蹬后退了两步，还没等他回过神，一个人影闪电般冲了进来，大门也咔嚓一声，又落了锁。

　　“白二少、陷空老五、救命恩人，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展昭看着白玉堂，笑吟吟地问道。

　　“白二少太客气了，那两个我压根没听说过，我看你还是叫我白玉堂好了。”白玉堂一回神，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当然，私下里，你叫我玉堂，或者宝贝、甜心什么的，我都不介意的。”白玉堂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凑近展昭，直到呼吸相闻，忽然一把搂住他，暧昧问道：“你追着我到这儿来，莫非连回酒店都等不及了？”

　　展昭打定主意不吃他这套，也不挣扎，只挺直身体，严厉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白玉堂讪讪地放下手，似乎有些心虚：“你要是不这样天天缠着我，下回我见你都绕着走。”

　　“你到底承不承认？”展昭不肯放弃，继续追问道。

　　“承认什么？”

　　“是你在地下城救了我！”

　　“喂，我说你们当科学家的脑子都不会转弯吗？干嘛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啊？”白玉堂哭丧着脸，一肚子的委屈。

　　“我刚刚看到公孙院长从这里走出来。你和他本来就认识，是你联系他到地下城去接我的。对不对？”

　　“好像你和他比和我熟，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白玉堂一撇嘴，竟想夺门而出，可展昭横跨一步又拦住了他。“我就要问你！”

　　“不是！”白玉堂坚决地否定，又想夺路而逃。

　　“白玉堂！”展昭冷不防大叫了一声。

　　白玉堂吓了一跳，不解地抬起脸，可迎接他的却是一道激射而出的水箭，直冲他的眼睛而来。白玉堂慌忙闭上眼睛，但不知名的液体还是流得满脸都是，刺激得他不停流泪。他一面不停地擦去脸上滴落的液体，一面恶狠狠地说道：“喂，展昭，你不要太过分，这套礼服，你一年的薪水都不够赔的！”

　　“你看着我！”展昭的态度异常强硬。

　　白玉堂诧异地抬眼望去，等他调整好视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你还不承认？！”展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个人的眼神是最不会骗人的。从前不敢确认是你，就是因为你的眼神不像他。可没想到，你居然在眼睛里滴上了一层防护膜。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这些用在野外防护、散射过强光线的滴眼液，还有这样的用途，让人看不清你的眼神。你还真是聪明！”

　　白玉堂狼狈地整理好，脸上早已没有了轻浮的笑容，冷冷答道：“一个眼神算什么，我看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还不认！”展昭咬牙说道，望向白玉堂的目光先是犹豫，接着又变得异常坚定，还未说话，脸上已罩上了一层红晕，“好，那你现在敢不敢抱着我。那个人抱着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从未和别人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我自信一定能认得出那个人。”

　　“你……”这次倒是轮到白玉堂说不出话来，“喂，你不用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真的主动献身吧？”

　　“我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展昭脸上的执着表情让白玉堂心中一荡，不禁想起了公孙策的话。他直直地看了回去，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对方却没有丝毫退缩，一片温润中反倒更见坚定。“好吧，就算是我，那又怎么样？要是你想道谢，我接受。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走各的路，好不好？”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展昭听到白玉堂的肯定回答，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说！”白玉堂无力地揉了揉额头，他现在可是见识到科学家的固执了。

　　“你为什么会无条件的相信我？你甚至都没听我说过一句话。”

　　白玉堂不禁一愣，本以为展昭会问些关于他的身份、到这里的来的目的或者当时在山丘下面做什么之类的，却偏偏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眼珠一转，心中暗忖以展昭这样的性格，一定是洁身自好，忍不得半点污言秽语，索性又露出一个痞痞的坏笑，眼望着展昭清俊的面容，轻轻吹了口气在他脸上，才答道：“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救你。怎么样，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那不让其他人伤害我、帮我做人工呼吸，都是因为这个理由？”展昭笑得颇有些古怪。

　　“没错。”白玉堂不怕死地继续坚持着。

　　“好，明天我送你一套野外工作的防护服，你自己好好去看吧。”

　　“什么？”白玉堂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先生，我当时穿着防护服，全身上下包得跟个粽子一样，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我记得是在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我的防护服才被脱掉。难道我弄错了，你不是对那套防护服一见钟情的？”展昭笑得一脸无害。

　　“那套防护服的手感的确不错。”白玉堂咬牙切齿地答道。

　　“好像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你该出去了。”展昭体贴地提醒道，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浅蓝色的卡片，递到白玉堂的面前，“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可以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我办公室找我，我很高兴能早日听到您的答案。”

　　白玉堂接过名片，又深深看了展昭一眼，终于忿忿地一转身冲出了洗手间，重重地甩上了大门。

　　展昭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白玉堂，真是个神秘又有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