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成欢》黎姜末

18、第 18 章

　　黎琛没再说话，苏瑾城的忽远忽近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没办法活在他的可控范围内，像是本来应该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某种东西总是忽隐忽现的，让他的心总是一起一落的，像是一叶无帆的扁舟在飘摇的大海里沉浮不定。
　　“你拿着吧！”他扒拉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再不济……再不济你把它丢了也行，反正我给出去的东西就是给出去了。”
　　他说得憋屈，也是在赌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希望大人能看得懂他的撒娇和赖皮。
　　苏瑾城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有些人过了十年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比如他，有些人过了十年还是那副死样子，比如黎琛。
　　像黎琛这种人，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得不到的东西或者还没办法办到的事情，他就算是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也要搞到手。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在黎琛眼里，强扭的瓜不甜也得甜。
　　饭桌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一人一口饭，一人一口肉，你看我一眼，我瞟你一下，各自心思，弄得整顿饭的气氛有些尴尬。
　　“大哥哥刚才亲亲了吗？”
　　苏瑾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苏莹一脸认真吃瓜看戏的表情不解地皱了皱眉头，道：“谁告诉你亲亲这个词的？”
　　“就……”苏瑾城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她有些胆怯，“我，我自己想的……”
　　苏瑾城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黎琛打断了。
　　“小孩子嘛！”黎琛让苏莹坐到他那边去，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嗯？”
　　苏瑾城倒吸一口气，猛地扒拉一口饭，一脸不爽地看着黎琛，道：“你教她的吗？”
　　“我没有！”黎琛无辜躺枪，委屈巴巴地盯着苏瑾城，“不是我！”
　　“行了行了！不是你就不是你！”苏瑾城可看不得黎琛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双狗狗眼就那么眨巴眨巴地看着你，一瘪嘴，一皱眉，你不原谅他倒像是你的不对。
　　他顺手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放在苏莹的碗里，道：“小莹！以后这些词你少听知道吗？”
　　“嗯！”苏莹乖顺地点了点头，又侧过脸问黎琛，“所以大哥哥刚才亲亲了吗？”
　　“噗！”黎琛差点把没来得及吞下去的饭都喷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苏瑾城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脸色，简直像一只变色恐龙。于是故作正经道，“哥哥刚才说了，不让你说这种话。”
　　“嗯。”苏莹摇摇头，道，“哥哥只是让我少听，没有不让我说。”
　　“这样啊！那大哥哥听错了！”黎琛心怀鬼胎地转了转眼珠子，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地编排故事，“我跟你说，哥哥的嘴唇特别好亲，就是……”
　　苏瑾城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疾言厉色，道：“黎琛你能不能把你这张破嘴闭上？”
　　“小孩子看着呢！你这影响不好。”黎琛故作老成持重，道，“阿城，你以后啊说话得温柔一点儿，要不然小孩子有样学样可不好！”
　　苏瑾城完全不买账，反唇相讥，道：“就算有样学样也比跟着你好！”
　　“阿城——”
　　“吃你的饭吧你！”苏瑾城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地摇摇头，随后又看向苏莹，一脸严正，“少听一些有的没的，也少听大哥哥讲的一些不正经话。”
　　苏莹也正经起来，问：“哥哥，什么是不正经的？”
　　“嗯，不正经的就是……”苏瑾城似有似无地瞟了黎琛一眼，“就是大哥哥刚才讲的话都是不正经的。”
　　“哦——”苏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觉得大哥哥说得都很对！”
　　苏瑾城不解，道：“他说的哪里很对？”
　　“大哥哥说哥哥的嘴唇特别好亲。”苏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长黑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极了蝴蝶乱颤的翅膀，“我也觉得哥哥的嘴唇软软甜甜的，像糯米团子一样。”
　　苏瑾城脑袋都大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这么一大一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他伸手捏了捏苏莹的的脸蛋，故作生气却又语气宠溺，道：“你这个小东西！”
　　“阿城我跟你说，你这个就得这样……”
　　“你就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那你当哑巴！”
　　家里地位谁高一开口就见分晓，苏瑾城话刚说完某人就得乖乖地唯命是从，说好听一点儿就是有夫德，说不好听一点儿就是妻管严。
　　饭后的大活小活苏瑾城是一点儿也沾不得，好像做了顿饭之后苏瑾城就应该得道升仙，其他的杂活就应该是他这个小喽啰来包揽的一样，就连苏莹的洗澡问题都是黎琛解决的。
　　“我就是去洗个澡又不是去打仗！”苏瑾城看着黎琛又是拿衣服又是拿浴巾又是放洗澡水的，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不用这样的。”
　　“你当然不是去打仗啊！”黎琛笑，“我乐意！我就是愿意伺候你！”
　　“黎琛——”
　　“欸！”黎琛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抬起头笑得烂漫，“我在！”
　　苏瑾城那些梗在喉里的重话在那一刻通通被咽了回去，他漫不经心地走进去站在镜子前，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黎琛，道：“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
　　“不行啊！”黎琛道，“你现在对浴室不熟悉，要是等一下分不清哪一个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咋整？”
　　苏瑾城是彻底被这个人无语住了，转过身来扬起脖子，道：“你到底是要怎样？我会分不清洗发水沐浴露？是我不识字还是我瞎？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洗澡！”
　　黎琛：“哎呀不是！我就是担心嘛！”
　　苏瑾城：“你到底想怎样？”
　　黎琛本来扬着的嘴角突然垂下来，脸部表情也变得严肃，夜空一样深邃神秘的双眸凝视着眼前这张光洁白皙的脸庞，声音低沉，道：“你今晚留下了好不好？哪里都不要去！”
　　“那不行！”苏瑾城想也没想便出言拒绝，也不愿去看黎琛那瞬间变得深冷的脸色，推推搡搡地要把这个烦人精挤到外面去。
　　黎琛却反手将浴室的门锁上，一步一步地逼近苏瑾城。
　　苏瑾城看着如狼似虎的黎琛有些无措地向后退，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摔进了浴缸里，巨大的水花溅出来，把黎琛的衣服都打湿了。
　　他刚要挣扎着起来，黎琛便欺身上来，也不脱掉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伸手揽住苏瑾城的细腰，眼睛浮滑地扫过他身上重要的部位。
　　黎琛挑起眉，笑着看他，道：“衣服都湿了，我帮你脱下来吧。”
　　“不用！”苏瑾城突然心浮气躁，慌乱地打开黎琛伸过来想要解开扣子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是吗？”黎琛邪笑着指了指苏瑾城的某个地方，道：“可是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热情啊！”
　　苏瑾城恼羞成怒，道：“滚出去！”
　　“我滚出去可以！可是你这里怎么解决？”
　　苏瑾城狼狈不堪地捂着脸，憋着气道：“我就是可以自己解决，你滚出去啊！”
　　“我不要！”要说赖皮，还得看黎琛，他把苏瑾城盖在脸上的手拿下来，道，“我的衣服也湿了，我要和你一起洗。”
　　苏瑾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家伙儿真会给自个儿找理由。
　　“你……”苏瑾城狠了狠心，道，“你等我洗完你就可以洗了！要不然等你洗完我再洗也成！”
　　“嗯——”黎琛摇着苏瑾城的手撒娇，“都这样了就一起洗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保证！”
　　“我要是听你保证我就是个大猪头！”苏瑾城忿忿不平，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羊入虎口的，你个大猪蹄子！
　　“你不是！你这么漂亮！”
　　“滚！”
　　“我保证！”黎琛三指并拢开始对天发誓，“我们各洗各的，我绝对绝对不碰你！”
　　苏瑾城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再忍下去他可能就要面临断子绝孙的问题了。于是也没再多想，胡乱地应了这个人的请求。
　　“你要是碰我你就是狗！”
　　黎琛笑得有些晦暗不明，忙不迭地点头应着。
　　不过吧，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如你所愿，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征服它就能征服得了的，食髓知味之后总是期待被更进一步。
　　几十分钟过去苏瑾城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个东西像有意折磨他一样昂扬得意地仰望着他，像是在嘲笑他，也像是在不断告诉他：“我现在需要黎琛！需要黎琛！”
　　他抬头看了一眼黎琛，这家伙儿真的是说到做到啊，说不碰就不碰，他在他面前弄了这么久他就一点儿都不动心吗？不燥的慌吗？他是怎么能做到如此轻松地站在喷雾底下吹着口哨洗着澡的？
　　他要疯了！不上不下的感觉还不如让他去撞南墙。他需要黎琛，太需要了！
　　他盯着它，忿忿地想：滚开！
　　“怎么啦？”黎琛皱着眉担忧地看着苏瑾城，明知故问。
　　苏瑾城才意识到，他不仅是这么想的，还这么说出口的！苍天呐！大地啊！好丢脸！
　　“黎琛？”他试探地叫了一声，“要不然你进来浴缸一起洗？”
　　“那不行！”黎琛一脸正经地摇摇头，“我刚才都发誓了不碰你，再说了，你刚才说我要是碰你我就是狗！现在不是很想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