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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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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好冷啊。”程子宣搓着手跳进屋里，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将一个手炉递给他，轻轻地将他身上的雪掸下，程子宣听话地弯下腰，好方便丫鬟将他头上的雪拂掉。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个小厮，在门口蹦哒几下，身上的雪就掉了一地。程子宣忙招呼他们进屋里来，不要站在门口，说门口的风大。
他抱着手炉在椅子上坐下，两个小厮蹲在烧着炭的火炉边，将冰凉的手烤热。
先前替程子宣掸雪的丫鬟宝莲，一边让两小丫鬟去把烧好的热水拿来，泡些热茶给几人暖暖身子，一边轻声提醒程子宣，“小侯爷，您别再出去了，现在正下着雪呢，您要想玩，那也歹等雪停了的啊。要是受了风寒，侯爷和夫人一定会责罚我们的。”
程子宣接过倒好的热水，轻轻吹了吹，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那丫鬟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才刚暖和了一点，程子宣又跑到门口，去瞧自己刚和另外两人一起做好的雪人，雪还是很大，雪人的身旁是棵没有了叶子的树，两个一起静静地站在空旷铺满雪的院中，硬是让程子宣看出了孤寂的感觉。
他原本想感叹几句人生，无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最后只轻轻感慨道：“啊呀，这冬天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想春天来。”
丫鬟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他的身后，说道：“其实冬天也是挺好的，小侯爷是因为下雪一直闷在府里没有地方可去，才觉得无趣的吧，”说完还不忘提醒他，“小侯爷你快进到屋里去吧，你看这雪都飘进屋了，会冻着的。”
程子宣叹了口气，就手炉递给丫鬟，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要进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程子宣转头去看，见一个少年撑着伞在大雪中向他跑来，他记得他是最近总跟在方寄丰身边的。少年到了他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他，气喘吁吁地说：“呼，这是…是我们家少爷让我来递给小侯爷的。”
程子宣接过信，没有急着看，先招呼着少年进来，抓着他正打算将他拉进来，刚碰到他的手的时候程子宣皱了皱眉，这手太凉了，拉着他进了屋坐下，他将一旁丫鬟手中的手炉接过，递给少年让他暖手。像想起什么了，他看着少年问道：“在方寄丰那见到你几次了，一直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起头对上了程子宣的目光，又将头低下，开口道：“于年。”
程子宣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又问道：“你是才跟在方寄丰的身边吗？我之前都没有见到过你。”
于年轻轻点点头，说道：“嗯，才跟着方少爷。”
程子宣让人倒了杯热水给于年，又和他闲扯了几句，都是他问于年答，坐了一会儿于年就说要走了，程子宣目送着他撑着伞在大雪中离开。
待他拐出院子看不到身影了，程子宣才转身进了屋。
拿起桌子上方寄丰的信，正反面看了看，撇撇嘴，对屋里的所有人说：“哎，你们看这方寄丰还是人吗，怎么冷的天还让人冒着大雪来送信，我倒要看看他写的什么东西。”
说着拆开了信封，将信展开，随手扔给一旁识字的小厮，让他大声读了出来，自己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等着听他念。
小厮接过信，念起来：“子宣兄，近日频频大雪，只能在家，无聊的很，甚是想念小侯爷，当然，是想念和小侯爷一起吃喝玩乐。”
程子宣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我还怕他想我呢。”
“今日听家中老人说明天雪应该会停，可能还会出太阳，所以特意写了这封信，邀请小侯爷一起出去玩乐，还望小侯爷赏脸。”
“哼，这么冷，傻子才和他出去玩。”
被程子宣打断，小厮等他不再说话了又念道：“在此小声附加一句，听说醉春阁新来了一位姑娘，美若天仙，还弹的一手好琵琶…”
程子宣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拿过信，自己看了一遍，一脸坦然地说：“其实这个天气还是不冷的，再说闷了这么久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我就勉强赏脸吧。”
——
“嗯？赏什么脸？”
“给侯爷，夫人请安。”
身后几人传来的声音给程子宣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下，他连忙把方寄丰写给自己的信塞进怀里，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父亲程仁和母亲钟知芸，“没什么，我就在家闲的自言自语了。”
钟知芸收了伞，程仁将自己肩膀上的雪拂去，没有拆穿他的谎话。
程子宣在一旁眼珠直转，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试探地问：“娘，您这是有什么事找我吗？我也没有犯事啊。”
母亲钟知芸冲他笑了笑，程子宣顿时觉得身上冒出冷汗了，只得回她一个傻不拉叽的笑。
程仁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傻笑就没事了，你是不是又想去出去胡搞？”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程子宣向钟知芸投去求救的眼神，钟知芸假装看不到，眼神到处瞟，就是不看他。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舅都和我说过好多次了，他去那醉春阁每次都能见着你，你看我不治你的。”
程子宣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肯定是钟连那家伙告的密。钟知芸连忙上前拉着程仁，说：“你别听钟连那家伙瞎说，再说了肯定是他那些狐朋狗友拉着去的。”
程子宣连忙附和道：“嗯，是的呢，都怪方寄丰，他就喜欢往那跑，每次都非要拉着我。”
“我可不是为这事来找你的，我管你是谁拉着去的，再让我听到一次有人说在醉春阁瞧着你，你就完了。”程仁甩了甩衣袖，说起正事，“我来是有正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陛下在宫里摆宴，你母亲要为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做几身新衣服，刚问过她们要什么款式的，也来问问你。”
程子宣顿觉得松了口气，对钟知芸说：“母亲辛苦了，我就随便，挑您喜欢的款式吧。”
钟知芸轻轻点点头，说道：“不辛苦，给子女办几件新衣服是我这个做母亲应该的，我就是将款式告诉绣坊，没有什么好辛苦的。”转而又笑着说：“相信娘的眼光，一定给子宣弄件漂亮的。”
程子宣抱着钟知芸撒娇，程仁在一旁看着也忘了刚才的火气。
“哎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撒娇。绣坊的人还在等着呢，娘要先将款式给人送去，不然可能在过年之前赶不出来。”
程子宣放开抱着钟知芸的手，“嗯，雪大路滑，娘注意点慢些走。”
程仁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就让你娘注意点，你爹呢？”
“你随便吧，别把牙给摔没了。”程子宣只是小声嘀咕，还是被程仁听到了。“好啊，小崽子，皮厚了啊，有你这样说自己爹的吗，你看我今天教不教训你。”说着他环顾四周要找顺手的东西拿着打人。
程子宣吓得向外跑，在门口的时候，脚下一滑，摔得四脚朝天。
“哎呦，好疼啊！”他疼呼出声，将钟知芸吓了一跳。
“宣儿你注意点啊，摔着哪里了，哪里疼告诉娘。”
“屁股疼，还有腰这里。”程子宣被几人扶着进了屋，钟知芸吩咐一人去请大夫，程仁也消了火，站在门口一脸你活该的样子。
“你杵在那里干嘛？都怪你，要不是你吓他，他能摔着。”
程仁心里也有气，都怪程子宣，总是惹自己生气，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程仁开口：“…呵，还不是他自己活该……”
——
大夫来给程子宣看过后，不是什么大问题，开了外用的药就离开了。
“没什么问题的话，药你记得按时抹，不然会留下疤，不好看。娘就先走了，衣服样式还没有全部定好呢。”
“嗯，知道了。”程子宣有些郁闷，这么厚的衣服居然还会摔破皮。
程仁跟在钟知芸身后离开，离开前特意瞟了一眼程子宣。
待人一走，程子宣身边的丫鬟就把手炉递给他，“小侯爷还是在屋里好好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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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宣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他才想起来要给方寄丰回信。
叫人拿来了纸和笔，磨好墨，摊开纸，
“看到你的信后，我反复思考了，决定赏个脸。倒不是为了什么会琵芭的姑娘，单纯就是有些闷，需要出去逛逛。在此也小声附上一句，下次再看到钟连那家伙，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找几人揍他一顿……”
钟连虽然说是程子宣的舅舅，但也就比程子宣大上四五岁，他算是老来得子。程子宣想到他撇了撇嘴角，那家伙才在醉春阁见过自己两次，就告状说每次都看到，太气人了。
——
“见过四姨娘，三小姐。”
想着，门外传来声音，程子宣抬头望去，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走进来。他连忙收拾好写的信，整理衣服，迎上前去，“四姨娘和三姐怎么来了？”
“哎呦，来来来，快坐下来。我听说你不小心摔着了，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碍。”
“哦，是这样啊。”程子宣点点头，起身走了几步，“您看，我没事，就一点皮外伤。”
“你没事就好，刚才听下人说起时吓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