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份田野调查笔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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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玛琳总是在疑惑，到底是霍格沃茨的人都疯了，还是她疯了——但反正从七年级的罗杰·戴维斯，到六年级的阿曼达·斯克林杰，再到五年级的安东尼·戈德斯坦和帕德玛·佩蒂尔，所有的级长一概都是神经紧张。他们每天都在点人头，关注那些精神脆弱的同伴，和他们聊天，并在他们不得不被关紧闭的时候，礼貌地停留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外，给予心理上的支持。
罗杰·戴维斯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肉眼可见的开始发胖——他本来就是高而强健的体型，现在两腮的肉都开始垂下来，更像一只圣伯纳犬了。
但就像圣伯纳犬是一种勇猛而忠诚的物种，能在暴风雪天把山口即将冻毙的旅人抢救到修道院一样，戴维斯也的确承担了整个拉文克劳小鹰们的救护工作。他能够及时的在所有人被叫去乌姆里奇办公室十五分钟后准时出现，礼貌的提出一些这位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无法拒绝的请求，然后，要么带走拉文克劳学生，要么带走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本人。
弗雷德和乔治的速效逃课糖在各个学院都极为畅销，据说戴维斯是他们最大的金主，但拉文克劳女士雕像前那个竹编小筐就没空过，玛琳也买了一盒放在里面，供小鹰们任意取用。他们的生意非常好，但是看起来他们的心思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玛琳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看起来他们是打算放弃文凭了——“没有邓布利多的霍格沃茨是不值得读的”，这句话是弗雷德说的，而乔治看起来也深以为然。
然而玛琳陷入了一种恐惧中，乔治关于他们店铺的构想越精确，她越发觉得那似乎和她的生活越远，橱窗里要摆上各种各样旋转、抽动、闪烁、跳跃和尖叫的商品，装着成品速效逃课糖的纸盒要堆到天上……玛琳甚至想象出了自己站在狭小的柜台前，做一个吵吵嚷嚷巫师商铺的老板娘的样子，罗默斯塔夫人的年轻版。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能看吗”，小天狼星洗了苹果递过来，多卡斯坐在餐桌边读信，乌姆里奇当上校长并没有影响她和她侄女的联络，斯莱特林的女巫对付审查很有一套，“我还是挺好奇，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的”。
“我在看，小天狼星”，多卡斯把苹果接过来，“我在看就意味着，我不能干预”。
“你一直很有耐心”，小天狼星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他比她高一个头，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时候，他的手正好可以放到那里，可以看见她栗子色的发旋。
“并不是，我只是好奇”，多卡斯还在读信，“我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不亲自出手，在合适的地方敲进去一个钉子，而是蹲在这里，看一个故事衍生到结尾。”
“我印象里你七年级以后就这样了”，他在用拇指来回摩挲她肩颈。
“那时候我没在看——我也对男女学生会主席和招眼的小天狼星不感兴趣。”她被他摩挲得发痒，但其实也没怎么在意的样子。
小天狼星看着那张用铅笔写得无酸纸信件，好奇地想往下聊下去，多卡斯已经把它折起来塞进信封里了。玛琳赵和多卡斯更多的是一种五官上的形似，而不像她和她父亲的神似，东方女孩子对小天狼星·布莱克而言也是一个谜语。他还挺欣赏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的，某种程度上的意气风发，让他回忆起自己的青年时代，“其实格兰芬多的男孩子年轻的时候好像都会喜欢拉文克劳的女孩子”。
“你也会吗？”多卡斯抬头看他，似笑非笑得祖母绿眼睛。
“别问”，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
“有拉文克劳的女孩子曾经得到过小天狼星的青睐”，多卡斯看起来就是没当真的起哄。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那时候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只是觉得她很漂亮”，小天狼星还在逗她，他们两个太熟悉对方了，都知道出不了事。
“你说得我都有点担心玛琳，那个男孩子只是觉得她—很—漂—亮—”,她开始笑。
“多卡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你”，小天狼星把手放回到她颈窝上，现在不动了，温暖，稳定，骨骼宽大，带着一点过去岁月的粗糙。
“把任何一个人跟你塞在一栋房子里，再经历了那些事情，说不定结果都会一模一样。特例在范式讨论中毫无意义。”多卡斯在口头占了一点上风，她知道自己只是嘴硬，也不是真得非常在意这种事情。
“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不一样——那个亲吻根本就不会发生”小天狼星有点烦躁起来了。
多卡斯停止了这一方面的讨论，把那个试图混过去的话题拿出来，“我告诉你这孩子发生了什么”，她把那封麻烦的信丢在桌子上——“她觉得她，不喜欢她男朋友了”。
“怎么可能”小天狼星惊呆了，不可思议，“他们圣诞节的的时候，那么好”。
“但她现在就觉得，她不喜欢他了”，多卡斯转过来，盯着他烟灰色的眼睛。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玛琳这件事”，弗雷德看着乔治，他和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很像，以至于乔治每每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能在看着一面镜子。
“弗雷德，你知道你一直是我们之间做决定的那个”，乔治看了看身边垒得高高的糖盒，“所有的订单都已经完成发出去了”，另一边是成捆的韦斯莱嗖嗖一嘭烟火。他们的宿舍里只有三个人，几乎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成品和订货单，让本来就不大的空间看起来就更加狭小而挤挤挨挨，好在他们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而李·乔丹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弗雷德在打领带，他似乎觉得即将发生的场面配得上他正式一点的打扮。
“在兄弟和女朋友之间选兄弟似乎是非常正确的事情”，乔治靠在椅背上，抽过自己挂在床边金红配色的领带，“我们在这一年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愉悦了。”
“妈妈会伤心的”，弗雷德叹了口气，但他的劝诫也就到此为止了。
“嗯，我们认为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办法躲过去，”乔治一边说一边笑着伸展着身体，“这是个很简单的调虎离山行动。好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复活节假期里。我们在蓄意破坏的前线上一直相当安静呢？”
“我们问自己，破坏闲暇时间有什么意义呢？”弗雷德接着说，“我们回答自己，根本没意义。当然了，要是我们这么做，就会干扰大家复习功课，而这正是我们最不想做的事情。”
他装出庄重的样子朝赫敏轻轻点了点头。赫敏听了这些想法，显得相当吃惊。
“但是从明天开始，工作就恢复正常了。”弗雷德轻快地接着说，“而且既然我们想要引起一些骚动，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让哈利和小天狼星聊一聊呢？”
乔治和弗雷德把学校的一整条走廊变成了沼泽，在门厅里当着乌姆里奇的面骑着带着沉重铁链和铁栓的飞天扫帚离开了学校，在乌姆里奇办公室门上留下来两个飞天扫帚形的大洞，他们给自己的店铺做了一次免费而声势浩大的广告，皮皮鬼也向他们致敬。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弗雷德和乔治飞向自由的故事被复述了无数遍，哈利都敢说，这很快就要成为霍格沃茨传奇的一部分了。一周以后，连那些现场的目击者都有几分相信，他们曾经看到双胞胎骑着飞天扫帚向乌姆里奇俯冲过去，朝她投掷了几颗大粪弹，接着急速飞出了大门。他们俩离去的直接后果就是，打算仿效他们的言论高涨了起来。哈利常常听到学生们说起这样的话：“说真的，有时候我真想跳上自己的飞天扫帚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是，“再多上一节这样的课，我可能就要当一回韦斯莱了。”
而玛琳赵，乔治·韦斯莱的前女友，一个人跑到了天文台上。
“分手了？”阿曼达靠在天文台的石围栏上，看玛琳。
“啊，分了”，她坐在地上，单膝支着，也没什么想法，信已经寄出去了，现在她的魂魄已经被抽出了身体，停在上空半米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这个穿着黑面蓝里校袍的，女孩子。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和格兰芬多沾上就没好事”，阿曼达在调试一组黄铜器械，齿轮发出轧轧的声音，她说这组巨大的天球仪至少有十年没有人好好用过了，“秋，玛丽埃塔”，反正就，从那次草坪上的争吵后，哈利·波特再也没有和秋·张说过话，他们大概是已经无疾而终了，“我还挺好奇的，你又没有站在玛丽埃塔那一边”。
“我不觉得他们做的那些事是得当的”，玛琳的指甲留的很长，可能有半寸了，她正在用小剪刀剪把它剪秃，“看起来的确出了很大一口气，很酷，很帅，很炫——但是霍格沃茨没有错，错得只是乌姆里奇”。
这是她把那封分手信寄出去的最大原因，她当然不认同玛丽埃塔的告密，也能理解双方的感受，所以不会逼迫乔治表态，或者在他面前提到她。但他们的最大分歧发生在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态度上，乔治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还能做到在乌姆里奇统治的校园下安心的上课，认为霍格沃茨之外凤凰社的事业才是应当投身的地方，他们可以开店，挣钱，做所有自己想做得事情，甚至想鼓动玛琳跟自己逃走。
对于玛琳来说，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已经完了——乔治在飞离学校的时候她正好在猫头鹰塔和主楼之间的悬桥上，他试图在扫帚上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回绝的脸色有多难看。
“还蛮正常的吧，格兰芬多”，阿曼达把天球仪放下。
“我以前不太听得懂格兰芬多恋爱笑话”，玛琳把指甲剪收起来，用焚烧咒清理自己绞下来的指甲，“现在我都会说了”。
“可以讲来听听”，阿曼达凑近天文望远镜——涂了黑色的指甲油，这让她看起来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我在寻找土星，所以有很多时间”。
“跟格兰芬多谈恋爱，和吹泡泡唯一的差别是”，用各种许诺堆积成的，轻而亮的一层薄膜，有的时候能把一整个人罩在里面，越在阳光下越漂亮，“格兰芬多相信泡泡是可以一直存在的”，吹出来的角马就是真得角马，长颈鹿就是长颈鹿。
“啊”，阿曼达耸耸肩，“变形术母体和自我意识母题的叠加”，小鹰们把格兰芬多恋爱笑话分类，把相同的母题产生的笑话归在同一类，“我觉得还是那个自我意识母题经典笑话比较精彩一点——格兰芬多什么时候没有自我意识？应该负责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份田野调查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