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车》王克权

7、第三章

　　第三章

　　夏季没有来到以前，女儿不再住校，和女儿一起回家的是活泼可爱的哈士奇贝贝。
　　那时候年轻活泼好动的贝贝，让人喜欢又让人烦恼，真是一个顽皮的捣蛋鬼。拖床单、拉窗帘、咬沙发、啃椅子，上窜下跳，一时不闲。克全夫妻跟着后面收拾都来不及，前面收拾好，后面又被它搞得乱七八糟。
　　拿个东西吓唬吓唬它，它根本不当一回事，以为和它逗着玩。真的拿起一根棍棒，它马上躲得远远的。一旦放下棍棒，它又若无其事的恢复调皮模样。当你吃东西，它马上蹲在你面前，一对碧蓝碧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摆出一副和你争抢食物的架势。如果不熟悉它的人，早已丢下食物被吓跑。
　　想吃东西没这么方便，克全夫妻把东西扔得远远的，让它来回跑。只要有东西吃，它一点不介意，来来回回跑得欢。
　　贝贝在家调皮的时候，还是女儿有办法。经常拿根大骨头给贝贝啃，一方面消磨时间，一方面磨磨牙齿。有时拿皮球、拿飞盘反反复复丢到远处，让贝贝反反复复衔回来。有时拿起绳子和贝贝拔河，一方面消耗贝贝的旺盛精力，一方面锻炼贝贝的咬合力。
　　几个回合，搞得贝贝筋疲力倦，只得认输趴下歇息，家里也就安静一会。
　　只要女儿在家，克全夫妻就解放了。贝贝不再理会克全夫妻，跟着女儿后面，女儿在哪它在哪。如果女儿懒得理它，它会挑逗女儿一起玩耍。女儿躺在床上不理它，它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床，睡在女儿的身边。害的床上都是贝贝的毛。
　　女儿出门去遛贝贝，就根本不是贝贝的对手，只有跟着它后面一路小跑，它想去哪就去哪。要想指挥它，换个方向到别处去，想也别想，拉也拉不动。只有克全遛贝贝时，用力紧紧拽住绳子，才能迫使贝贝跟着克全的方向走，即使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夏季不知不觉地来到眼前。
　　克全把父母接回家，平时父母对养宠物一事有反感，但是对贝贝的到来，没那么反感，也不是那么喜欢，不冷不热不温不火。至少母亲认为，我们都出门的时候，家里就剩他们二人的情况下，可以看到活龙活现的贝贝动来动去，跑来跑去，给整个家增添一份活力，还能陪陪他们，缓解一下寂寞。
　　由于父母不会和贝贝互动，贝贝会察言观色，会善解人意，在父母面前不会乱蹦乱跳，不会惹事生非。见父母不搭理它，自觉的避让三分，乖乖的在一边自娱自乐，自己玩耍。
　　如果调皮捣蛋，父母只要吼一声，贝贝立刻躲到别处。
　　父母夏季来住的这段日子，正是女儿放暑假的时候。女儿陪爷爷奶奶时间多了，和贝贝玩的时间少了，贝贝通情达理，自觉地收敛许多，不再和女儿那么顽皮。一旦女儿离开爷爷奶奶一会，贝贝又肆无忌惮地往女儿身上扑上扑下，往女儿身边跳来跳去，耍起无赖，一定要女儿和它一起玩耍。
　　女儿牵着贝贝一起，陪爷爷奶奶小区散步，有爷爷奶奶在，贝贝不会像平时那样往前冲，老老实实跟在旁边走。如果女儿带爷爷奶奶去商场，去远处走走，不方便带贝贝，贝贝在家里急得大吼大叫，一双前蹄扑向大门，一阵乱扒乱抓。
　　时间长了，大门上留下一道一道，贝贝恼怒的脚印，一条一条怨恨的刻痕。
　　女儿一回到家，贝贝往女儿身上一阵乱扑，生气地发泄一通，女儿只好蹲下给贝贝理理毛，做一个按摩，安慰安慰它，平衡平衡它的内心不满。
　　克全带父母外出一次回来，一开门，贝贝赌气地往外直冲，非要克全再带它外出一次，来弥补它的损失。
　　时间一久，贝贝自以为和父母熟悉，不再那么拘束，一会儿衔个玩具给二老，拍拍二老的马屁，见二老不理不睬，硬往他们手里塞，二老顺手一甩，贝贝起劲起来，衔起玩具再来一次。二老不耐烦把贝贝一推，贝贝对着二老哼哼哈哈，像不高兴似地对二老说话，又像对二老提意见。
　　二老三番五次不理它，它无奈地贴在二老身边趴下，斜瞄着二老，见机行事。
　　休息一会儿又不死心，又来挑逗二老跟它玩耍，再不见二老动静。自讨没趣地，自己衔起东西丢来丢去，自己转转圈，自己表现自己，一面想引起二老的注意，一面自得其乐，自己跟自己玩耍。
　　玩一会停一停，睁大一对蓝眼睛，上下打量一下二老的动态。再玩一会停一停，歪着脑袋，再睁大一对蓝眼睛，斜视二老，观察二老有没有关注它的表现。
　　累了，找个角落歇一歇。赌气一般，从远处眯着眼，从眼睛缝里窥伺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