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上掉了只栀子精》小小拾柴呀

8、不极品的亲戚

　　春天的村庄处处充斥生机，
　　田畔的小草又现郁郁葱葱。
　　河湾的柳树抽出新芽，
　　随风摇曳着枝桠。
　　地里堆着的嫩秧苗，
　　正静待农人辛勤将它们种下。

　　初春周末的农村，不管老少，都是忙碌的。这不，一大早，婆婆就将程渊喊起来，快速的吃了早餐，简单收拾好，就招呼着她一起拿着早就收拾好的农具，一起去到不远处的伯伯家，上高中放假回来的三姐姐程清也已经在家做好了防晒，看到程渊和婆婆过来，上前来和婆婆问好，顺便招手让程渊跟着她们过来。

　　“小渊啊，你昨晚上怎么没来我家，大姐和二姐寄了好吃的回来，我在学校给你买了新头绳，过来，给你戴个帽子，大女孩了，也不注意点，晒黑了哦。”清清姐轻声细语的絮叨着，她们四个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小程渊从小就是由三个姐姐带大的。

　　“嗯！晓得啦，晚上去找你啊，清姐。”程渊亲密的应承着，乖顺的任由清清姐给自己扣帽子，心里满是欢喜：这就是亲姐姐啊，嘻嘻，姐姐也回来了真好。

　　穿着长袖戴着帽子坐在伯伯家客厅里等着集合的程渊，呆呆的望着屋外，脑海里正和追来的吱吱聊的正嗨：“吱吱，你今天也跟我去地里吗？会很热哦～”

　　“嗯嗯，我也想去看看哒，没关系，我可以自带阴凉哒！渊渊不用担心。”吱吱熟练的坐到程渊的肩头，看着门外程渊的亲戚们出声：“哇～渊渊，这些都是你的亲戚吗？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啊？给你戴帽子的姐姐好好看、好温柔喔！比石薇薇好看！”

　　“哈哈！傻吱吱！今天是大家聚在一起帮伯伯家插秧啊，之前都是各家自己忙，有事才聚的。”程渊耐心的和白吱吱介绍着，又一脸骄傲的说起几个姐姐：“我姐姐当然好看啦！还有两个姐姐的，她们是三姐妹，清清姐年纪最小，现在上高一，二姐程恬恬、大姐程沁现在分别大一、大三，寒暑假才回来的。”

　　说到这，程渊就想起自己三五岁的年纪，农忙时节无人照看，被大姐程沁带着去上学，犹记得自己窝在姐姐的课桌下看着绘画作业的场景，程渊一边回忆一边和吱吱说起自己这些零碎又温馨的记忆。

　　“大姐姐好厉害哦！”吱吱完全沉醉在故事里，一脸沉醉的感叹。

　　“嗯，大姐姐很温柔也超级会照顾人。二姐姐脾气很火辣，但是小时候有谁敢欺负我，二姐姐也是最快站出来帮我揍回去的，她还会给我好看的衣服。”

　　看着程渊提起姐姐时脸上温暖的表情，吱吱突然靠近程渊的脸颊，轻轻蹭蹭后又坐了回去。“嗯嗯，渊渊的姐姐们都好棒啊。那这个清清姐呢，渊渊还没说到她呢。”

　　“嗯？”程渊听到小姐姐喊自己出去集合，起身往门外的农用拖拉机走去。“吱吱，待会路上继续和你说哈。”“嗯呢！”吱吱在程渊的肩头，以这个视角观察着已经在小拖拉机上就坐的“亲戚们”。

　　程渊在清清姐旁边的马扎上落座，两辆并排的小拖拉机的敞篷后座上，各自落座了七八个成年人和三四个将将成年的小兄妹们，还夹杂着插秧的小工具，这些人儿个个手长脚长的，缩在位置上很局促。不过很快伴着拖拉机震耳的轰鸣声，他们踏上了插秧的征程。

　　经过一路颠簸，很快就到了伯伯家的水稻田，放眼望去，除了田畔堆放着的秧苗，和田里水面漾出的道道微波，入目所及一片空荡荡，程渊和清清姐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又同时相视一笑。小年轻么们一个个跟在长辈们的身后，用套着雨靴的脚踩进了水田里，化悲愤为力量，一人一行看谁插的最快。年轻人总是容易被‘激怒’，个个不假思索的加入了游戏，很快各自选好了参赛地，和聊天叙旧的长辈们拉开了距离，闷头开干起来。

　　“渊渊，加油！渊渊，加油！”白吱吱撑着一把栀子花做成的白色小阳伞，飞在程渊身边，为她加油鼓劲。“谢谢吱吱啊～”程渊看着回来恢复精致的小家伙，笑眯了眼，只是插秧的速度还是没能快起来。

　　“哎呀，渊渊你快点呀！清清姐都在前面啦！”小妖精一副恨不能自己亲身上阵的焦急模样，一再催促着程渊加快速度。

　　“哈哈，吱吱，秧苗要好好插的，不然倒了就白插了，还需要伯伯们来返工。我比哥哥姐姐们少做很多活，肯定比不过他们的，你别急，输了我也有冰棒吃！来来，我继续给你安利我的姐姐们。”程渊安抚过小妖精，继续慢悠悠的稳稳的插着一颗颗秧苗。

　　“好吧，不过你该说清清姐了，她那么温柔，应该对你也很好吧。”自知说不过程渊的白吱吱，瞬间切换彻成听故事的状态，挥手间凭空给自己整出个桌椅套装，桌上还有杯灵蜜，散发着香味。

　　看着白吱吱这套熟练的动作，程渊摇了摇头，直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又弯下腰继续劳作，认命的给小妖精讲起了小时候和姐姐们的故事，真是个小祖宗呐。

　　“清清姐和我是三个姐姐里和我年岁最接近的，等我开始懂事，跟着她玩会更多些。”程渊一边说一边面露怀念，抬头望着眼身前那个穿着一身旧长袖遮阳的窈窕身影，想起许多过往。“那时候，清清姐可嫌弃我了，她去同学家玩，不带我，走的快快的就为了甩下我，我那会也真行，累的不行也硬要跟着。她可心软了，每次再嫌弃最后也还是会走回来牵我一起走。”

　　“和我们栀栀好像啊～”白吱吱坐在凳子上，用小手撑着下巴喃喃说道，难得的，她的小脸上也浮现起类似怀念的样子。

　　“吱吱？还有一个吱吱吗？”程渊反问道。

　　“她是栀子花的栀哦，她和我是一棵树上的妖精，一棵树上降生两只妖精，这在栀子界是很少见的。”白吱吱说着说着，强压了许久的思念此刻再也无法被压抑。“她比我先出来一点点，一直以姐姐自居。哼，我才不承认呢！她明明和我一样高，同一天降生，难道就因为她有栀子花色的头发，就是姐姐嘛！整天絮絮叨叨的，可烦人了。”

　　程渊听着听着，一脸了然。“原来我们吱吱也想姐姐了啊。”看着白吱吱又要跳脚否认的模样，她赶紧出声安抚：“好好，我们吱吱才是姐姐好不好？吱吱也想小伙伴了对不对？我现在也是吱吱的伙伴了对吗？虽然我比你大只很多。但是吱吱在人间界的时候，我就是你最好的伙伴呀，我们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写故事，一起上学，一起插秧。诶！插秧！来来，吱吱，你给我下来插秧！我的腰要断了，你快来插两根！”

　　白吱吱听到程渊要她去尝试插秧的话，飞快的收起桌椅，挥舞着小翅膀立马飞远。“渊渊，你忙着先啊啊，我去看看清清姐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哈，一会我会去附近的树那里找找小伙伴，吃饭我就回来了啊，别担心我！”

　　程渊眼见着小妖精麻利的飞走，一脸的哭笑不得。再次擦了擦汗，程渊继续埋腰插秧。“渊啊！”只听不远处的身后传来姑姑的呼唤声，程渊转身应和。“二姑，怎么了嘛？”

　　同样在田地里插着秧的中年妇人，身着暗红色的长袖、卡其色的长裤和绿色的雨靴，宽帽檐的草帽遮住了她的短发。她的肤色稍显暗黄粗糙，眼角皱纹明显，身材略丰腴。只见她取下帽子，抽过肩头搭着的毛巾擦了把脸，戴上帽子，一脸和煦的对着程渊说道：“你怎么不去参加比赛啊，你看你表哥表姐们都跑那么远了。你个小丫头哦，在家里也这么不爱说话怎么行哦，赶紧去和他们玩，这里的秧苗二姑给你插上。快去玩，他们要去买冰棒了，你快去赶上。”

　　“二姑，我没有不说话啊，我就是动作慢，没事的哥哥姐姐们会给我留的，我自己慢慢插就好。谢谢二姑”程渊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虽然听到这个提议心痒痒的，但还是不好意思占了上风。

　　“渊啊，你去啊，傻不傻，难得有你二姑帮你插秧，下午还要来的，偷会懒都不会，赶紧去，这么点东西，我和你二姑一人带一点就插完啦，你个小孩子，赶紧去跟哥哥姐姐们去玩。怎么那么实心眼。”另一边又一道女声响起，那是大姑，她的皮肤比二姑要白皙些，也更丰腴些，和那身利落的打扮一样，她向来办事利索，对程渊这个小辈也很是喜欢。

　　“对啊，这丫头就是不灵泛，快去快去玩。”“去撒，我们这些长辈们们都在，去玩吧！”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姑父和伯伯们也纷纷搭腔。程渊在受到偏袒的欢喜之外还很有些局促，连忙插完手里的秧苗，起身不自觉的带了一脸可爱的笑意对亲戚们大声说道：“谢谢大姑、二姑、姑父、伯伯们，我就先去找哥哥姐姐们去玩啦，一会我们再回来帮忙！”

　　程渊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哥哥姐姐和小妖精跋涉而去，好不容易到对岸时，哥哥姐姐们已经决出胜负，正在整队准备去小卖部，程渊立马跟上后面队伍，小妖精这时也飞来落座她的肩头。田埂上，一队少男少女们，穿着脏兮兮的雨靴排着队行进着，交谈的欢喜声遥遥传开，正在其他农田里忙碌的人们也不禁抬头望过来，脸上悄然也带上了笑意。

　　“那是老程家的小辈们吧？”其中一块田地里的老农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眯着眼发问。

　　“是啊，我看那几个都挺眼熟。老程不错啊，小辈们个个都挺出挑。”老农身边的中年人插着秧应声。

　　“哈哈，我们家的也不错。久久啊，那里是不是有你的同学啊。”老农敲了敲旱烟筒，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向不远处正埋头插秧的少年说道。

　　“他家有个叫程什么圆的小姑娘吧，跟你一年的，好像也在你学校上初中啊，你是不是认识啊？诶，我说，久久啊，你也别太卖力了，他们家小孩都去小店买东西了，我家的也不能落后啊，你也去，久久，顺便给你外公我和你舅舅带点冰饮料回来啊。”曹老汉也就是许久的外公满腹的好胜心和好奇，鼓动着外孙去小卖部和同学来个偶遇。

　　少年人直起身来，赫然就是许久。他一脸无奈的看着老顽童似的外公和一脸兴致的舅舅，认命的往岸边走去，语气淡淡的说道：“人叫程渊，不是圆。是同学，不熟，我去店里给你们买水了，一会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