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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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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天自有了大司殿以来，仙界便默认了五重天的归属者。
毕竟殿主御泽身份特殊，虽从来不闻仙界之事，但他仍在仙界便是让众仙提心吊胆的。
毕竟众神已去近万年，当年神界之秘事如今知晓者不过两位，九重天天君少广，大司殿殿主御泽。
如今天君将沧流君的任职地从东海改为五重山河域，看似和东海差不多，但到底头上还震着一个大司殿，哪有去东海当土皇帝来的快乐。
霁月端坐在大司殿外，看着天际幽紫色的遁光顷刻间便到了大司殿门外。
“殿主今日不见客，龙君就不必拜访了。”霁月一手撑着脑袋，斜着眼睛看向沧流君。
沧流君还是那身玄衣，但衣袖上变成了由金线缝制的浪纹，他腰间别着的白玉刻有沧流二字，细碎的红穗须散落在衣袍上，看上去比那日初见时，多了些人情味。
“小鸡，你叫什么名字？”
小鸡？？？？？
他在仙界看见其余又灵物修成的仙，难道都是称呼小猫小狗小鸟的吗？
这已经不是霁月第一次觉得这龙怕是脑袋也顺便被雷劈杀了。
霁月虽说怂，但如今背靠着大司殿，倒也能鼓起勇气与这蠢龙计较两句。
翻下白眼后便朝大司殿内走去。
“你是真的很奇怪。”沧流君伸手凭空一拽。
又是那股将自己从天上扯下去的吸力，牢牢地制住了霁月让她动弹不得。
“为何我方才一靠近你，便有金光从我眉心朝你溢出？”沧流君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又指了指霁月。
霁月仔细瞧了瞧，如她所料，根本没有所谓的金光。
“小龙，不，小蛇，这里除你我之外没有别人，你可以骗自己，但你不能骗自己时非搭上我不可。”
沧流君皱了皱眉，若是他不开口说话，倒也算是个清冷美人龙，但偏偏这美人好像脑子不好使。
“算了，本君近来脑子错乱的很，会再来寻你的。”随后重点强调二字：“小鸡。”
霁月无语了半晌，鼓起勇气道：“我真的与你不熟。”重点强调二字：“小蛇。”
她是真的弄不明白，上次在九重天分明是自己两世第一次见他，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地对自己说自己很奇怪？
袖中的玉环隐隐有些发烫，霁月不动声色地用手捏了捏，沧流君像是感应到什么暗金色的双眸紧盯着霁月。
正当霁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御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这位便是领江河域职的沧流君吧，不知何事在本君殿前绑了大司殿的侍女？”
御泽踏云而来，轻飘飘地落在了霁月面前，霁月站在他身后，只能看见他被风扬起的发丝，与那根束发的青色发带。
以及闻到仙荷与霞光草调制的暖香。
她急得想起了前世之事，那时自己才入大司殿不过一年，虽从未见过御泽殿主，但司的是采莲之事，莲湖终年仙气蓬勃，使得霁月的修为长进了不少。
那日自己拿着玉盒跨过回廊，莲湖旁的白玉庭中坐着一女子，她身着绛色衣裙，手中的白羽扇轻摇着。
听见霁月的脚步声，转过头从白玉亭遥遥望过来。
在霁月还来不及开口之时，先是闻到了一股暖香，与天湖中仙荷的气味极为相似，闻着极淡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霁月再抬眼时，湖中的白玉亭多了一男子，霁月只能看见那男子束发的青色发带，随着风轻飘飘地落在了墨发中。
那男子转过头，深青色的双眸如漫天星河般神秘且璀璨，他朝着霁月微微颔首：“今日不必采莲了。”
声音落下时，霁月不知该作何神情才能让自己显得自然，她只能呆呆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身后那女子的声音也尾随而来。
“你这采莲的侍女，倒是个美人。”
话中浓浓的醋味，却依旧很是傲慢。
霁月不知他们的关系，也根本不关心，她脑中挥散不去的暖香与那双深青色的双眸。
悲愁如云烟般围绕的双眸。
自己也曾肖想过。
那后来呢，霁月忘了，御泽是神子，凡神者皆有神性，作为仙的一半他有七情，作为神的一半他没有六欲。
只有情欲爱恨能使神堕落，也只有情欲爱恨才能驱散那双悲愁如云烟般的双眼。
潋天姬做不到，霁月就连尝试的意愿也不敢生。
沧流君的声音将霁月从往事中拉回，他先是看了看霁月有看了看御泽，却丝毫没有回答御泽的意思。
“今日不太适合叙旧，小鸡且等着。”说罢化身黑龙朝着远处遁去。
御泽丝毫不恼沧流君的无视，他只是站在原地遥遥看向黑龙离去的方向思索着。
“这沧流君倒不像是九重天上的仙君。”
良久，他才开口道。
霁月连忙接着御泽的话说：“殿主为何如此说。”
这沧流君的来历霁月无半点印象，但他好似能感应到自己那枚帮助自己重生的玉环，就连玉环也会因沧流君的靠近而隐隐发烫。
这玉环来历霁月如今也没有弄清，只知若有重改混沌之能，非神界大能之力不可，这玉环只能是神物。
御泽毕竟是神子，若他能觉察到些什么，也方便霁月猜测这沧流君的来历。
“黑鳞金眸，遁空有雷雨声，霁月，那日当真是天雷劈了这位仙君吗？”
霁月点头，御泽难道你没看见，那黑龙少了一只龙角吗？看起来左右不大对称，就连天下原形最威风的龙也显得狼狈了不少。
“竟是从未见过。”御泽留下一句，眉头紧皱匆忙离去。
霁月想，巧了，九重天好似人人都认识这位沧流君，出名的不可思议。
但能说出不认识此君的，如今只有自己和御泽。
自己有神物玉环，御泽则是神子。
这沧流君定是玉环重启混沌时的变数，他深刻地印在每位仙者的脑中，唯独忽视了自己和御泽，并不是不想，如今看来而是不能。
那天君知道吗？
天雷会是天君授意吗？
那天君又为何赐予沧流君五重江河域？
种种疑惑围绕着霁月，此生她虽是度过了生死大劫，前路却好似更加扑朔迷离。
霁月跟着御泽进了大司殿，一路上御泽一直皱眉沉思着，他用手一挥殿内的水幕中浮现出点点荧光，御泽伸手入荧光中拿出一枚玉鉴。
霁月不便发问，见御泽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从殿内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从怀中拿出玉环，细细打量着。
玉环上的温度依旧隐隐发烫，霁月伸手沿着玉环轻拂着，环上的金龙纹散发着诡异的幽紫光芒。
霁月在龙头的双角处轻轻一摁，手中结印将灵力打入金龙纹的眼中。
玉环上的金龙纹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便在一阵白光中活了过来。
金龙纹解开盘旋在玉环上的龙身，化作一道金光，而玉环也在此刻变作一掌心大小般的白玉盘。
金龙纹化作霁月从未见过的暗金色字体覆在了白玉盘上，白玉盘的正中央有一丝殷红，这是霁月前世的指尖血，也是解开玉环真身的关键。
重活一世，若不是玉环还在自己手中，怕是只觉得前世不过一梦，想起自己垂死之际，冰寒刺骨的极之气环绕全身。
除却皮囊外，内里的一切都被冻成了寒冰，唯独掌心的玉环还在散发着暖意，并在最后关头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霁月那时只能听清一声微叹。
“罢了，罢了......”
再一睁眼时，便已经回到了五年前自己前往九重天为御泽送物那天。
而如何解开玉环的术法也印在了霁月的脑海中。
霁月在此刻才有时间去印证这术法是否可行，如今见玉环化作了白玉盘，她仔细瞧了瞧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此玉盘除了散发着白光，与普通的装仙果的玉盘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道临死前的叹息声，也没有再响起，霁月有些失望。
无论仙界还是传闻中的神界，甚至下界凡界，凡事都有因果的，这玉环不会白救自己性命，更不会因为救自己而扭转五年的混沌。
如此逆天而行之物，所承因果必也是需要逆天而行，若霁月无法承受，那可能比前世的结局更糟糕。
看来要解开这个谜团，还得去问那倒霉的沧流君，此龙是此世的变故，既然这玉环可扭转混沌，那让众仙记忆中都多了一个沧流君自然不难。
更何况，偏偏只有持玉环的自己和半神御泽对他毫无印象。
霁月盘坐于床塌边，开始思索自己这种仙界谁来都可以吊打的实力，与大司殿侍女这种不起眼的身份，玉环为何偏偏被自己所得，又为何扭转混沌让自己承因果。
她只是那日路过昆吾，从天际便瞧见了一抹金光，十分好奇便捡起来罢了。
霁月还十分好心的在昆吾用术法挂了数月的失物招领。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善良？
霁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若不是实力不行，她现在就想去九重天把潋天姬埋进天湖。
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聪明？
放眼仙界，实力强大且聪明的仙排着队都能从南天门排到天宫，自己或许连队都插不上。
霁月叹气，这难道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正当霁月准备收好玉盘，再做打算时。
房外的结界不知被什么惊动，霁月只听见了细微的琉璃破碎之声。
随即只感觉周身似被烈火所焚，霁月所居之地离大司殿不远，那道声音再加上如今温度的剧变，她瞳孔猛然张大看向大司殿。
“何人擅闯大司殿。”
御泽的声音与剑光同时指向大司殿不远处的蓝光。
蓝光中传来一道带着戏谑的男声。
“偷你火的人。”
御泽凭空抽剑，剑若水流般从天际而来，直直刺向蓝光。
蓝光大胜，将那一片天际都映成了蓝色，那道蓝光中分出一丝光芒朝着御泽疾射而去。
御泽御风也同样朝着蓝光飞去，方才被挡下的剑也在空中回到了御泽手中。
他持剑御空，剑便在身后化为千百道剑影，御泽衣袍上被天河淌过的暗纹也发出幽幽银光，暗纹带着江河的怒吼从御泽衣袍上与百道剑影同时朝蓝光奔去。
那蓝光来不及应对，或者是没想道御泽有此实力，直朝着地面跌落而去。
殷红的血迹喷洒在霁月的视线范围内，她也看清了蓝光中的男子。
他瘫软在地面上，右手还紧紧捏着昨日霁月才见过的琉璃盏。
琉璃盏的灯罩有些破裂，盏中阳之真火之气泄漏无疑，顷刻间便将四周的植物烧成了焦黄色。
御泽不司战，这是霁月第一次见他出手，且一出手便是必杀之势。
倒与他平日里的温和完全不同。
此时一股陌生的气息从地面的血迹中传入了霁月鼻尖。
竟是——妖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