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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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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沉默了一会儿，终还是问道：“是哪位龙君。”
刚刚答话的仙君也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回答道：“沧流龙君。”
霁月惊了，并不是因为这沧流龙君有什么何惊天动地的身份，而是因为在霁月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沧流龙君这号仙。
自己前世也不过离开九重天十年，九重天凡是能叫得出名号的仙君，霁月基本上都多多少少知道。
更何况能排上龙君之位的仙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可她从未听说过仙界有一龙君唤沧流啊。
难道自己并不是因为玉环重来，而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可眼前的一切都与从前一样，虽说今日只是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日，可前世的记忆自己因何而死如此深刻，霁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可这沧流龙君又是谁？
天君不语，那答话的仙君也不敢再开口，众仙看暂时没了热闹也就一一散去。
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依旧传入了霁月耳中。
“这沧流龙君不是才封了东海吗？如今龙角都没了，这封地之事是不是也搅黄了？”
“不知道啊，龙角没了这沧流君不就化蛟了吗？当年也是一条蛇修成的龙，天君也不是多满意把东海封给他，如今可不正好吗。”
听到这霁月混乱了，这沧流君好似一直都在仙界修炼，从一条蛇化蛟为龙如此惊天地的大事，霁月在九重天待了千年之久不可能没听说过。
可周围的仙人们好像都知道这沧流君，证明仙界千年来只有这么一号仙。
甚至就连自己身前的潋天姬都感叹道：“沧流真是倒霉。”
霁月忍不住摇摇头，试图从大脑中找出这个仙，却无济于事。
像是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突然凭空冒出，并告诉你记错了，明明他一直都在。
霁月瞬间明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变故，万事讲究因果，或许自己的重来也带来了什么变化，想着想着倒也安慰了自己。
毕竟这个变化也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潋天姬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霁月，眼神有些厌烦，方才被天雷打断的怒火也渐渐消了，她也不想知道御泽让这侍女带的什么话。
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她挥挥手：“你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霁月点头如捣蒜，将木盒交给潋天姬，想着赶紧回去离开大司殿，仙界如此之大，定有自己容身之处。
命运就此改变了啊！玉环诚不欺我，重来一次果然是好事！
霁月想到这，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道天雷一劈，自己的运气就开始莫名变好。
从天湖穿过便能御空飞行去往南天门，途中会经过不少仙人们的居所，霁月化为原身朝着南天门飞去。
突然一股奇怪的力量缠住了霁月，力量化为一股吸力牢牢地将霁月朝着某一仙府拽去。
霁月有些奇怪，这九重天也没听说过哪位仙君爱有从天上拽人的习惯啊。
但这力量自己反抗不了，索性又变作人身，随着这股力量朝着那仙府坠下。
仙府位于河流之中，霁月被这股力量强势拽下甚至来不及用避水诀，被呛了一嘴的河水。
躺在仙府的地上拼命咳嗽着，霁月刚想自己怎么又开始倒霉了，一道声音传来。
“你很奇怪。”
霁月额上青筋直跳，把人从天上直拽进仙府，只是为了说一句你很奇怪？
你才奇怪好吗？
霁月边咳嗽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瞳孔猛然放大。
真是——
好大的——
一条龙。
黑中带青的龙身盘在仙府的石柱上，巨蟒似的暗金色竖瞳紧紧盯着霁月，头上的龙角只有右边的一只，左边的鳞片凌乱地翻开，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这这这！
这少了龙角的龙，霁月只听说过一位，不正是方才众仙议论的对象——沧流龙君，啊不，如今没了龙角的沧流君吗！
“你你你是沧流君？”
霁月惊讶到有些结巴，其中最主要是原因还是，她当真前世没见过这条龙，更没有听说过。
如今突然冒出来，还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说你很奇怪，莫不是被他看出了点什么？
“你身上带着什么，为何本君会有奇怪的感应？”
霁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
“我不是！”
“那你有......”
“我没有！”
“我能.......”
“你不能！”
一龙一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霁月站起身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她心中被这变故有些吓破了胆，深怕玉环被这沧流君发现并抢走，自己又得回到前世变成一只死鸡。
“你真的很奇怪。”沧流君又重复道。
随后他盘旋在石柱上的龙身微微下倾，硕大的龙头逼近霁月，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像是猎物一般死死锁住霁月，让她的动作在原地僵硬了半天。
随后霁月又有些认怂，她是真的有些害怕这沧流君还没打自己玉环的主意，就当场把自己弄死了。
巨蟒吃小鸡，只需要张张嘴就行。
沧流君盯了霁月一小会儿，看着她老实地又坐在原地，龙身盘旋着从石柱上飞身而下，瞬间化为一男子的模样。
墨发紧束于头顶，一身玄衣以银线为丝绣出繁复的暗纹，眉峰向上微扬，一双眸仍旧是龙身时的暗金色，双眼间的眉心闪过一道暗纹，便隐没于苍白的皮肤之下。
霁月缓慢而又小心地倒吸一口凉气，尽量让自己的惊讶看起来能不那么明显。
任谁重活一次，见着了上辈子根本不存在的人，这个人却又让自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此时的毛骨悚然只会更多不会变少。
她甚至来不及捂上嘴巴便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不能怪霁月遇强则怂的性格在此时消失殆尽，而是不管人妖仙在被吓破胆时，总有些反常的地方。
沧流君皱了皱眉，正准备回答面前这个好似有健忘症的——鸡仙女？
应当没错吧，原型看也像只鸡。
可脑中突然白光一闪，刺痛紧密地撞击着太阳穴，这阵疼痛来自神魂使得沧流君一瞬间身体紧绷。
霁月以为他马上就要动手了结自己，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狼狈地化出原形，急忙朝着仙府上方飞去。
待沧流君忍过那阵疼痛再看向霁月时，原地早已空空如也。
沧流君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他维持不住的人形瞬间化为龙身，龙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被天雷劈的翻开的龙鳞。
暗金色的竖瞳满满扩散，慢慢变成了椭圆形，甚至看上去竟有些湿润。
“到底是谁劈了我！”
此时的霁月早已逃离南天门，狼狈不堪地往大司殿飞去，玉环不知为何在霁月袖中抖动了一下，霁月忙着逃命也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异样。
大司殿依旧冷清地坐落在五重天上，很少有仙人愿意离开九重天，五重天大部分居住着一些尚未领职位的仙者，以及一些堪堪化形仍在苦修的灵物。
御泽坐于大司殿的莲池边，莲池中的仙荷溢出的白色灵气笼罩着他，使他变得格外朦胧不清。
霁月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开口。
她是来辞别的。
虽说进大殿做侍女并不能来去自如，但仙界到底与凡界不同，侍女一事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
所以一旦有侍女说要去另谋生路，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九重天可是出了什么事？”
御泽察觉到霁月的气息，睁开眼看着她。
其实仙界的仙人与凡人无甚区别，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甚少有那些外形比较奇特的也皆会用术法掩盖。
但瞳色奇特却是无法使术的，御泽生来双瞳便是深青色，蒙着一层烟雾一般若九重天交相辉映的星河。
望着你时，却又好似并没有看着你。
霁月见过的众仙中，御泽瞳色有异乃第一个，今日所见的沧流君便是第二个。
霁月下意识低下头，她并不习惯与御泽对视，那双眼仿似能看透太多。
“有一龙君被天雷劈断了龙角，听说本是由蛇修行而来，故而龙角一断修为倒退成了蛟。”
御泽沉吟片刻，眉头轻皱思索着：“倒也奇怪，天雷虽常有，但劈到龙君这种罕事在九重天发生，不仅巧，看来天君也是默认了此事。”
霁月没说话，想起了在九重天上听到的议论，天君好像对这位由蛇化龙的沧流君不是很满意。
毕竟天君本也是金龙之身，自然会比较反感一条蛇与自己同为龙族相提并论吧。
“是哪位龙君？”御泽又问道。
“沧流龙君，殿主可有听说过？”霁月试探性的问道。
御泽却点头又摇头，连带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记不大清了，九重天千年不往，许是本君忘了吧。”
霁月有些失望，她已然分不清这沧流君到底是真真存在，还是自己前世的记忆错乱了。
她又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心中开始冥思苦想如何委婉却让人无法拒绝地开口。
“潋天姬并未为难于你吧。”
霁月不禁念叨，你现在不痛不痒地问道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一点！
可她嘴上还是说道：“天雷一事后，天姬并未有知晓我所带之话的意思，索性将我打发走了。”
御泽点了点头，脸上竟有了些许笑意，让霁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好，如今仙界不太平，你且就待在大司殿吧，今后也不用再替本君去九重天了。”
霁月有些无语，御泽嘴上这么说，过段时间可就不会这样想了。
“近两日忧思甚多，你也当知为神为仙者甚少有梦，若有也皆是预示之意，不知为何倒让本君瞧见你落于天湖之中，如今见你尚好，本君也心安了。”
停停停！
霁月如果可以捂住耳朵，一定要加上几句我不听！我不听！
这御泽什么都好，但对身边每个人都如此和善且过度，有了潋天姬这个人物后，便是一件让人早死早超生的举动了。
霁月前世也有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今死过一次倒也淡了许多，御泽虽好，但命更重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霁月也不好再说辞别的话，只能徐徐图之，就算为侍女一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但也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殿主御泽。
她只好转身离开此地，天际却坠下丝线一般的光芒，顷刻间便到了御泽手中。
是九重天的天君鉴，通传九天。
御泽瞧了瞧扔给了霁月。
只见天君鉴乃一道任命令，上书几个大字。
“赐域五重江河，沧流君统也。”
真是——
阴魂不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