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劫（GL）》玄风舞

50、十五年前

　　第五十章 十五年前
　　自从有了绝杀，叶枫再也没有说过懒觉，每天天还不亮，便起床练剑，追魂剑法前八招已经炉火纯青，只是第九招无论如何也无法展示出那冲天的剑气，剑招可以随手拈来，可是其中的剑意依旧不能如意，叶枫自知不可强求，虽然郁闷却也不执着于此。经过不懈的练习，天山剑法也略有小成，其中的精髓已领略一二。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追魂剑法，加上此时的她初得绝杀，觉得追魂剑法更适合此剑，灭天绝地的杀气，睥睨天下的霸气，有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傲然。
　　随着武功渐增，叶枫感到了身体内的变化，每次练剑时，胸中的杀意一次比一次强烈，难以控制，那种嗜血的渴望让叶枫惊恐不已，好几次差点将在一旁伺候的下人杀掉，所以最近总是一个人练剑，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她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太对劲，雷啸天吩咐下人每天给她熬药的时候都加了很多补品，即便如此，身体却一直在消瘦，可她又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是体内的寒毒在作怪，这也是叶枫能找到的唯一理由了。
　　叶枫对雷啸钱庄的生意不感兴趣，雷啸天也不强求，允许她每天只需听雷三讲两个时辰，可即便是两个时辰，对叶枫来说也是种煎熬，每次都软磨硬缠的拉着楚烟一起去听枯燥的啰嗦，那两个时辰对叶枫来说就是补觉的最佳时机，只要雷三一开讲，她便开始与周公约会，梦游列国，睡得不亦乐乎，倒是楚烟听得无比用心，加上她本就对此事很有天分，对于雷啸钱庄的家底比叶枫知道的更加清楚，久而久之，叶枫就再也没去过书房，反正有楚烟帮着打点，她对楚烟比对自己都有信心。
　　这一日，叶枫午觉醒来，太阳已至西山，算算时辰，雷三差不多也该讲完了，洗了把脸就要去雪苑，却和匆匆而来的莫语撞了个满怀。
　　“小语，怎么了，这么慌张？”
　　“叶大哥，庄主叫你去前厅一趟！”
　　叶枫心中一惊：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去书房？虽然雷啸天对叶枫疼爱有加，凡事任她胡闹，可一旦认真起来，严厉的神情倒和老爸有几分相似，让叶枫多少还是有点敬畏。如果他知道自己偷懒，肯定会大发脾气。
　　“爹叫我去干什么？”先探探底再说，也好有个对策。
　　“不知道。他只说事情紧急，让你马上去。”
　　“铁大哥他们呢？”
　　“已经去了！”
　　看来不是因为没去书房的事，连铁胜三人都叫去了，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忙拿起绝杀道：“走！去看看！”
　　一进大厅叶枫便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有点压抑和沉重，雷啸天坐在上首闭目沉思，雷大、雷二、雷三坐在右侧，面色凝重，铁胜、于龙、江仑、莫言坐在左侧，看起来很是气愤，叶枫心中暗惊，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爹，出了什么事？”叶枫挥手止住要行礼的众人，快步走到雷啸天问道。
　　“枫儿，你来的正好！”雷啸天指着身边的椅子道：“坐吧。哎！据密报，唐门内部发生了动乱，以唐潜之兄唐漮为首的唐门弟子在魔尊的支持下发生叛变，唐门七大长老死了三个，另外有两人随唐漮投靠了魔教，门主唐潜也身受重伤，唐门这次元气大伤，对整个江湖来说震动非小。”
　　“魔教越来越猖狂了，我们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江仑挥舞着手中的铁铲，激愤的道。
　　“江三哥说的对！不能在这么任他们胡作非为！”小言小语也随声附和道。
　　“哼！要是魔教这么容易对付的话，各派早就动手了，岂会等到现在？”雷二冷哼一声，不屑的道。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铁胜回敬道：“雷啸钱庄财大势大，应该为武林出一份力才对！”
　　“铁大侠这话就不对了！”雷三拨弄着手中铁算盘慢条斯理的道：“雷啸钱庄向来不问江湖中事，再说对抗魔教并非一天两天，可是长久之事，费人、费力、费钱，而且还没银子，这生意稳赔不赚，赔本的买卖雷啸钱庄从来不做！”
　　于龙轻声一笑，摇着手中的玉扇道：“现在魔教已经灭了青云，挟持了凌星，如今又瓦解了唐门，下一个说不准就会对付雷啸钱庄。如果不除去这个心头之患，雷三哥的银子又怎么能赚的舒心呢？”
　　“哈哈哈……于二侠有所不知，这世道越乱，雷啸钱庄的银子就越多！怎么会不舒心呢？你说呢，雷大？”雷三哈哈一笑，随即转向雷大。
　　雷大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铁胜三人道：“不做！”
　　“你们怎么这么贪生怕死？！”江仑从位子上站起，一声怒喝。
　　“老三！”于龙忙拉他坐下：“不得无礼！”
　　“江三侠既然不怕死，又何必躲到雷啸钱庄来呢？”雷二面色微寒，冷冷一喝。
　　“你！”江仑顿时大怒，挥动铁铲就要出招。
　　“够了！”雷啸天一声大喝，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几人依言闭口，仍旧怒目相向，叶枫心中明白，雷大三人从来没有把铁胜他们放在眼里，只是碍于自己的颜面，表面上客客气气，保持着起码的礼貌，没想到今天却如此出言相辱，叶枫心中微带不快，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等待雷啸天的下文。
　　“枫儿，此事你怎么看？”
　　“孩儿全听爹的！”叶枫想也没想，出言答道。姜还是老的辣，画个圈就想让自己往里面跳，还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叶枫对雷啸天的想法能猜出几分，要不是他的示意，雷大三人怎会如此的放肆？看来雷啸天不想淌这趟浑水，自己此时不能拂他的意，只好以后再说。
　　“好！江湖之事，雷啸钱庄不会参与其中！如果有谁不满意，可自行离去，雷啸钱庄绝不强人所难！”说完一甩衣袖，出门而去，雷大三人冲叶枫施一礼，轻蔑的看了铁胜三人一眼，也随即离去。
　　“奶奶的！走就走，老子还怕了你不成！”江仑一掌打翻桌上的茶具，怒不可解。
　　“老三！你又胡说！我们是来投靠少庄主的，与其他人何干？！”铁胜忙呵斥道。
　　叶枫轻声一笑：“呵呵，不妨事。以江三哥的脾气，不骂娘才怪呢！”
　　“叶大哥，庄主是什么意思？”
　　“于二哥，你怎么看？”
　　于龙微一沉思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雷庄主这话是说给少庄主听的。”
　　“不错！老爷子知道我想对抗魔教，又不便当面拒绝，才借他们三人之口说给我听。”
　　“叶大哥难道你真的不管吗？”小语急道。
　　“不管？呵呵…….现在还由得了我吗？我已经多次坏了魔教的事，就算我肯放手，魔教恐怕也不会允许！”
　　“那我们怎么办？”江仑一听叶枫不会撒手，心中一喜，忙问道。
　　“怎么办？去吃饭！”叶枫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众人不知何意，均面面相觑。
　　“还愣着干什么？少庄主有令：吃饭！走吧？哈哈哈……”于龙一声大笑，潇洒出门，剩下的几人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秋天的夜，有些清冷，天空就像一匹黑色的绸缎，柔亮光滑，几颗亮星点缀其中，如同发光的宝石，闪闪发亮。叶枫毫无睡意，一个人静静的在院中发呆。思考着白天发生的事，魔尊的野心志在整个武林，不会仅仅满足现在的境况，下一个不是冷月宫就是雷啸钱庄，无论是哪一方，自己都不会袖手旁观，这一点雷啸天不可能看不到，可是他为什么会阻止自己呢？如果不依靠其他门派的力量，雷啸钱庄根本不是魔教的对手，这里到底有什么缘故？
　　“枫儿，还没有休息吗？”
　　“爹？”叶枫一惊，怎么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到来，是自己思考的太深还是他武功太高？除了青云大战那次，叶枫还从来没有见过雷啸天展示过武功，从他的呼吸中能感觉得到他内力很深厚，就是不知道功夫如何。
　　“枫儿是在想白天的事吗？”
　　“不是。孩儿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呵呵，你不用瞒着为父，老夫知道你心中所想。不是老夫不想抗击魔教，实在是不愿意替仇人做嫁衣！”
　　“仇人？爹何出此言？”叶枫疑惑的道。
　　“枫儿以为其他门派为何要抵抗魔教？”
　　“正邪自古水火不容，他们自然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
　　“正义？哈哈哈…….”雷啸天不禁仰天大笑，声音中透露着悲愤和凄凉：“枫儿随我来，为父有事要告诉你，让你看看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让你看看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真面目！”
　　二人来到书房，雷啸天轻轻移开墙壁上的那副苍松图，书桌后面的书架慢慢向左移动，露出一道暗门，叶枫心中一惊，自己在书房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里还有暗室，真不知道这雷啸天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莫非他在处处防着自己，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他流露出的感情是真实的，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女的宠爱，没有丝毫的掩饰。
　　“这个密室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为父不是有意瞒着你，此事重大，我儿如今已长大成人，能够自己辨明是非，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免得你做了错事。”
　　暗室内光线昏暗，只能隐隐的看清室内的格局，暗室大概只有一间房子大小，正中的供桌供奉着一尊灵牌，牌前的香炉上，三根香散发出袅袅轻烟，香炉旁的两根白色蜡烛是暗室唯一的光源，只是光线太弱，灵牌上的字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供桌前放着两团蒲草，供人跪拜之用。
　　雷啸天一甩衣服的前摆，跪在其中的一团蒲草上，指着另一团道：“枫儿。跪下！”
　　叶枫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要跪一个死人，不过既然雷啸天都跪下了，说明这人的身份不同一般，说不准是雷家的先辈祖宗，便不再犹豫，老老实实的跪在他旁边。
　　叶枫随着雷啸天冲那灵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便听雷啸天道：“少主、夫人，雷天不负所托，把小姐给您带回来了！”
　　声音说不出的沧桑和凄凉，叶枫心中更加糊涂，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这灵牌上的少主和夫人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叫自己小姐，满腹的疑问却不敢发问，静静的等待雷啸天的下文。
　　“枫儿，再过几日你就年满十六岁了，有些事不能再瞒着你了。”
　　十六岁？前世的自己已经是二十二岁的人了，没想到越活越年轻了，自己的生日是十一月十一日，正好是传说中的光棍节，为此死党老拿此事开玩笑，说自己这辈子注定光棍，嫁不出去，叶枫总是哈哈一笑，肯定是嫁不出的，那就娶回家好了，四个一代表四人，说明自己将来会娶三个老婆，就叫四人同行！到这里居然还未成年，真是世事弄人。
　　“枫儿，你可知你跪拜的是何人？”
　　“啊？”叶枫从回忆中惊醒：“孩儿不知，请爹爹明示。”
　　“我不是你爹，你的亲爹是江湖上最风流潇洒的男子，而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雷啸天看着灵牌，陷入回忆，轻轻的道。
　　“哦。”从刚才雷啸天的举动中，叶枫已经猜出几分。
　　淡淡的语气出乎雷啸天的意料，他看着叶枫吃惊的道：“莫非你已经知道？！”
　　叶枫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一个自己叫了十几年的爹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爹，哪有人知道了还能如此镇定的？虽然谁是这个身体的爹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忙一把拽住雷啸天的衣袖，故作惊讶的道：“那我爹和我娘到底是谁？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啸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叶枫的手道：“枫儿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对你说。”
　　叶枫忙松开他的衣袖，在一旁做洗耳恭听状，肯定又是个很俗很烂很长的故事。
　　“你爹名叫端木乾，你娘就是南宫蝶，他们…….”
　　“啥？！”叶枫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一下从蒲团上站起，指着灵牌哆嗦着道：“你说我爹……叫什么？端木乾？！”
　　“不错！正是端木乾！”雷啸天也站起，看着叶枫肯定的道。
　　“就是那个练功走火入魔、杀人成性的端木乾？！”
　　“放肆！”雷啸天一声怒喝，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叶枫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叶枫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爹也太狠了，打得这么实在。
　　雷啸天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愣，慌乱的擦着叶枫的泪水，疼惜的道：“枫儿，对不起，爹打疼你了吧？。肯定是别人这么告诉你的，你才信以为真，不管你的事，是爹不好，爹不好…..枫儿别哭了，啊？”
　　叶枫委委屈屈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古怪？”
　　“来，枫儿，坐，爹慢慢告诉你。”
　　雷啸天拉着叶枫，一老一少盘腿坐在蒲团上，雷啸天一声长叹，打开了话匣子：
　　“我本名为雷天，风影、剑雨还有我从小和你爹一起长大，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你爹是当时赫赫有名的端木山庄的少主，我和其他二人是端木家的三大护法，人称‘风雨雷’。当时我们四人年少轻狂，一心想在江湖上作出一番事业，大丈夫要做就要做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枉此生。我们四人在一起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风影的轻功、剑雨的暗器、雷天的掌法、你爹的剑术，当时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后来一次偶然，在追杀一伙强盗的时候，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她的父母已遇害，少主见小女孩聪明伶俐，颇具慧根，便收留在端木山庄，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雪霜，时常传授她一些剑法，有意把她培养成材，做端木家的第四护法，与我们三人合称‘风雨雷霜’，她学东西很快，小嘴又甜，很讨大家的喜欢，而且机灵古怪，几乎把我们四人的武功学了个遍。后来听闻天山老人剑术一流，少主本就痴迷剑术，有心结识，便离开山庄去了天山，这一去就是一年，回来的时候不仅武功大增，还得到了天下第一剑，就是你手中的绝杀，除此以外，还娶了天山老人最小的徒弟南宫蝶为妻，就是你的亲娘，端木山庄的少夫人。本来是件喜事，可雪霜对你爹暗愫早生，就在你爹大婚的那天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少主倾尽全庄之力寻找，还拜托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可是她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加上她有意躲藏，找了将近一年，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后来就有了你，少主就渐渐将此事遗忘了，我们也觉得雪霜还只是个孩子，还不懂男女之情，只是觉得好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心中不甘，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回来。天山老人传授了少主一套剑法——玉魔经，只是此剑法杀气太重，加上绝杀伤主，没过多久少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当时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少主有心崭露头角，虽然感到了真气有逆流的迹象却仍未停止，直至后来练剑时口吐鲜血，差点走火入魔，在少夫人的劝说下，决心放弃此次比武，安心养伤。凌海也有意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把少主视为最大的对手，虽然少主宣布不再参加武林大会，但凌海始终不肯相信，后来得知少主练功走火入魔，有心借此除掉端木山庄，便暗中制造了罗庄惨变，将其嫁祸给少主，引起武林公愤，还纠集了当时的六大门派共同对付少主，我们拼死抵抗，还是难逃厄运，少主带着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将夫人和你交给我和风影，让我们抚养你长大成人，有一天替端木山庄洗涮冤屈。但是六大门派誓要斩草除根，追杀甚急，我们便兵分两路，风影带着少夫人，由我带着你，各自逃生，相约三年之后端木山庄再聚。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并未远逃。我伤好以后，曾偷偷地回过端木山庄，那里已是一片狼藉，那些人不但杀光了所有的人，还动用的唐门的至毒蓝魅毁尸灭迹，我只能从衣服的碎片和随身的物品判断死者是何人，才发现少主和剑雨已经被残害！便带着你隐姓埋名，一边请名师传你武功，一边打听少夫人的下落。六大门派没有想到我会留在端木山庄附近，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远处，风影和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遭到他们的围追堵截，一路向西逃窜，后来江湖传闻，风影和夫人被他们逼得跳崖而亡，我悲痛欲绝，悄悄地到过出事的崖底，确实发现了他们的随身衣物，更加增加了我的仇恨，我抱着你，对天起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要替你打造一股力量，以作将来复仇之用。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你已经长大，武功非凡，雷啸钱庄也有些气候，可助你报杀父杀母之仇！你右肩上的伤疤不是划伤的，而是夫人用簪子刺伤的，作为将来相认的凭证，我给你起名为雷恨，就是要你记住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看着雷啸天双眸里的杀意，叶枫不禁打了个寒战，江湖仇杀自古有之，和我有什么关系？吞了吞口水，轻声道：“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的那些人说不准早死了！找谁报仇去啊？再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还是算了吧？”
　　“混账！”雷啸天顿时大怒：“你当着少主和少夫人的面居然说这种话？！你到底是不是端木家的子孙？！”
　　我本来就不是，当然这话只能腹语，此时的雷啸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此时说出来，无疑于自杀，眼珠一转，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道：“爹，爹，不要生气。孩儿全听爹的。”
　　雷啸天语气稍缓却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从今天起，你就是端木山庄的少主，你肩负着重振端木山庄威名的重任，你要为你爹和你娘报仇雪恨！枫儿，你已经灭了崆峒派、黑虎帮、赤门，此仇算是报了一半，如今魔教和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就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整个江湖就是我们的了！你就做武林盟主，完成你爹未完成的心愿！”
　　武林盟主真的就那么吸引人吗？看着雷啸天满脸的狂热，叶枫心里充满了疑惑，他到底是想让自己报仇，还是想利用自己帮他取得盟主之位？没想到表面上与世无争的雷啸钱庄的庄主对权力也是如此的热衷。
　　叶枫不想再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忙转移话题：“端木山庄发生这么大的事，难道雪霜就不知道吗？”
　　雷啸天摇了摇头：“那天事情太突然，即便是她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始终没有找到，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爹！我长得像谁？像我娘……还是…..像我爹？”叶枫一把拉住雷啸天，声音里满是颤抖，眼里流露着些许惊慌。
　　“呵呵…….”雷啸天轻声一笑，拍了拍叶枫的肩膀，慈祥的道：“如果你不是女儿身，简直就是那个年轻的少主。”
　　“你是说我……我长得像我爹？！”叶枫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冷月宫书房里的那个男子就是自己的亲爹端木乾？难怪自己觉那么面熟，还错以为是自己，又想起冷无霜口中呢喃的“乾”，突然明白了一切，冷无霜就是雪霜，而她喜欢的那个男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爹！更为可笑的是，自己居然爱上了一个喜欢自己爹的女子！自己原来是爹的替身！是可悲？还是可怜？
　　“哈哈哈哈……”叶枫不禁一阵狂笑，笑得眼泪直流，几乎要将肚子笑翻，浑身不自主的颤抖。
　　“枫儿…….枫儿！你这是怎么了？”看着突然发狂的她，雷啸天大惊。
　　叶枫努力止住笑声，抹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爹，我没事，没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不过爹你放心，魔教的事，孩儿不会再管！谁死谁活皆与叶枫无关！”
　　“好好好…….只要你能想通就好。”雷啸天欣慰的道，突然脸色一变：“谁？！”
　　屋顶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是有人远去，雷啸天一个闪身出了暗室。叶枫稳定了一下情绪，紧跟着出了房门。
　　院内早已有雷大三人带着护院四处巡逻，捉拿梁上君子。
　　“爹，发生了什么事？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可能是个小毛贼，想必已经吓跑了。天色已晚，枫儿早点去休息吧。”
　　小毛贼？小毛贼能溜到戒备森严的雷啸钱庄里来？还能如此轻易地逃脱？雷啸天无意多说，叶枫也懒得问，也没心情问，当下便告退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