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师尊他超强却过分谨慎》苇名人

45、师尊第二个马甲

　　鸿钧道祖，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众所周知的是，他是道门之祖，天道的化身，是这个世界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在的最大赢家。

　　因为重生一世，昊玄与当年在紫霄宫听过鸿钧讲道的大能们一般，还知道一个秘密：

　　道祖以身合道之后，他并没有就此失去七情六欲，相反，他是一个可以凭自己的喜恶去影响天道的，代言人般的存在。

　　但除此之外，昊玄可以说，对道祖一无所知……

　　当年的狂放无边，导致他现在面对道祖时，存在很大劣势：自己与博弈对象拥有的信息量十分不对等！

　　所以，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微小，但昊玄还是不能不时时加以防范——那就是道祖对自己这个极不符合他认知的存在起杀心，从而不得不与道祖在紫霄宫动起手。

　　这种想法，也不算昊玄的过度担忧。因为一个很简单的，他自己也算是很有体会的道理：

　　当一个顶级强者，他独立于天地之巅太久后，久到他已经习惯于那份随心所欲、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后，他会渐渐忘记作为生灵，所与生俱有的恐惧。

　　对于不符合他的认知，乃至于威胁到他的生灵，直接将其抹杀，也许就是他会做的第一个考虑与行动。

　　所以，进入紫霄宫后，昊玄故意顿了顿脚步。他那份表面从容之下，故意显出的具有示弱性的，淡淡的紧张与犹豫之感……就拿捏得十分自然。

　　而这一切，自然是尽数落在了鸿钧道祖的眼里，无形之中也算微微化解了彼此的防备、警惕之心。

　　鸿钧道人坐在一片紫竹林深处，面前一张白玉矮桌。他光是静静坐在那里，便尽显玄妙真意，自然道法。

　　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于空中一点，这矮桌对面，就出现一方蒲团。

　　鸿钧笑意淡淡：

　　“道友，且坐。”

　　昊玄听着这声“道友”，眉头轻动，但也没说什么。向鸿钧一颔首，与他面对面坐下。

　　道祖继续徐徐道，“你虽明面上是我道门弟子，但依贫道之见，你当得起贫道一声‘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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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试探之中带着的些许威诫，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昊玄心里十分冷静，但面上，还是立刻显出些许不快。

　　而不快之后，便似忍不住一般，显出那么一丢丢的，落败后的忿忿感：

　　“我如何能当道祖的道友。

　　道祖以身合道，似乎已经不似生灵了。且不言他物，光是算计，我又如何是道祖的对手。

　　道祖先是赐造化玉碟入混沌海，引起洪荒争端。金乌太子捉走凤逸后，又亲自下场，操控他的心神，一股太阳真火烧死凤逸……

　　凤逸与我情深义重，看他遭难，我必然会大怒。道祖这般正大光明的阳谋，我又如何能不主动跳进圈套，直至暴露在道祖眼前。今日又如何能不到紫霄宫，同道祖来谈判呢？”

　　混沌海一战，昊玄这几年在天守阁，也思虑了不少。

　　追溯到造化玉碟现身混沌海，再联想金乌太子的异常，和鲲鹏的话语……直到今日，道祖邀他至紫霄宫，得出这个结论其实不难。

　　而同时，这话也是降低道祖防备心的第二步……除了面上的情态，他说出的话，亦需配合着略显不稳重、不着调一些。

　　毕竟一个虽然实力超群，但心机平平的生灵，予人的威胁度，肯定是是低于实力非凡，还心机深沉的。

　　顺便，此话一出，也可以把话茬再次丢给道祖，看看鸿钧将如何应对。

　　鸿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道友倒是直言不讳，”片刻后，鸿钧微微一笑，“道友方才说，贫道不似生灵……那贫道想问道友一句，关于生灵，你，又是如何看待这方天地生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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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不愧是道祖吗，果然霸道，果然随性，同昊玄之前忽悠过的家伙，诸如邪神、东海龙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他根本不在乎你问什么，他只在乎，他想知道什么。

　　昊玄思索片刻，缓缓答道：

　　“生灵，是这天地存在的意义。”

　　——这话倒是昊玄的心里话。

　　“此言不假。这天地间，若没有了生灵……天地又有何色彩，没有了生灵之力，天道自然也就衰亡了。”

　　但道祖自然不可能和昊玄讨论“洪荒生物的多样性命题”，话锋一转，“然天道的存在，却并不是为了护卫生灵，而是为了，维护这大道本身的秩序。

　　道无所极，然天地之力有极。

　　生灵不断增多，他们不断吸纳灵气，提升自己的法宝之力，修为境界……生灵之力虽在不断提升，可这般下去，便会造成灵气不足，这洪荒天地不稳。

　　而贫道要做的，就是持中守正，降下大劫，压下生灵之力。

　　道友，你明白吗？”

　　昊玄点点头，顺着道祖的话说：“这亦是人族为何会成为天地主角的原因。只有人族，温良坚韧，均衡稳定，不靠修仙也能繁衍发展，当得这天地主角。”

　　鸿钧点头一笑：“你说的不错。

　　道友明白这道理，想来便能理解，贫道之所以如此算计凤逸……一方面，是他将来会成为人族气运图腾，关系着人道气运兴衰。他在将来的洪荒，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这也算是贫道对他的考验。

　　贫道，很看重凤逸。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贫道要借你的手，顺势彻底灭掉妖族的气运。”

　　这话不难理解。如今的妖族，兴衰皆系于金乌太子陆压，他一死，上古兴盛至今的妖族，便当真会崩如一盘散沙，再无崛起之机。

　　更不消提，昊玄的【一念起，万劫生】还顺道灭了那么多妖族……

　　道祖云淡风轻地一笑。这神色，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十分爽朗，

　　“如今巫族已无需提及，然妖，却是难以控制。

　　只要生灵之心仍有污暗业障，妖魔便会不断再生。妖魔，是这天地最难以控制的族裔。

　　而道友，你当真是给贫道一个惊喜。你的神通……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这神通有多可贵。

　　只有你，是除了天道之外，唯一可以压制生灵之力的存在。你的能力，乃至于你的存在……都可以说，是在补益天道。”

　　昊玄微怔。

　　【一念起，万劫生】，分明是一个堪称邪恶至极的神通，而在这天地的主导者鸿钧口中，却成了补益本该是最善最正的天道的神通……

　　昊玄心情有点复杂，这是连他也未想到的。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讽刺。

　　而鸿钧的道心，也是够黑。并且现在，他已经表明了他不在乎展露他的黑心。

　　为将来商国大兴，人族起盛势，他作为天道，本可以亲自出手，顺理成章灭妖族气运，但却要搞这么大一盘棋，最终，把他昊玄拉入其中……

　　其中的意图，也是不言而喻。

　　鸿钧道祖，要让昊玄来背上这灭妖族的因果。

　　而一旦有了因果业障，天道便能更加方便地监视他。他就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假装平平无奇生活在洪荒世界的小角落里……

　　昊玄与鸿钧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唯一还有一个问题。

　　道祖，是何时发现他的？

　　昊玄自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掩饰得很好。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幽冥血海那次，紫霄神雷落下灭杀冥河老祖时，鸿钧可能发现了他的一丝气息。

　　……道祖，竟然是如此谨慎？

　　昊玄现在，愈发感到，上一世没有和道祖正面对战有些可惜了。

　　不得不说，这个对手，当真有些可怕……

　　既然如此……

　　【面对困难，逃避也不是办法，微笑着面对他！】

　　昊玄显露出几分赞服之色：

　　“道祖之意，我已明了，自叹不如。如今，天庭将兴，我愿分出元神之力，留在天庭，助道祖一臂之力。”

　　应着南赡部洲人族兴起，商国人皇将出，鸿钧道祖接下来的一步棋，便是立天庭以秉天道，定秩序。

　　自己有着如此实力，而且现在又有因果业障在身，是再不可能躲避道祖的观察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主动出击，到离鸿钧最近的地方去！

　　呃，当然不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光明正大打入敌人内部》……最重要的，还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当然，这也能让道祖对他的忌讳少一些。

　　“善。”鸿钧轻轻颔首微笑，“你能明白贫道为天地苍生的苦心，这是最好不过。”

　　当着鸿钧道祖的面，昊玄果真就分出一缕至纯元神之力，而如同当时分出镇元子那般，凝成一个道人的虚影，立在他们两个身前。

　　昊玄亦轻笑道：“那就请道祖，为我定个身份吧。”

　　“太白金星如何。”

　　鸿钧道祖看着那虚影，伸出手轻轻一点，一缕紫色毫光飞入太白金星的虚影之中，眨眼之间，就凝实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

　　“就叫他，李长庚。”

　　——《道祖的取名艺术》。

　　继凤逸的师尊、五庄观镇元大仙、苇名教教主之后，昊玄终于又多了个新身份，新马甲：

　　太白金星，李长庚！

　　道祖温声道：“长庚，长寿之意。昊玄，贫道希望，你能长长久久，助贫道完善这洪荒天地。”

　　话音落下，鸿钧又唤道，“昊天，你来。”

　　应着道祖的声音，一个身材修长，面目清秀，神色还带着丝丝羞赧的童子走了出来。

　　昊玄忍不住打量了一会儿昊天。上一世，他灭天灭地之后做了天帝，没有鸿钧的这位小童子昊天什么事。这一世，一切步入了正轨。

　　“昊天，来见过太白金星。将来，他会辅佐你管理天庭事务。”

　　道祖温和地对昊天如此说道。昊天神色羞涩中带点惊艳地看了看昊玄，正要说话，道祖又笑意不改道：

　　“是你边上这位。”

　　昊天一愣，侧过头去，看着边上慈眉善目的老道：……

　　有些失落的说。

　　谈的差不多了之后，昊玄拜离了道祖，同时，把太白金星这个马甲直接留在了天庭，准备不日后，迎接新天帝。

　　离开了紫霄宫，踏入白茫茫的云雾之中，昊玄心里泛起点点怅然。

　　终究还是又一次，踏入了旋涡之中。

　　鸿钧道祖，心机深沉，实力深不可测，自己这一次，倒也只能说是败得心服口服……

　　至于方才道祖对他说的话，他信多少？说实话，道祖的言论，十中信个三四分就够了。

　　首先，昊玄他自己作为如此一个异类，一个可以威胁鸿钧的存在，就算鸿钧现在综合各种考虑，不会与他翻脸，甚至拉拢他，但将来就未必了……

　　压下生灵之力，护佑人族为天地主角，表面上，道祖是说为了天地安稳，可是紧接着就设天庭，立昊天为天帝……为何？

　　他昊玄又不是凤逸那样几百岁的孩子。立天庭，推童子当傀儡天帝，说白了就是要把三界的秩序规定权，借着天道名义，统揽到紫霄宫。

　　归根结底的目的，如果昊玄没想错，应当是要打压六圣。

　　鸿钧道祖，他似乎想要从幕后，再一次走到前台……

　　思索着，昊玄不知不觉就从紫霄宫回到了三千世界，苇名城中的天守阁。

　　在紫霄宫中一个时辰，已经是三千世界的半年。

　　途经水根城，略一感知，他的香火功德，又比之前多出了几倍……

　　昊玄淡淡一笑。现在，他已经不打算毁掉苇名神教了。

　　苇名神教，他会慢慢整顿，这将来也许会成为他对付道祖的一张底牌……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当你的敌人，认为你有威胁他的实力时，你最好，真的有。

　　就算平日里再稳健，再小心谨慎，身为天生的强者，谁能没有傲骨。

　　昊玄，他从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生灵。

　　更何况，道祖想拿捏的还不止是他，还有凤逸。

　　就算是为了凤逸，他也一定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几年时光，昊玄开始用本源神力，对凤逸进行全方面灵力补给。确保凤逸能在复苏之后，实力再上一阶，为之后前往南赡部洲，应对挑战，护佑商国，打下坚实基础。

　　他早就该这么做的……他再也不想看到凤逸受伤了。

　　除此之外，昊玄开始在确保没有天道检测时，有规律前往混沌海深处，灭杀混沌海最强的域外天魔群，锻炼自己的速度以及反应能力：重拾当年的巅峰状态！

　　顺便，在混沌海深处，寻找一下当年东皇太一消逝后，遗留在混沌海中的东皇钟，另外，再找找鲲鹏。

　　昊玄现在当真是非常庆幸，玄都大法师阻止了他，没有杀死鲲鹏。

　　不仅是因为鲲鹏告知了他元凤之血的下落，鲲鹏身上，应当还有一些，关于凤族的秘密……

　　十年，一晃而过。

　　凤逸终于要在这一日复苏。同时，这一日也是六圣齐聚紫霄宫，商讨天庭之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