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闻》尼斯库罗斯

3、质问

　　关九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一看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大部分来自同一个号码，是导演的。
　　大概是为了改剧本的事，关九反打过去，才一声就接通了。
　　“九爷，我叫你爷啦，你什么袭候来开工啊，你拍档来啦猴久啦。”
　　关九拿下手机一看，十几个电话也就十分钟前嘛，导演也太能扯了。
　　“行了我这就过去，十分钟！”
　　剧场就在她家小区顶楼，洗漱好坐个电梯就能上去了。

　　小侯爷的演员是个女生，关九有些吃惊。剧本上小侯爷是没有姓名的，也没有特别标注，关九就一厢情愿以为这是个男性角色，却原来是女角？
　　一时间关九觉得哪里怪怪的，等对方换上戏装这感觉更强烈了，她竟觉得小侯爷不该是这样的，这个女生过于普通了。
　　小侯爷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关九想起了周悦的模样......
　　关九摇摇头，摈除了这个荒诞的想法，跟那女生对起戏来。

　　前边都挺顺利，到最后修改了的那一幕，故事线是紫川与小侯爷没有见上面，但舞台上要演成时空交叠的样子，就是说两人要假想看不到对方，却面对面演出有情绪衔接的互动。

　　修改的意见是，让关九按照自己当下最真实的情绪演。
　　关九在医院回答周悦问题时，设想过自己作为紫川的情绪，她当时觉得恨和悔都是理所当然的，可真正排练的现在，她心里边像是空落落的，调动不起悔恨这种情绪。

　　为什么？她不是应该像自己斩钉截铁说的那样吗？

　　连续ng了几次，导演也看出她情绪不对，过来安慰她，“不盐你再系系鸡前拿过情节啦（不然你再试试之前那个情节）”
　　关九摇了摇头，先跟对手说了对不起，又跟导演请假，“我想见见制片。”
　　“......”导演无语，这真的不是潜规则么，“好吧好吧，快中午啦提前放饭吧，你下午早点回来！”

　　关九一头冲入周悦病房时她在开电话会议，看到关九进来，她对一旁的高个子男生低声说，“去院长办公室继续谈，你主持。”
　　男生接过设备推出去，走前有些警觉地扫了关九一眼。

　　“你不坐吗？”周悦温温柔柔地问。
　　关九只是盯着她，不断将她的模样堆叠到小侯爷这个角色上，怎么甩都甩不掉这个念头。
　　“紫川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周悦沉默了片刻，说，“历史上的确有过一个那样的国家，也传出这样的轶闻，舞台剧是根据轶闻改编的，没有太大变动。”
　　“你觉得是真的吗？”
　　“关九？你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周悦叹了口气，“你指哪部分？”
　　“全部！”
　　“小侯爷利用了紫川对她的感情，让她替自己拼命最后战死沙场，是真的，但是紫川死前如何，都是假想的刻画罢了。”
　　关九听完冷笑了声，“那小侯爷跟皇帝求了兵赶往月国是为了什么？”
　　“......世人为了故事圆满所造传闻？”
　　“呵，那小侯爷中途就病逝也是编造的吗？”
　　周悦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小侯爷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周悦低着头，盯着雪白的床单发愣。
　　“周悦，那日舞台上你为何冒着危险救我？”
　　“因为剧的女主角不能有闪失。”
　　“是吗？”关九嘲讽的语气。
　　周悦将手掌心攥出了血痕，面上却无波无澜，“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导演还在等我，我回剧场了。”关九走了几步，突然扭头看向周悦，将她一闪即逝的悲哀不甘与落寞都看过，“周悦，你不能要求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作出带有真实评判的回答。如果小侯爷对紫川只有利用，那么紫川不原谅她也是正常，可如果二人是两情相悦，或许紫川是没有怨恨的。”关九又往外走了几步，这回没有回头，“你的剧我演不了，你另找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