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青梅竹马我不做人了》舟榛

5、第五章 吱吱吱吱

　　乔一行四人在车里窝了一夜，腰酸腿疼。

　　但尽管如此，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他们才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醒了依旧很难受。”杰米这么说着，扶着车门伸了个懒腰。

　　艾琳刷了刷手机消息，打了个哈欠，“我好像也做了个噩梦，梦到咱们去汽车旅馆借宿，然后？然后怎么了，我忘了。”

　　“我好像睡了好久。”安迪是几人里唯一精神抖擞的，“就是感觉身上好像被谁打了好多拳。”

　　乔头发乱七八糟的盘腿坐在车里，抓了两把头发之后，在汽车旅馆里的记忆尽数恢复，她迟疑着问：“你们记得一个叫谢知的熊猫国人吗？长得跟明星差不多，气质很艺术。”

　　仨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含含糊糊表示是知道这人的，但是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艾琳从收纳箱里拿了一粒口香糖吃，雕塑专业的她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拿起手机搜了一下，网页就弹出了一张但凡审美正常都会觉得惊艳的男人照片。

　　“是他吗？”艾琳吹着泡泡，举起了手机。

　　乔连忙点头，“对，你在哪搜到他的？”

　　“他很出名啊，是现代后印象派油画的代表人物，是少有的，人还活着一幅画就能卖上天价的画家。四分之一混血，熊猫国人，今年二十六岁。外祖母是舞蹈家，母亲是歌唱家，一家子艺术家。”艾琳念着介绍，抓了抓脸颊。

　　杰米笑了笑，“我们又不是搞艺术的，怎么能知道他？”

　　他的好兄弟安迪附和着点头，随即就被低头看手机里介绍的乔掐了一下屁股。

　　“这有个关于他的新闻，他和未婚妻也是经纪人在诺约附近的一条乡间小道出了车祸，女方当场死亡，他完好无损。”安迪凑到女友乔身边读网页，“这得什么运气？这车头都撞瘪了。怕不是出了什么纠纷，他想要杀女方灭口呢，这些公众人物可真是……”

　　乔的脸色很差，她随手又往下滑了滑，发现了一张“蓝鸟”上某人偷拍的照片。是一周之前，也就是6月14号他在诺约机场柜台，周围围了一堆工作人员像是在帮他处理什么复杂的业务。

　　这和她记忆中那个房间里出现的场景一模一样。

　　而这条蓝鸟推文上写着，“机场的人可真多，不是131号航班的家属就是记者。但你们绝对没想到我在这看到了谁！谢知！我超爱他的画，我要不要去找他要个签名？”

　　“131航班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因为考上大学狂欢到断片的乔迷茫地问。

　　网瘾少女艾琳搜到了新闻，伸手点开了一个视频新闻。

　　“2xxx年6月13日清晨8点42分，白雕联合航空公司称有一架载有549人人的光速777-200飞机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该航班号为MG131，原定由白雕诺约飞往熊猫国首都，应于白雕时间2xxx年6月14日凌晨2点53分抵达熊猫国首都。据本台了解，机上乘客有214名白雕人，203名…….”

　　谢知看着机场大屏幕上的新闻总觉得有些荒唐。

　　他来回抬头低头，将滚动播出的新闻和手中的登机牌相互对照，“6月13日，7点40起飞，7点开始登机，航班号MG131。”信息完全一致，比对几次都是这样。

　　今天难道不是6月13号吗？为什么却变成了昨天，而且，飞机还失联了。谢知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登机牌，它上面已经盖上了检票完毕的红戳。

　　“你好，请问今天是多少号？”有点不知所措的谢知打扰了一位来送机的大爷。

　　抱臂而站的白胡子大爷看了一眼手表，口音浓厚，“6月14日，孩子。”他瞧着谢知哪迷茫的表情以为是他记错了日子，“你是睡过头记混了日期吗？问题不大，我的孩子。我之前买了一张零点的机票，然后晚上十点就去机场了。然后在托运行李的地方服务人员告诉我，我买的其实是今天凌晨的机票，我迟到了22个小时。”

　　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谢知将票攥在手里，对着老大爷笑了一下，“是，我买错票了，打扰了，多谢。”

　　很快冷静下来的谢知捏着手里的票远离了人群。

　　这张登机牌是在裤子口袋里摸出来的，而且已经检票。那明明应该在飞机上的他为什么会在床上醒来，然后完全没有之前乘机记忆的再次来到机场？

　　而且这架飞机还失联了。

　　坐在角落里的谢知抱着包努力思考了很久，恍惚间他回忆起了清晨做的那个有点温馨的梦。梦里他和桐顺利完成了这次白雕的个人画展，一起坐上了回家的飞机，落地时他被迷迷糊糊叫醒。

　　“吱吱，我们落地了，快醒醒。”

　　谢知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鲜艳红裙的桐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搂她的腰，却被躲开，还被弹了一下脑袋。

　　她像是一只翩然起舞的红色蝴蝶，旋转着的裙摆仿佛是流动的液体。

　　“快走啦，我们回家。”

　　然后他就醒了，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很沉但却空虚无比。

　　桐不喜欢红色，更不会穿红色的裙子。

　　之后谢知去查询131航班的购票名单还有乘客名单，上面根本没有他的名字。而手机里的购票软件也不存在这个订单，当他试图再次购买机票回国，不是呈现出网络故障就是出票失败。

　　“你好，能帮我买一张去熊猫国的机票吗？任何城市都可以。”谢知背着包站在柜台前，递过了自己的护照。

　　服务人员欣然点头，“好的先生请稍等。”

　　然而几分钟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因为任何一张飞往熊猫国的机票都无法成功购买，换了其他的员工操作也无济于事。尝试用其他人的身份购票，订单却立刻完成。

　　“那麻烦帮我试一下，去往其他国家可不可以？”谢知假装一副苦恼的样子，接受着工作人员的道歉。虽然他清楚地知道工作人员已经查过通缉人员名单，确认他不在上面了。

　　同样无法出票，就好像有什么人或者某种力量不想让他离开白雕。

　　谢知本来接过护照已经打算离开了，但刚转过身就又转了回来，“能随便帮我买一张去其他城市的票吗？”

　　正常来说，工作人员会出一张今天的机票。

　　但是谢知拿到手的却是一张一周之后飞往天使之城的机票。

　　......

　　“上车吗？先生，正好要发车了。”胖乎乎的中年司机脸热得发红，他依靠在车门口用帽子扇风，胸前的名牌上写着戴夫。

　　本来打算打车回家的谢知心中一动，点点头，刷卡上车。

　　机场大巴因为需要空出装行李的位置，正常乘客上车之后需要上两三级台阶。但是和司机同高度的位置往往有个留给导游的折叠座椅，而这辆大巴车也同样拥有。

　　抱着包系好安全带，谢知坐在了导游专座。

　　戴夫倒是很高兴，热情地聊起了天，谈天说地，甚至聊起了他要嫁人的老妈。

　　“我今年都快五十岁了，我妈六十八，她的再婚对象竟然才二十出头。”戴夫吐出一口气，表情显然不可置信，“我得承认我妈年轻的时候是很迷人，但是没想到她这个年纪还能迷倒年轻男孩。”

　　谢知望着前方的道路，不由地问：“会不会是骗子？”

　　“那个男孩家非常有钱，刚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上周接了我们一家六口去他的大别墅吃饭，那房子和宫殿也没什么区别。家里还有数都数不过来的仆人，我还托朋友查了一下那个房子的户主，真的是他。”戴夫信誓旦旦地说着，边说边摇头。

　　谢知其实心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但是在心底转了一圈他就咽了回去，只是说：“那就是真爱了。”

　　戴夫念叨着“真爱”，然后开始哼歌，像是某个卡通片或者是歌剧的选段。

　　车上的空调开得很大，谢知搂着怀里的包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吱吱，有东西掉到地上了。”

　　突然听到明桐的提醒，谢知眼睛半睁着，下意识低头向左侧的过道摸去。

　　也就在此刻，正常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大巴车在瞬间被拦腰截断，顿时冰冷的风迎面刮来，直接将谢知惊醒。

　　戴夫惊恐地踩下了刹车，他还没来得及摸向擦伤的头顶，如雨一般的血水就落了下来。大巴车只剩一半，而坐在高处的乘客们也同样也只剩下了半截身子，留在下肢的鲜血顿时喷出几米高，混着还没飞走的内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刺耳的刹车声从身后的方向传来，还有尖叫和惊呼。

　　姿势还维持在摸身侧东西的谢知有些僵硬，他的手指摸到了冰冷光滑的东西。向下望去，明桐的骨灰匣从包里滑了出来，正好露出半截搭在地面上。

　　谢知用袖子擦了一下沾血的脸颊，面无表情。

　　他伸手比量了一下剩余大巴的高度，缓缓平移……

　　手指正正好好贴在了他的喉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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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国家用的是国兽，城市用的别称。
比如天使之城就是la。
诺约是我随便起的，可以理解为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