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温笔有痣

37、第 37 章

　　大概过了十分钟，方鹤州恢复好自己的情绪，眼眶有些红，就连握着王青青的手都有些颤抖，深呼吸好几次才缓缓开口。
　　“喻言小时候因为同学溺水的事情一直很怕水，你有一次和他在浴室里做的时候，把他按在浴缸里玩溺/水play，你说他当时在想什么？”
　　方鹤州眼神凌厉，直直刺在龙毅心上。
　　他不知道，当时只觉得喻言吸得很紧，他很爽。尽管喻言后面也遵从本能射了出来，但是接下来好几天喻言对他都爱搭不理的，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哪怕后面他凭直觉，再没做出类似的事情，但仅一次也勾起了喻言的痛苦回忆。
　　看龙毅悔恨的模样，方鹤州觉得十分解气，心里平衡不少。但瞬间又批判自己因为小事而沾沾自喜的模样。
　　“高二上学期结束，喻言整个人的状态就很不对劲，我当时看他看得紧，几乎是和青青轮流交换守着他，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其实我应该第一时间看出来他的想法的，他心里一直在责怪自己，明明奶奶是让他好好学习，他描绘了很多珍珠班的事情，把奶奶逗得很开心。也以进入珍珠班为承诺让奶奶好好治疗，他却以三分之差与珍珠班失之交臂。”
　　“我恨死珍珠班了。”方鹤州一脸深恶痛绝。
　　“过年我本来是拉着喻言和我一起回家过年的，他非要去他奶奶那里看一下，但我没想到那是他的借口。”
　　“我大概没有真正了解喻言，我从来没想过他心里会怨恨自己，把自己亲人去世的错全都怪在自己身上，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多嘴的人说的这话非得打死他。”
　　方鹤州的声音很低，“他父母的车祸是因为驾驶员突发疾病，奶奶是患上癌症，医生也尽心尽力的救治，房子别人也同意按照市场价卖还给他。”方鹤州嘴唇颤抖，“好像发生的一切谁都没有错，那错的是谁呢？只是刚好吗？只是偶然吗？刚好就轮到了喻言身上，凭什么他要经历这些？”
　　“他工作得好好的，只是杀青回酒店休息，他碍着谁了？那条路上的人那么多？明明双腿截肢是最好的选择，你龙毅财大气粗，非要留着一条。你半夜睡觉时会被噩梦惊醒，会有一丝愧疚吗？”
　　龙毅无言，好像喻言一辈子就在艰难求生，从小到大总会有灾难降临到他头上。最后遇上了他连命也搭上了。
　　“喻言是大年三十离开的，卖房子的钱没能交到医院，一半还给青青家里，一半还给我家。”
　　“还是接到了我妈电话我才知道这件事，我好怕喻言求死，好好的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他要是死了我和青青怎么办？”
　　“还好，最后还是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在火车站，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他想去散散心。”
　　“我像发疯似了去找他，火车站人不多，那个点大家基本都到家跨年了。我说了，‘要是喻言你一句话不说离开这里，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后来我才知道喻言听见那句话了，不然他也不会在和青青聊天时都不敢提到我。”
　　“我应该看住他的。”
　　方鹤州像是在发泄，十几年来的情绪全都换成了对自己的埋怨，要是能看住喻言不让他离开就好了。要是知道喻言在B市演戏第一时间联系上他就好了。要是在他生病时不是通过人送信而是直接把人带回来就好了。要是把喻言的大可爱和喻言的小可爱的身份直接告诉他就好了。
　　每一次，方鹤州错过了每一次机会。他有偷偷登上青青的号和喻言聊天，但是喻言到死都不知道那句不会原谅是气话。

　　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方鹤州没有看龙毅的反应，直接和王青青离开监狱。
　　方鹤州现在很累，他只想好好休息。
　　回到家把外套脱掉，方鹤州躺在床上，浑身疲惫，但是睡不着。
　　王青青轻声走进房间，把方鹤州抱进怀里，随即传来呜咽声。王青青拍着方鹤州后背，等着方鹤州发泄一直埋在心底的情绪。
　　他怪自己怪了十几年，而且就算这次发泄出来了，以后还是会继续埋怨自己。
　　这已经成了方鹤州一辈子的心结。
　　喻言从他们进门心里面就一直乱糟糟的。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个人做出的决定伤害了很多人，而我却视而不见。除了方鹤州和王青青，还有双方的叔叔阿姨，为我筹款的老师，为此伤心的方鹤州的爷爷奶奶。
　　“喻言，你就是一个懦夫，就连死了也不让别人安生。”喻言低着头，在心里面骂自己。

　　第二天醒来的方鹤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喻言看着很担心，最终决定让王夕把自己的信交给方鹤州。
　　“你好啊！我是喻言，其实我猜到了你有些怀疑，但是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你从来都不相信，你经常说拿不出证据的东西都是假的。
　　就像我以为喻言的大可爱，喻言的小可爱是你和青青，但是我拿不出证据，只想着有人关心我还是挺好的，又猜测就是你们的号，所以经常会在上面发自己的照片，分享我的生活。
　　我去了婚礼现场，司仪不是我，伴郎不是我，伴娘也不是我，好像你们的生活我不在了，可明明是我主动离开的，我却怪世界抛弃了我。生活确实很难，但我坚持下来了，只不过一直以来运气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不过我和夕夕能说话能交流是真的，在镇子里面也是我帮夕夕离开的，夕夕很坚强。
　　我有一个猜测，我的存在不是因为龙毅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我猜对了夕夕的名字，给他写的信。我猜测我是给不存在的人写了一封信，结果他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才会只有夕夕能看见我。
　　要是一个女孩应该就叫梦梦了吧！
　　我拍的电影是不是很好看，本来以为我没机会看到自己的电影了，演技还是不错的。
　　要是我说我喜欢上了龙毅你会不会生气啊！真的是奇怪了，我怎么那么贱呢！被人那么对待还恬不知耻的喜欢上了对方，不过真的我能喜欢他吗？我觉得我不应该喜欢上他的，他怎么对待我都无所谓，但是他让你找我找了很久，上次你听到消息去M市找我不小心出了车祸，我就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喜欢上一个伤害你的人。
　　不过我还是决定坦然面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一直很自私，我接受了我因他而死，也接受了我设计把他送进监狱，最后也接受了我喜欢他这件事。
　　都说爱和死亡最长久，但是我觉得我想得最多的不是这件事。
　　青青也很担心我，不过我很抱歉我是故意接近她的，为了把龙毅送进监狱的事情利用了她。不过她应该是知道的，毕竟她那么聪明，还劝我小心一点。
　　夕夕好可爱啊！我超级喜欢他，我打算把我的钱，哦不，应该是龙毅给我的钱，全都留给夕夕，你不能嫌弃啊！毕竟钱没错。不管是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
　　我好像是仗着你们关心我才肆无忌惮的说自己喜欢龙毅的事情。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方鹤州，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啊！
　　我从来没后悔过自己离开，但是我很后悔自己没有得到你的原谅！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敢给你这封信，六年前信就写好了，现在我又加了好多东西，但是写信的心情却没多少变化，你看我战战兢兢的样子能不能原谅我呢！
　　求求你了！”
　　喻言看着夕夕打出来的信，又看着不是很能理解内容的夕夕，对他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
　　“夕夕，你能不能帮我给爸爸说一句对不起。”
　　王夕握紧小拳头，“爸爸从来没有怪过哥哥，也没有怪过叔叔，明明哥哥是知道这件事的。”
　　喻言失笑，我知道，但是不从方鹤州嘴里说出来我根本不信！我只想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
　　“那夕夕能答应我吗？”
　　王夕点点头，“要是爸爸不原谅哥哥，我就不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