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拯救》秋之葉

5、第五章

　　发生意外的观光船被拉到岸边，破烂的船身倾斜地靠在沙滩，不见有任何警务人员在工作或驻守，反而见着几个好像在寻宝的泰国人在船里走来走去。
　　他来到意外地点附近，望向一面无际的大海，天一样的蓝，清澈的大海间中打起小白浪，来旅游的游客坐满在海边，尽情享受着他们的假期之旅。
　　看来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痛得他呼吸都感到困难？那无尽的空虚和失落是什么？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岸边，鞋头也被海水沾湿。
　　他呆呆地望着，呆呆地伫立着，突然，发疯地解去身上的衣衫，准备跳进海里，背后有把声音却让他停下一切动作。
　　「轩，不要弄坏郭真的相机，那是她的宝贝，她不在，你可要代她小心照顾。」母亲的声音让他回复冷静。
　　他僵硬地转身，眼睛布满红丝，他张嘴，可是喉咙像有什么哽着，怎样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一直在你后面跟住你，怕你会做出什么傻事。我知道我刚才的语气太重，失去郭真，我知道你比我更难受，对不起。」
　　叶妈妈拭去脸上的泪，走上前握着他的手，说：「真不会希望见着你这个样子，你要振作，知道吗？」
　　他抖着手，把郭真的相机交给母亲，喉结上下起落，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说：「妈，我要救郭真，他们放弃，我不会放弃的。」
　　叶妈妈心痛地闭上眼，再抬眼接过相机。
　　被救起的人，生的生，死的死，失踪的，就只有郭真一个，但无论多少人到海里搜寻都寻遍不获，他们相信，她可能已被大海冲走了，亦可能被大鱼吃掉了，所以不久前已放弃搜寻。
　　想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
　　迟来的拯救，还有用吗？
　　但她还是没阻止她的笨儿子，看着他连衣跳进海里。
　　现在只有祈求上天让奇迹发生了。

　　奇迹没有出现。
　　她的笨儿子回到岸上后，一直呆呆地坐在岸边，看着大海，一句话也不说。
　　坐了一整晚，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海风吹干了。
　　叶妈妈不忍心，帮他买了些吃的，看着他吃不滋味的样子，忍不住别开脸去拭泪。
　　「妈。」他突然开声了。
　　「我有在听。」她蹲下，借助他肩膀借力坐在他身边。
　　「你问我，我爱不爱郭真，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嗯。」
　　「我爱她，很爱她，但她听不见了，我昨晚在这里大声叫她，告诉她，我很爱她，可是……她都不理我。」他神精呆滞地说。
　　她有点担心地凝着他，怀疑她儿子是否有点问题了。
　　「我早知道你爱她，我相信郭真都知道，只是你这个笨儿子像你父亲，对感情都是迟钝。」她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对个不爱的女人可以说我爱你，但遇着真心爱的女人，反而说不出口。没有女人不喜欢男人说甜言蜜语的，偶尔说一两句，女人都不会怪你太肉麻的。」
　　「但我没有机会了。」他语带哽咽地说。「我错过救她的机会，她再也听不见我说爱她的了。」
　　叶妈妈心痛地看着他从眼眶流下的泪。
　　他这个儿子，自幼都很倔强，从来都不会轻易流泪，甚至在他父亲过生的时候，他也没有在人前流过一滴眼泪，现在，他为自己所爱的女人哭了。
　　她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任他把心里所有的痛发泄出来，待他冷静过来后，她问：
　　「你确定你爱郭真吗？」
　　「对，我爱她。」因哭泣，而让声音带着浓浓鼻音。
　　「你是真心想娶她的吗？」她见他脸有难色，心里也猜到了，「轩，你这叫愚孝。我叫你娶老婆，你便娶老婆，我叫你去死，你便死给我看吗？」
　　叶迅轩震了一下，无言以对。
　　「若郭真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会怎样做。」
　　「我会向她道歉，然后正式向她求婚。」
　　她皱眉，「你没向她正式求婚吗？」
　　他歉疚地低头，不敢望着母亲，「我把你帮我买的戒指推给她，她看了后问我什么意思，我说结婚，她说好，就是这样了。」
　　叶妈妈气得跳起，「你这个儿子，真是被你气死了，我还打算告诉你郭真昨晚被旅客发现在另一个海滩，已经被送进医院，若你想不到求婚的最好方法，我不会让你去见她，更不要再叫我做妈。」
　　什么？郭真被救起了？
　　他呆了一会才懂得反应，连忙站起跟随母亲的脚步。
　　「妈，郭真在哪间医院？」
　　「不要叫我妈。」
　　「妈――」
　　怎么妈都不帮他？他已经迟了拯救她的人，现在还得赶着去拯救她的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