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拯救》秋之葉

4、第四章

　　你爱过郭真吗？
　　母亲刚才很认真地问他，而他想了很久也答不出。
　　他爱过郭真吗？此刻，他很认真地思考着。
　　他很肯定自己没爱过龚美馨，他只是利用她的身体来满足自己的□□，而郭真……
　　她是个很善良，有爱心，喜欢帮助别人，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母亲说得对，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因为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像她那么傻傻地为他甘愿付出所有，还有谁会像她这般爱他。
　　他再一次问自己，他爱她吗？
　　无可置疑，他是喜欢她的，但那是爱吗？
　　他努力回想，希望能找到一丝一点的证据。
　　若要找证据，他只想到陈国志，那个她在大学时认识，现在在电视台新闻部里工作的学长。
　　他的出现，让他很不舒服，郭真曾笑说他妒忌了，他真的是妒忌吗？
　　他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欢他。
　　他不喜欢他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他不喜欢他对着他的面照顾郭真。
　　他不喜欢他说起认识郭真的点点滴滴。
　　他不喜欢他吃掉郭真买给自己，但自己又不要吃的雪糕。
　　郭真也是，想起他更生气了！
　　他不喜欢她在他面前提起他。
　　他不喜欢她说起他的时候那个甜美笑容。
　　他不喜欢她帮他做事而忽略了他。
　　他不喜欢她单独跟他出去。
　　若这都是妒忌的话，他承认，他是妒忌了，又怎样？
　　陈国志曾悄悄的告诉他，他是刻意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他想要把郭真从他身上抢过来，可是郭真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男友，因为她只爱他一个，所以，他放弃了，从此也没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还记得陈国志曾对他那半警告的话：「你要好好待郭真，不要到失去她才后悔。」
　　有些温暖的液体滑过脸颊，把他从过去的回忆里拉回。他伸手抹去，发现是从眼眶流下来，路上都投来奇异的眼光，他尴尬地拭去，但视线又再模糊一片。
　　往前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上天真的有眼的，看！她跟他的距离拉近了。
　　只要再让她休息一下，她便可以去到他身边的了。
　　她趴在木块上急喘着气，心里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可是，她已完全体力透支，再也花不起一点点力了。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郭真，不要放弃！心里另一个自己在大叫。
　　「我不会放弃的，只是让我休息一下，一下下就可以。」她软弱地对自己说。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碰了她一下，害她差点再次掉回海里。她赶紧抓住浮木，伸手去推那件碰到她的东西，赫然发现，那件东西原来是个人，他抱着块比她大的木板，半身都趴了上去，但一动也不动，当她拉他的木板转过来的时候，当场被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直沉回海里，她连忙闭住气，用最后的力气直往上游，找回自己的木块，直向迅轩和她母亲的方向发力游去，她受够了，她不要再留在海里。
　　我不要死在海里！她惊慌地在心里叫着。
　　隐约间，她听见有人在争执，她认得那把声音，是迅轩。
　　她抑头望去，意外瞧见他正在跟他母亲争执，她从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跟他母亲说话的。
　　虽然，她和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他那咆哮的叫声，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叶妈妈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让他救，坚持要他先救自己。
　　她实在很感动，叶妈妈对她真的很好，可是她已无力气地化解他们的纠纷，不然，她会告诉他们，她很好，叫他们不用担心。
　　她曾听过一个很可笑的问题：若我跟你母亲同时跌进海里，你会先救谁？
　　迅轩，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也不会怪你所作的决定，因为若你先救我，那个反而不是我所爱的叶迅轩了。
　　但他之后传来的话，却深深地打击了她……
　　「别人会救她的了，况且她又不是我的谁，她只是个外姓人，跟我们非亲非故，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呀，妈！」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有人话，患难见真情，她终于听见他心里对她的睇法。
　　也许是体力透支，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因为他的话……
　　她放手了，放开那块救过她命的浮木，闭上眼，闭着气，任身体笔直的往下沉，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