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掬流年》落枫流云

2、第二章 誓言

　　十月的雅典正值夏秋交替之际，日复一日的或淅沥或滂沱的雨总是把天空罩上一层青灰的色彩。伊莲躺在摇篮里，张大犹如黑曜石般剔透的眼睛安静的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教皇厅，自从开启并进入时空隧道以收集散落各个时空的灵魂结晶以来，这是她第一个降临的世界，在成功的吸收了战争女神雅典娜的灵魂结晶里庞大记忆与资料之后，她遵循命运三姐妹的安排转世人间，而这又昭示着又一次圣战即将到来。
　　听着远方隐隐约约传来的训练场上的打斗和呼喝声，想起昨天夜里教皇望着她的那复杂悲凉却又殷殷期待的眼神，摇篮里的婴儿甜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所谓的圣战，在失去了无数冥斗士与圣斗士的生命、在数不清的鲜血与眼泪之后，神明们却也只是在一旁兴味盎然的观看。自神话时代以来，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尽的战斗却也只是神氏茶余饭后的一个小小的消遣，那些死去的战士们永远无法得知圣战起于何处又止在何方。
　　犹如走马灯般再次回放了脑中关于雅典娜的记忆，伊莲费了好一段时间才把头扭转望向窗外，望着灰蒙蒙的天气，伊莲脑中忽然闪现几天前尚被抱着流浪在雅典城市内的时候，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迪斯马斯克在为了食物偷窃而被追打时紧紧把自己护在身下的举动与承受拳脚时痛到扭曲却硬是对自己挤出笑脸的模样，唉……伊莲轻轻叹了口气，丝毫没发现若在旁人看来一个婴儿一脸老成的叹气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
　　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伊莲的思索，可惜婴儿无力的身躯不允许她起身查看，啧，婴儿的身体真麻烦！伊莲暗自翻白眼，为了防止弱小的身躯被灵魂中强大的力量撑爆，她在降临人世时被自动封印了几乎所有的力量，在以后成长的日子里，力量的释放也仅仅能达到身体承受的最大限度，要逐步恢复到鼎盛时期，也只有在日后加强身体的塑造。
　　转瞬之间，两颗顶着一头如爱琴海般蔚蓝长发的脑袋出现在了伊莲视野的上方，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出乎意料的散发着不同的气质使人一眼即可分辨。两个孩子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年龄，左边的这个却已隐隐透出温和与沉稳，虽然还是孩子，但眼神中包含的却远远超出了这个年龄应有的东西；而右边的气质却截然不同，肆意的笑容，微翘的嘴角与张扬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主人嚣张不羁的性格。
　　“哥，这个小娃娃就是雅典娜？啧，看起来软软嫩嫩的，虽然很可爱，但是好像很脆弱啊，我一只手都能掐死她。”
　　“加隆，不要胡说！”左边的男孩习惯性的皱起眉头：“女神雅典娜现在才刚诞生不久，还是婴儿的她尚需保护，这也是我们努力成为圣斗士的意义，掐死什么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
　　“撒加老哥，不要动不动就说教嘛！”名为加隆的男孩一脸无谓的伸出手想抚平撒加眉间的皱褶，努力了半天发现撒加仍严肃的盯着自己，于是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挫败的放下：“开个小玩笑而已，哥啊，你这种认真死板的性格还真不可爱，小心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别胡说！”撒加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有些慌乱的开口：“我们将来可是女神的圣斗士……”
　　“行了行了！”加隆轻蔑的挥挥手毫不犹豫的打断撒加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每次一谈到雅典娜，老哥你除了‘我们是女神的圣斗士’这句话还会说点别的么？连艾俄罗斯都没有像你这样把这句话像口头禅似地挂在嘴边，而且，双子座黄金圣衣估计也是哥你的，想想也没别人比你更有那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了，我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没有负担的米虫好了~”
　　“加隆你别这样说！” 撒加担忧的看着弟弟：“我们一定会一起……”
　　“哎哎……真是被你打败了。”加隆无可奈何的举起双手：“会一起，会一起行了吧，你就别叨唠了，别像教皇老头子那样天天更年期似地。”说罢加隆用手向下扯着自己的脸颊，故意做出了一个夸张的鬼脸。
　　噗……伊莲颇有兴致的看着这对兄弟的互动，这一届的双子座预备么，似乎挺有趣啊，异常严肃认真有责任感的哥哥和什么都无所谓随心所欲肆意张扬的弟弟，真是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和谐的组合，让我对以后的日子还真是期待啊……
　　婴儿小小的响声惊醒了正在互动的双子，兄弟两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婴儿床，加隆饶有兴致的盯着伊莲，而当伊莲的双眸对上撒加蔚蓝后隐藏着探究的双眼时，伊莲心中一禀，历代降临世间的雅典娜代言人皆为雅典娜女神在世间挑选的人类肉身并注入一部分自己的神魄而成，所以雅典娜代言人除了背负圣战的使命与拥有雅典娜小宇宙以外与一般的女子并无区别，更不要说出身便拥有记忆，自己万万不能让敏锐的双子座候补看出端倪。
　　伊莲装模作样的朝双子啊了几声，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小小的手脚朝上方蹬了几下后便像玩累了似地闭上乌溜溜的眼睛，含着手指睡去了。静默了几分钟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待声音完全消散在空气中，伊莲方睁开眼睛，细不可闻的叹息声回荡在宽敞空旷的空间里，在与双子座兄弟对视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血红的天幕与幽暗的令人惊心动魄的苍茫大海，双子座黄金圣衣滴落的血泪和下方由累累尸骨搭建的高塔透出不祥的讯息，能捕捉命运轨迹的双眼啊，这次看到的一切将会是不远的未来吗？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人们各种各样的期盼和愿望而停止前进，在人们尚未察觉的时候，它便犹如掌中的沙粒由指间流出，瞬息杳无踪影。
　　来到圣域已经三个月了，伊莲也在今日迎来了她在这世的一岁生日，这段日子对于一个装载着成熟灵魂的婴儿来说实在难熬，大部分时间婴儿的身体是需要大量睡眠的，而短暂清醒的时候大多是躺在婴儿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或进行吃饭等生理必须活动，当然，还要时不时对前来满足好奇心的众小小黄金们装装傻并忍受他们□□以及精神上的骚扰，虽然每次她名义上的哥哥总会及时的从教皇厅的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里跳出来解救自己，但是哪一天万一晚了一步，伊莲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是不要有万一的好……
　　“伊莲……”稚嫩却略显阴沉的声音猛然从伊莲头顶传来，伊莲不禁汗颜，哥哥啊你才不到六岁请不要沉着嗓子阴测测的喊我的名字好么，虽然巨蟹座大部分绝招与积尸气有关但这并不代表巨蟹座就要像冥界幽魂一般走路不带声音到处飘着吓人，上代与上上代巨蟹座不都挺可爱的么= =。
　　“教皇老头子在不久前把处女座，天蝎座与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候补带回了圣域。”迪斯马斯克趴在摇篮的边缘护栏上，心不在焉的喃喃自语：“这样一来黄金圣斗士候补都全齐了，天蝎座那小子一来就惹事，处女座和水瓶座又是两个不太爱理人的家伙，狮子座吵闹的不行……哼，还是我妹妹好。”
　　哥……小小年纪不能妹控到这种地步TAT
　　“老头子说再过几年就要圣战了，据说每一代都会死好多人，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保护好你的伊莲！”迪斯马斯克猛然站起，犹如宣言般铿锵起誓。
　　哥……其实你应该去做热血漫的男主角，你刚刚的阴沉到哪里去了。伊莲看着自家哥哥的行为，彻底无力了。
　　望着瞬间又变回沉着脸吊着眼角安静的犹如飘出大门的背影，伊莲囧的无以复加，原来人的气质真的能瞬间改变这么大……
　　晚饭时分伊莲就见到了新来的三个黄金候补，的确如哥哥所说的那样，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有些冷漠的水瓶与处女座，还有那个疑似患了多动症的自来到了教皇厅就一刻没停过的天蝎座。努力翻个身看着史昂对三个孩子地教导与解说，咬牙忍受着那个叫米罗的天蝎座候补生自进来后就没有离开自己身上的仿佛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的视线，直到史昂讲说结束后遣散三位候补生，米罗依依不舍的再三回头看了自己几眼方离开之后，伊莲才在心底暗暗松口气，被人当成稀有物品观赏的感觉真不好，雅典娜又不是什么外星人一般的存在，至于那么好奇么……
　　“雅典娜啊……”从满疲惫的声音从教皇的面具后方传来，伊莲费力的把头转向声音的方向，侧耳倾听：“这一次，这些孩子们即将面对的又是什么？”史昂坐在华丽的教皇椅上，一手摘下面具，一手轻揉太阳穴，目光透过古罗马式立柱凝望着闪烁在远方苍穹的无数繁星：“女神呐！请庇佑这群勇敢无畏的孩子们吧，命运太过沉重，但是他们却不得不背负这一切，请让我这个连心都已经苍老的人来替他们承担所有，当胜利的的辉光又一次照耀大地之时，让这群孩子们怀抱着他们应得的荣耀见证曙光的到来吧！”
　　不愿再一次见到无奈地死亡与悲伤地永别么。伊莲在心头默默回味着这一段话，微微仰起头逼回眼眶中悄无声息聚集起来的讨厌的水汽，两百多年的岁月早已磨去了这位前任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的激情与热血，若不是心中坚定地信仰一直支撑着他，恐怕这位内心已伤痕累累的昔日的战士是希望与当年同甘共苦的战友们再次重逢的吧，那么，就让我难得的圣母一回吧！
　　我——伊莲•塞缪尔，以自己的姓名起誓，神圣的荣耀将会降临在我忠诚的战士身上，命运的丝线将会被我牢牢的把握在手中，没有悲伤的死亡，没有无谓的牺牲，在结束已然结束，开始即将开始之时，荣光必将赐予每一个战士！
　　空中渐渐聚集起只有伊莲能看见的耀眼的金色细碎光芒，它们相互交错融合，汇聚成一张复杂却有序的图形纹章，图形中央的雄鹰头像猛的光芒暴涨，整个纹章随即隐没在刺眼的亮光之中，范围渐渐扩大，一部分没入伊莲的身体，另一部分扩散开来，笼罩着整个圣域，许久才消逝，当一切平静如初时，伊莲的左手背上纹章的图案闪现了一瞬，誓言，终于完成了……
　　呼，果然还是勉强了么。伊莲艰难的抬手蹭掉额头上的冷汗，现在的自己真是太弱太弱了，连完成一个誓言的能量都难以维持，但是既然誓言的约束力已经起效，那么就在将来不断强化自己去实现诺言吧，半途而废可不是自己的作风啊。
　　疲倦犹如潮水般向伊莲涌来，伊莲小小的打了个呵欠，丝毫不抗拒睡神的召唤，转瞬之间沉沉的陷入了梦乡，在闭眼的那一刻，她在朦胧中看见史昂疲惫却坚挺的身影和夜幕洒下的满天星光，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