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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我的合作伙伴 ...

  •   第一场培训结束以后我的财务危机就解除了,因为紧接着就有了第二场、第三场。。。。。。课程所涉及的内容也越来越广泛,从沟通到销售再到管理。当然,对我而言只是变换了题目而已。就像我从碟片里观察到的一样,如果你也有过相关的工作经验,那你就一定能看得出,无论课程题目怎么变里面一定有一部分是围绕着如何与人打交道展开的,而至于真正的管理或营销理论,我的课上很少涉及。究其原因,一部分是我自己本身就一知半解,一部分是
      因为受训学员的层次也达不到这个标准。这是当时遗憾的地方,不过后来我也接受了,赚能赚的钱就是指发挥自己的优势,用心满足客户的需求即可。
      半年不到,张瀚终于在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里租了间办公室,面积不算大,因为员工并不多。一共只有四个人,都是新招来的,和我们差不多大,都很年轻。在他们的脸上,有一些我似成熟悉的表情,只是当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乔迁当天,我送了两棵‘发财树’和一尊用作装饰的‘木雕’,那几个钱相对于从培训中获得的报酬根本不值一提。那时我每个星期都有两场培训,因此相较于同龄人,我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这一点我非常感谢张瀚,这应该算是知遇之恩吧。
      除此之外,对他我也是相当钦佩,毕竟每次培训都是张瀚独自与客户接洽的。而培训是个买方市场,这样大的业务量原本需要极其强大的销售队伍支撑,可我并没见过张瀚周围有什么帮手。张瀚是怎么找到客户的?又是怎么把课程推销出去的?这种效率已经超过了我在培训课上虚构的任何一个销售高手的故事。不过这个谜很快就被解开了,而解谜的过程也促使我俩变得更加亲密。
      那是参观完办公室的第二天,我和张瀚一起去外地给一家地产公司做培训。当天课程结束后,我俩去了当地的一家酒馆。张瀚那天有点不对劲,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两杯酒下肚,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却见他突然哽咽了起来。这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他说自己失恋了,那个女孩子叫张敏,是张瀚的高中同学,后来两人一起到了新加坡留学。刚进高中时,他就对这个女孩子一见钟情,本以为是本家追起来比较容易,可是追了三年都没有成功,还把自己的学习弄得越来越差。张瀚长相一般,但性格外向,虽然经常脾气不好,但也都是针对雄性动物的。加之为人大方,前面说过父母对他的关爱就是给钱,因此不仅朋友不少,也讨很多异性喜欢。悲哀的是,张瀚只对张敏感兴趣,一心一意。这个女孩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他?按张瀚的说法,这个女孩子不喜欢钱,还经常数落他这样大手大脚的行为。这种数落恰恰又让张瀚感到极为受用,一来二去,对张敏的好感不减反增!只可惜“好女也怕赖汉追”的古训在他们身上始终没能应验。直到在新加坡念大三时发生了一起俗得不能再俗的英雄救美事件后,才让张敏对张瀚的态度产生了变化——不再被动说教,而是主动出击。

      每周她都约张瀚一起吃饭,然后给他大谈人生道理,张瀚听得如痴如醉,自我感觉坠入了爱河。可到此时他俩手都没牵过手,甚至任何爱意的话也从未从张敏的口中说出。但张瀚依旧享受,甚至于是沉迷,一直沉迷到荷尔蒙夜夜膨胀无处发泄的地步。后来,终于在朋友的怂恿之下,偷偷摸摸的踏入了红灯区的大门。在新加坡红灯区是合法的,不过不代表它能彻底保密。去了几次后,终于有好事之徒在某次学生聚会时因炫耀将此事传了出来,最后又偏偏鬼使神差的传到了张敏耳中。张敏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诘问张瀚此事的真伪,起初张瀚还百般抵赖。怎料张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三言两语便让他如实招认了。随后便是一番痛改前非的豪言壮语伴随着一阵潸然泪下。张敏见其知错,便不再责备,反而趁着夜色公园无人之际,靠在张瀚身上温柔的对其耳语“以后别去这种地方,我知道男人有这种生理需要,我可以用手帮你弄出来。”泪水还挂在脸上的张瀚听言此语,竟开始大脑发胀,语无伦次,浑身打起了哆嗦。而张敏也说道做到,立刻开始抚弄了起来,张瀚的哆嗦突然加强了几秒钟,在其他的情侣赶到此处之前,完成了他所说的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完全不顾及我有可能会产生性兴奋而告诉我他与“女友”的此等秘事,直到他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觉得她就这样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赶忙翘起二郎腿,呷了一口酒。“这当然!”
      “你错了,她依然没答应,而且还是不让我牵手,不让我接吻。”
      我显然也糊涂了,傻傻的看着他。
      “后来我们一周固定见两次面,一次是周二或周三,一次是周末,周二或周三次那次不在一起吃饭,只是饭后约去公园散步,找个没人的角落,她用手帮我弄出来。过程中我依然不能亲她,不能摸她,完事就分开;周末这次先吃饭再去公园里散步,然后一样的程序。”我已越听越迷糊,不料张瀚话锋一转,“她开始帮我计划未来了,但不是我和她的未来。之前吃饭时她只是数落一些我的顽劣,再和我说些人生的大道理,可那段时间却有了清晰的话题——我的事业。
      首先当然是问我毕业后要做什么。其实当时我并没有任何打算。我和她说我爸让我去他的公司先锻炼锻炼,可我一点也不想,张敏一听便恼了,‘我没问你不做什么,问的是你要做什么!’‘不知道’,我只能爽快的回答。‘那就现在想!’随后的一个多小时,我就像玩迷宫一样,把各行各业想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要做的工作应该和我的专业——人力资源有关,张敏露出了微笑,‘那就开始准备吧!’紧接着,我就像条狗一样被迁进了公园里。”
      “之后我再也没去过红灯区了,当时带我去的朋友们见我几次都不就范,非要问我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倒也想说有啊,可说不出口。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搪塞的理由,干脆就和他们说,我最近一直在考虑我未来的职业规划,对女色没什么心思。‘不简单呀,兄弟!我们可不能拖你后腿,干脆带你去个地方。’‘又换间窑子?不去。’‘你想错了!和你的职业规划有关!’于是我就这样帮他们付了费并一道去参加了那场诡异的培训,我现在想起来了,课程名字叫做‘成为No.1’”
      “后来我大学毕业回国了,张敏依然在那里攻读硕士。回国的前夜,我俩在宾馆过了夜。”我立刻睁大了眼睛看着张瀚。“你别多想,还是老一套,用手。剩下的时间就一直在讨论我回国后的工作问题,前后共分析了三四个方案,最后确定下来是创立一家培训公司。
      张敏认为我的父母会资助,同时也认为这样是天经地义的,看来她之前一直数落我不该乱花父母的钱指的只是大手大脚的消费。她建议我先用钱租赁办公室,招聘业务员,同时与专业培训师合作,然后一步一步的发展。呵呵,两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就这样把未来五六年的规划都做好了,那感觉真是棒极了!本来还想再喝两杯庆贺一下,却发现天已亮了,我得出发了。张敏送我去了机场,在安检口,她哭得很伤心。”
      “回国后,亲戚们都在问我未来的计划,其实不是问,只是想借机劝我去父母的公司接班。我父母是做贸易的,几乎什么产品都做,只要有钱赚就行,说实话,很有钱。但我是不会去的,我和我爸根本没法沟通,说话不过三句一定吵架。我妈也不会帮我,还叫我体谅我爸,其实呀,她就是怂,以为站在我爸这边说话,老家伙就再也不会
      睡他的小秘书了。其实以我妈的能力完全可以离开我爸,另起炉灶,可她就是不争气也狠不下心,还说我爸知道轻重。在家里看着他俩就够了,再去他们的公司上班我肯定会发疯的。但亲戚们不停的问,我也只能借口要先休息一些日子,趁着这段时间,我和一个人进行了详谈,他就是我的大伯。”
      我边喝边听,突然发现张瀚不当培训师蛮可惜的。语言流畅、思路清晰、角色转换得很自然,情绪调整得更快,之前还哽咽不断,现在倒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的大伯其实才是家里最有能耐的人,身份有些敏感,我就不说了。总之,爸妈的生意完全是靠大伯起家的,在我们家那儿或者大得多的范围里,各类成功人士都给我大伯面子,往往他一个电话,爸妈就把同行谈不下来的生意谈成了。我爸平时脾气不好,飞扬跋扈,谁说都没用,但只要我大伯一瞪眼,他立马就老实了。以至于我在青春期与他对峙时,他还经常在揍我一顿后下意识的补上一句‘回头叫我哥收拾你!’只是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冒失,毕竟我大伯在家里只对他一个人凶,对我可从没骂过。但要说亲,自然大伯对堂哥最亲。在他六岁时大伯就离了婚,之后父子俩一直生活在一起。可惜堂哥在十四岁时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大伯也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之后,他整个人消沉了一年光景。那段时间我经常去看他,倒不是对他的感情有多深,而是我爸逼我去的。豪华别墅里显得格外冷清,除了佣人外一个家人都没有。大伯给我倒上饮料,要我陪他喝酒。刚开始还没什么,可是几杯下肚后大伯就开始不停的说起我的堂哥,一直把我说哭了,他才开始哭,哭得也像个孩子。稍后他便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你和他长得真像!’那一刻,我觉得他比我爸对我好太多了。之后,他经常主动接我去聊天,问问我在学校的事,有空时还会带我去游乐场玩。这是我从我爸身上从未得到过的。两年后,另一个女人住进了大别墅,大伯让我叫她阿姨就行。这个阿姨也很喜欢我,所以放假时我几乎都在他们那儿待着。和他们在一起,似乎能让我感受到家的感觉。你知道吗?大学后每年春节,为了避免和父母相处,我经常节前就和朋友出去旅游,等过了年才回去,而回去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伯和阿姨拜年,而不是我爸妈。”

      说到这,张瀚顿了顿,“好像扯远了,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我去找大伯说了我的想法与计划后,他认真地对我说,‘万事开头难,但你想好了就要努力去做,启动资金的事,我不能帮你,你得和你爸妈要。你需要和他们好好谈谈,虽然你爸脾气不好,但也不是完全无法沟通。你是他儿子,他会支持你的。运作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和大伯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有了大伯这番话我心里也有了底。回头与我爸商量时,起初我并没说已和大伯讨论过,因此直接招来了一通冷嘲热讽,无非就是我缺乏锻炼、心浮气躁之类的话,而最终目的也就是让我进他的公司。接他的班,我自然不答应,僵了一会儿后,我平静地告诉他,‘我和大伯商量过了,他很支持,让我来你这要启动资金。’这可惹恼了他,一顿火冒三丈,嚷嚷着他才是我亲生父亲,骂完后便进了书房,把我独自留在客厅。一根烟的功夫,拎了个包出来,直接往沙发上一扔。‘这是你的启动资金,给你一年时间,做不好就回公司上班!’我没想到他转变得那么快,不过看看包裹有点小,还是有点失望。一共五万块,半年的房租钱都不够!你知道吗?平时他们给我生活费每个月都不会少于两万的!我还想再要点,我爸又骂上了,‘知足吧,老子当年创业时一分钱都没有,不要就滚!’就是这样,他出了五万,我拿了五万,他不落好,我不知足。这就是我们的父子关系。后来我又想偷偷找我妈要一些,不过也只是想想,我怕钱没要着,反倒又受到一番教诲!”
      “五万好像是不够,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不就认识我了嘛!我没去租办公室,这点钱能租什么破地方,而且用掉的的话其它的事就没钱了。我爸妈也断了我的生活费,他们就是想让我早点失败,好让我去接班。其实培训公司就是个中介,把企业需求方和培训师连接起来就行,没什么成本,也完全不需要什么办公室,除非生意做大并且有了自己的品牌,到时再弄个好办公室装装门面,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而当时最紧要的是找到需求方和培训师。我一个人能力有限,找到需求方难度有点大。别看我家是做生意的,但我可真没什么做业务的经验。好在我喜欢交际,认为多认识一些人总有好处,便琢磨着通过社交能结识一些‘贵人’,指望他们能有单子介绍给我。在这社会做生意必须有人脉才容易,我爸妈的公司就是这样起来的。两三个月的时间,我都在网上组建讨论版,网下搞聚会,可到最后才发现,来参与的人想法都跟我一样,都是来找‘贵人’的,除了你。兄弟。”
      我突然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好像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来的,不过遇到了你,所以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你和别人真得不一样,逻辑思维能力相当强,而且说服能力也是一流。在‘杀人’游戏中你把这两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都容易被你引导着去判断谁是‘杀手’,谁是‘警察’。还有一点,你丝毫不怯场,每次说话时都气场十足,当时我就想,你天生就是一名培训师!”
      “你夸得我有点膨胀了,兄弟。”
      “没有啊,现在看来我是对的。别打岔,听我说,后来你也知道,我不再举办这种聚会了,没有什么意义,搞这些活动只是在分散我的精力,或者它只是给自己找个理由来延缓某个行动罢了。我当时急需做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找需求方,二是找培训师。当然我得有个身份,所以注册了一个公司,又在一个破烂写字楼里租了一间房,八百块一个月,十二平方。没办法,注册公司必须有个办公场所,这是规定。那破地方我到现在都没进去过几次。哦,对了,你猜原来公司的名字叫什么?‘张三丰咨询有限公司’。武侠情结,神秘主义,阴阴阳阳阳阳阴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越玄乎越唬人’,我觉得这话有一定道理。但后来还是觉得太俗了,没有半点专业的感觉,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才有了现在的‘方相咨询’,来,看看我的新名片!”说是张瀚递给了我一张铜版纸材质的名片,相当精致!“我们专为现代企业提供符合自身战略方向的培训服务,‘相’字也有八卦中相位的意思,这样既显得专业,也可以继续保持一定程度的玄妙性,毕竟人总是有神秘主义的倾向,往往会迷信一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至于培训师,倒不难找。他们一般会和一家培训公司合作,但大部分都是非买断性的,换句话说他们是自由身,因此也会通过一些渠道找到其他的培训公司合作或者直接联系到企业需求方。我联系了十几个,价格都太高了,最高的六千一天。至于课程内容,讲什么的都有。其实如果课程价格能卖上去,培训师的费用也不是大问题,但生意人嘛,总想多赚点。对了,上次那个讲商务礼仪的徐老师,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脱口而出。
      “‘怎么会不记得?’这话怎么说?”
      还好喝了酒,脸红也看不出来。“我俩从来都是单独见面的,不就那一次你是带着人的吗?”
      “哦,也是。徐老师干这一行有七八年了,算资深人士。对整个行业都非常了解,对我的帮助也相当大。下次你俩再见时可以好好聊聊,保准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记得她好像不太爱说话。”
      “她对陌生人都这样,成熟女人的特点。”
      “还是你了解女人。”我笑了笑。
      “哪有!你长得那么帅,肯定比我见识的多!”
      我没好意思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谈过恋爱,绝对属于“精神处男”,这对男人而言是件丢人的事情。“见识的再多也没你认识的女人有特色!”
      “你指张敏?”他有点尴尬,没再接下去说,而是继续谈他的创业经历,“徐老师说,‘其实培训师的能力并不在于他是否有大量的实践经历,而是在归纳总结能力方面是否擅长。但这也不是核心,讲台上最核心的能力是感染力以及讲故事的能力。要能抓住学员的心,抓住学员的情绪。如果同时善于学习,又有扎实的理论功底,那就能成为培训公司的招牌!一定意义上说培训师就是演员,优秀的培训师就是在相关领域功底扎实的演员!至于外行所看重的实践经历都是可以包装的,只是为了产生光环效应。有时候,甚至单单利用培训师的外在形象都可以达到目的’,她当时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你介绍给她认识!这才有了那次我们三个人的会面。”
      真希望他能说说徐老师对我的印象,可他只是按照着自己的节奏,“‘这一行是买方市场。在没有成为领袖培训公司之前,培训师不是核心竞争力,需求方才是。只要能拉到业务,一切都好操作。至于如何拉到业务,那就看培训公司的销售能力了。’徐老师的这一番话立刻让我
      幡然醒悟。这种醒悟不同于简单增长见识,而是让我明白了我一直试图不去面对的重要事情——除了年轻人都有的一番闯劲,以及一个‘女朋友’对我的极大鼓励以外,我的核心竞争力到底在哪里?这两点就一定能帮我赚到钱吗?是该正视的时候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敢于决定创立一家培训公司,实际上在潜意识里早就清楚家里人会帮到我。爸妈的公司和业务伙伴都能成为我的客户,只是在和张敏讨论创业方向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忘记了这件事。这一点在我跑了一个多月的业务后基本确认了。一单业务都没有拉到,甚至于很多情况下别人都不给见面的机会。难得几个肯聊聊的也都在我做了相关介绍后露出尴尬的表情,接着便用‘再考虑考虑’搪塞了过去。而那时张敏也一直打电话询问我创业的进度,从起初的关心变成了催问,我感到很大的压力。但我在意识上又很清楚绝不能向父母开口,迫不得已,我给大伯打了电话。好久没见,大伯建议出来吃顿饭,边吃边聊。见面后,我迫不及待的向他汇报了一下我的工作进度。大伯仔细的听着,当我说到一个多月都没有一个意向性客户时,他拍拍我说‘这不奇怪,你爸当时也是这样,但你比他能吃苦,也不抱怨,好歹跑了一个多月,你爸只坚持了三天,跑了三个客户,被拒绝后就不干了。我知道创业并不容易,竞争太激烈了,别说刚毕业的你,就算是工作了很久的人出来干都举步维艰。我知道你很倔强,什么都想靠自己,所以你不找我我也不会找你的。’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几张纸,上面有上百家公司的联系方式。‘你打他们的电话,告诉他们你和我的关系就行,会有业务的。’看来我大伯早就料到了,哎。。。。。。
      ”
      听到这,我终于知道了公司业务飞速增长的原因了。可张瀚意犹未尽,继续说着他的故事。“我和爸妈关系不好,对我妈是怒其不争,对我爸则是看不起。我爸自以为靠本事赚钱,其实完全是他的幻觉,要不是我大伯,他什么也做不成,我肯定忘了说了,他之所以开公司做生意,完全是因为自由散漫,不求上进,在原来的单位被老板辞退了,然后在家里游手好闲了一两年,那时候我爷爷还在世,实在看不下去,便要求我大伯帮帮他。大伯一开始推辞,因为工作太敏感,怕毁了自己的前程,但无奈爷爷以死相逼才铤而走险,打了一堆擦边球,让我爸利用他的关系挣了很多钱。这钱挣的很容易。别人拿不到的货我爸轻易就能拿到,买家也求着向我爸买,一来二去赚得盆满钵满。可这样一来我爸更加飞扬跋扈,对谁都吆五喝六,尤其对我妈动辄打骂。后来还在外面找女人,我妈可好。先是哭着闹着要离婚,后来不知被什么高人指点竟不再干涉我爸在外寻花问柳。自然打骂也就少了,可我看不过去,便要替我妈出头,谁知不光挨了揍,还被我妈数落,说她的事不要我管,还要我体谅我爸的压力,狗屁的压力,他那钱呆子都能挣!从此,除了要钱我一般不和父母说话,直到我大学毕业的头一年我爸因喝酒喝得太多得了酒精肝,医生说蛮严重的。他一下子吓到了,可没过一两个月继续破罐子破摔,继续喝酒,继续找女人。还整天
      说人早晚一死,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我妈劝了他几次,结果自然是又讨了骂。这样又胡闹了两三个月,我爸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估摸着自己也疯不动了吧。那段时间,他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感觉怪怪的。直到最后一学年开学时,我爸非要单独送我去机场。因为是头班飞机,我们提前在机场的酒店住了一晚。那晚很不平常,用餐时他一口酒没喝,却在结账时买了几瓶啤酒带进了房间。他说自己一个多月没喝了,要我陪他喝一点。想想马上就要脱离他的视线,开心之余也就奉陪了。他那次喝酒时竟然没怎么说话,只是和我不停的碰杯。
      一会儿他好像有点醉了,直接靠在在床上,顺手拿起床头柜的烟就要点上,我没好气的说了句‘爸,请勿在床上抽烟,牌子上写着呢’,谁知话音刚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竟然抽泣了起来。长那么大还没见过他这样,我一下就慌了,想问问他怎么了,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两三分钟后他坐了起来,点上烟,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我说‘儿子,你知道吗?爸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尴尬的一个劲搓自己的手指,‘我不怪你,你爸被人看不起已经习惯了,从小你爷爷就看不起我,觉得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大伯。工作后单位的人也看不起我,说我能力差,结婚后你妈也看不起我,说我不会挣钱,现在轮到你了,但我说了,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看不起我。’我的手指已被自己搓得生疼了,‘你一定觉得我飞扬跋扈,还到处找女人。一开始背着你妈,后来干脆明着找。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就没人会注意到我,我就像一粒沙子,入不了别人的眼。从小你爷爷就偏心,只给你大伯钱花不给我,我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他剩下的。你知道这样穿到学校有多丢人吗?学校里所有人都笑我!我问你奶奶要钱,你奶奶也骂我,说我不体谅你爷爷的压力。我没办法,只能偷家里的钱,结果衣服鞋子还没买回来就被发现了,我爸把我打了个半死后,还吓唬我要把我送去派出所,让警察关我几天。我恨死他们了!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赚很多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你知道吗?挣钱难呀,在公司谁会把好业务给你?别人抢你的业务还来不及呢!我觉得不公平,向单位辞了职,你妈他们却说我是因为好吃懒做被开除的!后来我开了现在这家公司,抓住机会挣了钱,但你们所有人又说这是我哥的功劳!没错,起初别人给我业务确实是看他的面子,可如果我不好好经营,光靠面子能他妈的撑多久?你知道吗,儿子,钱是个好东西呀,要是没钱,都没有女人愿意和你睡觉,除了妓女!他妈的,不对,妓女也要钱。。。。。。这社会满脑子都钱。。。。。。有钱不一样呀,谁都不敢看不起你。。。。。。他们都说你大伯有本事,可我现在可比他有钱多了呀!\'”
      “我爸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但更令我疑惑的是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而且是选择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而我之所以又愿意听下去是因为我从未见过他用这种态度和语气与我说话,或许在我很小的时候有过,但我真的不记得了。‘你马上又要走了,又要去国外了,又要离开这个家了,这是好事情。这样的家不值得你留恋什么,你应该出去走走。不过你终究还得回来,不是为我们,而是为你自己。记住,无论在哪,没钱都会让人看不起。我不希望你像我以起那样。’听他这么说,我还挺感动的,不知该不该,我还是安慰了我爸一句,‘你现在很成功了,爸’,‘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这样想,但爸爸谢谢你。’听他说完这句话,我不禁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我,我为之一震,接着便立刻想逃离这样的目光。我不知道这这目光在搜寻着什么,但在内心深处,我清楚的知道他是找不到的。我爸看了我一会儿,脸色也渐渐起了变化,语气和态度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在那里好好学,回来后接我的班,你要带点新的东西注入公司,这公司不能再这样下去,你知道我也不完全否认公司能赚钱有你大伯的功劳,他哪天一退休,没准公司也完了。所以必须在这之前让公司的运作方式产生变化,否则一切都可能化为乌有,。到那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们又将一起回到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生活中。’我其实并没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因为有生以来我好像觉得只有我爸一个人看不起我,虽然除了‘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这样和我顶嘴’之类的话外,他好像也没说过什么太多伤人的话,但这种感觉却是真切到刻骨铭心的,因此当他说这些话时,我只能呆呆得看着他,连点头都没有适当的理由,同时,我也第一次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接他的班,要么出去找工作,要么自己创业。可我不敢直接告诉他,既怕他伤心,又怕激怒他。‘毕业回来再说。’我的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我今天和你推心置腹,说了那么多,你就这态度?’他的音调一下子提高到了我非常适应的程度,‘我告诉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是我儿子,我的儿子,你必须听的。。。。。。’他还是那个他,我还是那个我,我的沉默也无法阻碍他的叫嚷与数落,熟悉的腔调与话语一直延续到他累了,不,应该是和我的沉默一样,一直延续到我第二天登上飞机。”

      啤酒喝完了,张瀚还想再来点。我又点了几瓶,将他的杯子斟满。他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现在可好,我也走投无路了,只能找我大伯帮助,和我爸一样”,他苦笑了一下,虽然我真的很好奇,张瀚的大伯到底是做什么的,但他不说我也不好问。“我第二天便按顺序打了第一个电话,自报家门后,对方非常热情,直接约了我当天下午去谈谈,去了后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把业务谈好了。他们一周后就有一个为期三天的销售会议,日程都已定好的,现在临时决定将原本第一天下午的议程取消,直接做一个半天的培训。至于培训内容对方就一句话,‘你们是专业公司,你们看着办,我相信你们’还记得吗?就是‘飞脑国际’的代理商组织的那场,我俩的第一次合作”我对张瀚点了点头。“至于价格,对方更爽快,直接让我报价就行了。回去后我打了合同传真给对方,报价也比市价稍微低了一些。次日一早对方盖了章也回传了过来,同时还附带了一张汇款凭证。那时我才发现合同上关于培训内容一栏都忘了和对方确定,于是赶忙又从网上下载了一份大纲,好像是沟通还是销售技巧的,Email给了对方,对方也立刻回复没问题。就这样,我的第一单培训生意就做成了。当时我既兴奋又疑惑,是不是生意就是这么做的?我的同行是不是都这样?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们又为什么总是抱怨生意那么难做呢?我之前自己跑了一个月业务,为什么又一单做不成呢?其实有些答案是明显的,只是我不想面对。我很快就把签单的消息告诉了张敏,她听后比我还兴奋,直夸我厉害,可是一番赞美之后,便立刻又开始警告我了,‘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你有没有去做坏事,’我坚决予以否认,接着她又说‘不准去那些不好的地方,既不卫生,在国内也不合法,你要么自己解决,要么可以好好找个女朋友’听见了吗?允许我找个女朋友!叫我说什么呢?哎,不说这个了。。。。。。”
      “往后的日子,我联系了很多名单上的公司,绝大部分都很顺利。
      只有很少一部分,由于老板没时间,便把我推给了人力资源的负责人。和他们沟通有点困难,主要体现在培训内容的设计上。你也知道的,我有很多培训都是让你讲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学员们能开开心心的,至于对他们有没有或者有多大帮助倒在其次,这样做无外乎是因为企业老板对培训根本就没有要求,换作原话就是类似之前说的‘你们是专业公司,我相信你们’。可那几个人力资源经理却是真的想做主,当然也可以说是他们真的很负责吧。不过到我这里就麻烦了,说实话,很多东西我根本就似懂非懂,书本上学来的要么没太多实际操作价值,要么就毫不相干,因此僵持的时间一长,再加上面子上过不去,那几个业务我就干脆放弃了。稍后一次和大伯吃饭,他问了我情况,我也把这些困难如实说了。没想到只过了一天那几家没谈成的企业的老板就都主动打电话要我过去,一番诚惶诚恐的客套后签下了比预期多一倍的单子。这样算起来,名单上这些企业的成交率达到了百分之百。”说到这,张瀚又开始苦笑了起来,“兄弟,你应该明白,我不想再这样了,这和我爸有什么区别?我得重新开始!这半年赚了些钱,重新租了办公室,招了四个专职的业务员和另外几个兼职的业内人士,那四个专职的都是大学刚毕业,有冲劲!最关键是成本低,低到几乎和兼职的一样——没底薪!”
      “没底薪?怎么招到的?”我插话到。
      “全靠杨大师!”
      “杨大师?哪个杨大师?”
      “就是我参加的那场诡异的培训课的主讲老师,上个月到我们这开课了,毕竟是亚洲级别的,满亚洲跑嘛!我通过熟人赞助了几张票,好处是从优秀学员里给我安排了几个到我这来开启他们的‘成功人生’。这四个年轻人确实像打了鸡血一样,勤奋刻苦、毫不抱怨,但却屡败屡战!反正没底薪,只要他们不泄气就一直用着。等慢慢摸着门道,或者说按概率,早晚会签单的。”
      我笑了笑,“如果一直签不了单?那他们能坚持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下个月杨大师还会再来,我把他们再送去就是了!”说到这,张瀚自己大笑了起来。“这些人只是我的储备人才,能成交的、有本事的我会留下发底薪,不行的我会换掉。我很清楚,眼下真正能指望的是那几个兼职业务员,其实他们是其他培训公司的,但对自己公司不太满意,又不想立刻跳槽。我给他们的佣金是原公司的两倍,以激励他们拿单过来。我相信这几天就能出成果!”
      “这好像不大合规矩吧”?
      “那我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别出什么岔子就好,再说这行当就是这样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员工不满意肯定是老板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不挖也有人会挖,再说我现在只是挖业务,挖不挖人我还得看具体情况。毕竟狼子野心,他们今天能背叛原来的东家,以后大概率也会背叛我的。我现在只看重他们的业务,然后我会让自己的业务员,就是那几个没底薪的年轻人中的脱颖而出者想办法切进去。”

      听张瀚说完这番话,觉得他还是很有想法的,也暗暗下了决心,应该好好跟着他,这样一定能有所长进。他比我还小一岁,但真的很有生意的头脑。天赋这东西与年龄无关,但与出生和成长环境应该是有关的。
      张瀚正想接着往下说,突然手机响了。只见他小声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兄弟,我有事要走了,我们改天聊,服务员,买单!”说话间,我看见他的脸色好极了。我不关心也不想问那么晚他去哪儿,只是好奇今天他刚坐下来时的时候,不是哽咽的说自己失恋了吗?而整个交谈中除了半年前张敏建议他为了解决生理需要可以找个女朋友外,好像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他失恋的痕迹,再说这已是半年前的事情,他今天说失恋又算哪门子事呢?而且,说实话,我都没觉得他恋爱过!
      无论张瀚父亲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他都不会再有机会把儿子拉进自己的公司了。五万元加一年时间的考验,竟然让自己的孩子提前突破了。不过后来据张瀚说,自此他与父亲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再也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味道了,这倒是之前没有预计到的。
      随后的日子里,张瀚的业务有条不紊的发展,收入大幅度提高,公司里有了四个带底薪的员工,其中三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并不是之前那四个眼里流露出无限成功欲望的年轻人,那几位早已经被换掉了。而这三位被给底薪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在那份神奇名单外开了单,而是那时张瀚觉得养的起了。另外一位有底薪的是个经验丰富的业务精英,叫李振,从‘智慧培训公司’挖来的,之前就在张瀚这里做兼职,偷偷把很多单子从原来那家公司撬了过来。在一个讲究关系的商业氛围里,很多需求方在面对并不是特别大额而且高度同质化的采购时,一般都会把与卖方业务员是否相处的融洽当作第一考虑因素。可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李振不光被原公司除名,还惹了官司,当然这种官司一般企业是赢不了的,毕竟这样的现象一直大面积存在,企业和员工之间也很少签署含有合规的竞业条款内容的保密协议。事后,张瀚显得很义气,虽然以他的聪明当然会考虑到这个人是否到自己公司后会干相同的事,不过他显然更相信自己的驾驭能力,以相较于原东家一点五倍的底薪与佣金的优厚条件,将这位业务精英纳入麾下。事后也证明,李振的加入对我们的影响几乎到了难以估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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