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太子对我真香了》微露沾衣

27、依附

　　方才操劳了许多事情，可沈皇后还是一脸和煦没有半分不耐地审视着面前的太子妃。

　　虽然同是沈家女，可是沈皇后从前只是零星地听过沈家有个三姑娘，提起来也不过是猫儿狗儿一样的东西，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思及太子的婚事，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些有名望又好拿捏的上京贵女，当初定下沈知华也是因为她是适龄人选里最好拿捏，也最能恶心太子的一个。

　　太子对沈家的厌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知华那个没脑子的成了太子妃，必然不得太子宠爱，只能求助自己这个堂姑母，推她出去做点什么再容易不过。若是这位自持身份的太子殿下真的对沈知华有那么几分意思，可以做的戏就更多了，不过是个侄女她自忖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太子妃的婆母，按照礼数想要教导儿媳说破天去也是太子妃无礼。

　　前几日瞧得不真切，匆匆便算了，如今正眼瞧着这外室女，果真貌美，雪肤花貌，一派小儿女情态，比起眼睛长在脑袋上的沈知华倒是更会讨男人喜欢。况且一个外室女，能在沈夫人手底下活这么久，要么就是个懦弱的木头美人，要么就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人才能依靠。

　　“你这孩子，前些日子都不知道来看看母后，要不是今晚本宫派人找你，还不知道何日才能见到。”沈皇后端起一碗茶盏，半是戏谑半是嗔怒道。

　　“太子殿下不让儿臣来皇后娘娘宫里。”沈酿一听这话面色就涨红了脸，慌得两只手都不知如何摆放了，一双眼怯怯地望着沈皇后，清澈得如同林间稚鹿，“还请娘娘不要责罚。”

　　怪不得是外室女，果真上不得台面，沈皇后自觉摸到了沈酿的性子，面上越发和和蔼了，“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本宫不过顺嘴一提，从前你姐姐都常来宫里看我，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的，怎么到你这丫头身上竟生分了？”

　　“姐姐她身份贵重，不是我一个外室女可以相较的。”沈酿听了这话也不如何，面上怔怔的，口里只是推辞。

　　“好孩子什么外室女，你如今已经是我大雍的太子妃，这些话就不要提了，没得惹人笑话。”沈皇后掩面一笑，仿佛真被沈酿的话逗笑了似的，“日后我便让你母亲将你记在她名下，以后你就是沈家正经的嫡出小姐了。”

　　沈酿满眼都是感动，情到深处甚至眼眶微微湿润，多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被安抚了，“母后的恩德，儿臣没齿难忘。”

　　沈皇后眸光一闪，轻叹一声，“我的儿，这些都是些微末小事，我随手便能帮你。可是你方才说太子殿下不愿你来我这儿，你可知是个什么缘故？”

　　“殿下他……”沈酿私有无数难以启齿的苦衷，满眼都是挣扎之意，到底还是开口道：“殿下似是不喜欢臣妾的身份，对沈家也颇有微词。”

　　“哦？”沈皇后眼神充满玩味，这个外室女自己到底准备偏西哪一方，“本宫多年来养育太子可谓是尽心尽力，怎么会突然对沈家不满，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儿臣也不知什么缘故。”沈酿双眼充满无知，可是看向沈皇后时又带了几分孺慕之情，“还望娘娘替儿臣解惑。”

　　“本宫能有什么法子。”沈皇后装模做样地抹了抹眼泪，叹气道：“如今本宫身为继后，又得陛下垂青，宫里宫外的都把本宫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诸位皇子和大臣们明面上敬本宫为国母，可是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说罢便像是伤心极了似的，头偏到了一侧，不忍让沈酿看到她的神色。

　　“怎会，太子殿下对娘娘您还是敬重的。”沈酿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何苦如今朝中不知多少人家还要仰仗娘娘呢。”

　　沈皇后听倦了沈酿的恭维，心生不耐，“你就哄本宫开心罢了。我如今久在宫里，外头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太子的心思我哪里知道真假。”

　　这是要来真的了。沈酿心头一动，快步走上前去，跪在沈皇后面前诚恳道：“侄女愿意当姑母在东宫的眼睛。”

　　“太子殿下是多少女儿家的梦里人，太子妃的身份又是数一数二的高贵，你如何能舍得。”沈皇后知道沈酿畏惧自己，可是这种事情沈酿也敢做下承诺，她可不敢轻信，审视的目光牢牢得钉在沈酿的脸上。

　　“姑母有所不知。”沈酿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离沈皇后极近的地方悄声哭诉道“侄女未嫁前，母亲说侄女只是一个外室女，哪里配交给正经人家做正妻，不如当姐姐的陪嫁，保不齐还能享一辈子的陪嫁，所以早早便让我饮下了断子汤。太子殿下还不知这事，况且殿下又不喜沈家，侄女这些日子朝思暮想，就想找条活路。”

　　沈皇后一想到沈夫人平日里的作派便信了五分，心里暗喜，这一招狠棋最终还是便宜了自己，“果真么？就算是利害的汤药恐怕也不能让女子完全不孕，你倒也不必如此伤心，改日本宫便让御医替你瞧上一瞧。”

　　沈酿听了这话哭得更凄惨了，一副梨花带雨的姿态，“不止如此，殿下格外厌恶侄女，不然侄女随意近身，如果不是有姑母，侄女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皇后一脸苦恼，脸色却乐开了花，这个沈酿倒是比沈知华还好用些，“既然如此，你只听凭本宫就是了，别忘了你身后就是沈家，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殿下再厉害，也不敢对你怎样的。”这些瞎话沈皇后编起来连眼睛都不用眨。

　　“得了姑母一句准话，侄女便可以放心了。”沈酿急忙拭去泪痕，如同找到了终身依靠一般，“往后姑母说什么，我只照办决不惹姑母烦心。”

　　沈皇后华贵而冰冷的护甲拂过沈酿嫩豆腐一样的脸颊，微妙一笑，“这才是我沈家的好姑娘，姑母不会亏待你的。”声音悠远绵长。

　　沈酿忙不迭地点头，满头珠翠一齐摇晃，一低头就错过了沈皇后眼中的不屑与轻蔑。

　　“眼下姑母只有一件事让你做，那就是亲近太子，让他没那么讨厌你。”想到某些很有趣的事情，沈皇后嘴角微勾。

　　“可是殿下他实在……”沈酿急忙辩解，却被沈皇后止住了。

　　“好孩子，本宫都知道，可是本宫不需要一个和太子貌合神离的太子妃。”沈皇后眼神一片冰凉，“很多事现在还不急，你多来看看本宫，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去吧，别让太子等急了。”

　　沈酿一步三回头得出了内室，看着柔弱极了。

　　“娘娘信了太子妃的话？”一旁的大宫女绿痕惹不住问道。

　　“信与不信有什么要紧。”沈皇后闭上双目，养神一般，“她不能生的事只要是真的，除了本宫，还能依附谁？太子厌恶沈家女，若是本宫输了，太子妃的下场只会比本宫更惨。男人这种东西，就算会喜欢你漂亮的脸蛋，可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只会把你随手丢出去。沈酿一个外室女，只会比本宫更懂这些利害关系。”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沈皇后咯咯得笑个不停，夜深了如同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