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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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议事殿内，一众太子亲信皆在等候。其中一位约莫四十岁，清客打扮的中年男子丝毫不因太子迟迟未来而焦虑，只是边抚摸着自己的长须，边听耳边的喧闹之声，听到有趣之处还会点头轻笑。
“刘先生，孤来迟了。”秦衍一进殿便直奔刘方平而来。
他此去西北，京城的消息都交由刘先生探听，如今甫一会回京，自然着急和刘先生商量京中局势。
“诶，刘某也不过等了片刻，殿下不必挂怀。”刘方平微微一笑，秦衍屏退左右，与刘方平相对而坐。
“先生坐镇京中，为何还会有太子妃一事发生？”秦衍率先提出自己的困惑，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将京城的势力托付给了对方，按理来说，不会有莫名其妙多了位太子妃这种事情发生才是。
不料刘先生羽扇轻摇，捻了捻髯须，面上毫无请罪之意，“那殿下可有中意的太子妃人选吗？”
秦衍摇摇头，但还是不解道：“就算如此，也不是先生任由皇后一手操控太子妃之位的理由。”
“非也非也。”刘先生摆了摆手，“殿下如今也见过沈家三姑娘了，觉着如何？”
“孤观之，觉着这沈三姑娘是个聪明人，对沈家也并无维护之意，倒是个可用之人。”秦衍虽是这么说，可他说这话时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那节嫩藕一样的手腕来，神色莫名。
刘方平只当太子是对太子妃不满，没有多想，“是了，殿下现下的处境，太子妃之位当慎之又慎，沈家三娘既能为我们所用便是上好的人选。试想殿下若选了其他勋爵家的女儿，陛下心中不满且不说，皇后娘娘又岂会答应。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陛下和娘娘占着名分大意，想借着太子妃往东宫安插人手再容易不过了。”
秦衍边听边点头，是了，沈酿不是个会为沈家拼尽全力的人，沈皇后怕是也觉得这个侄女好拿捏，今日才会干脆地一口应下。若非沈氏女，便会有无尽的不满之意，父皇必然也会顺从沈皇后的意思。
“况且沈家三娘的好处可不仅仅是在此处。”刘方平此刻眼里流露出强烈的兴奋，“殿下可知，她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秦衍眉头微蹙，一时凝思也搞不清楚为何自己的谋士会提及此处，一个安阳侯养的外室，会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还请先生赐教。”
“殿下可还记得云太傅。”刘方平目光炯炯，手中的羽扇也不复之前的悠游之态。
“这……”云太傅是谁，秦衍自然是清楚的。曾经仕林中一呼百应的存在，天底下的读书人莫不口称先生，只可惜卷入了宁王谋反一案，最后名声尽污，晚节不保，连累家族。
“云家抄斩当日，女眷不是宁死不肯受辱，都自尽而亡了吗？”
“确实如此，只是如今的安阳侯，当时的安阳侯世子却私藏了一个人。”刘方平放下了手中的羽扇。
“那个人就是太子妃的母亲吗？”秦衍亦是明白了过来，却没有像刘方平所想的的那样喜悦，“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此事引得父皇厌弃沈家。”
云家是否无辜，秦衍也清楚各种门道。无他，宁王谋逆一案，不仅倒了云家，还有自己的母家。当初自己的母后以大将军之女的身份得以入主中宫，后来自己的外祖死在了宁王之乱中，母后也因此早产血崩，撒手人寰。
只屈屈一个藩王谋反，云太傅何必参与其中，那时他已过古稀，又何须汲汲于权术？
只怕是因着他反对父皇立沈氏为后，且一再上书立自己为太子才会遭此大难。
突然刘方平跪在秦衍面前正色道：“殿下心中的隐忍微臣都明白，此事也全是微臣一人处理不当之责，只是还望殿下为扳倒沈皇后着意隐忍才是。六皇子年岁渐长，而陛下却春秋鼎盛，
此次出兵西北已是兵行险着，若是不再有所行动，只怕殿下您……”谈及此处，刘方平语气微颤。
“先生苦心，孤岂敢辜负。“秦衍立刻上前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刘方平，”太子妃之位孤本就无心仪人选，沈氏女也好，钟氏女也罢，不过是皇后和太后之间的算计罢了，都并非合适之人。只是孤一时想到了母后的际遇，为人子难免心有戚戚。”
刘方平低头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关节，自信道：“不妨事，太子妃出身坎坷，自会明白殿下的意思。若殿下心有不忍，日后功成，替她寻一好去处即可。“说完刘方平玩笑道：”只要殿下守住本心，勿贪恋于小儿女情态便可。若是殿下确实心属太子妃，那微臣岂不百死莫辞？”
秦衍听了直摇头，连声道：“先生说笑了，孤岂是那等优柔寡断、贪欢好色之徒？太子妃一事孤心中也早有计较，此事便是如此了。先生既久处京城便仔细说说京中之事吧。”
“殿下心中有数便好。”刘方平连连点头，开始说起京城局势。
“殿下此去西北，立下大功，朝中有识之士都心生向往之情，尤其是年轻些的臣子。田氏的假消息传来之后，大臣们纷纷上书彻查此事，陛下竟有些招架不住之意。“
“孤这个父皇只怕巴不得孤死在西北才好，又岂会为了孤彻查他的爱妻？”秦衍面露讥讽，神色不郁。
心知自己提及了殿下的逆鳞，刘方平神色不显，只得移开话题。唉，天家父子，竟会到如此田地。
“如今朝中最棘手之事便是江浙一带水患之事，昨儿陛下早朝还吵得沸沸扬扬，治理水患的人选迟迟未定。”
“江浙水患。”秦衍垂眸思量，心中有了成算，“江浙一带自古便多为水患侵扰，今年淫雨久久不绝，地方上民不聊生。孤心里倒是有个治水的好人选，只是眼下孤刚回京，恐怕抽不出身来拜访，此事还得先生筹谋为妙。”
“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刘方平一听太子有人选，喜不自胜。
二人聊了许久，事定之后秦衍还见了等待已久的其他亲信，是以当他意识到光阴已逝时，外面早就漆黑一片了。
“殿下，今日是您和太子妃大婚第一日，您怎么能留在明光殿呢？”正当秦衍欲往自己熟悉的房间走去了，暗暗等了许久的得禄出了声。
“太子妃？”处理了一日事务的秦衍从记忆的夹缝中想起了沈酿，“得禄你说的很是，孤这就去看太子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心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