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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四、 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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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近黄昏已昏睡了两天的塙麒才清醒过来。
当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而可以看清东西的时候,塙麒看到了坐在桌边椅子上的太师。
一向冷漠的塙麒当然不认识景王的太师(他连景王都是刚刚认识来着),因此他用带几分戒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道骨仙风的老人。
看到在床上躺了将近两天的塙麒终于睁开了眼睛,已经亲自照看了两天的老人大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近床边——
感觉到对方投在身上的冷飕飕的目光,看着那不加掩饰的一脸戒备的表情。已活了不知多久的太师•松柏,不得不一边感叹着蓝麒麟的奇异,一边开口安抚。
没想到麒麟的目光居然会给人这么凛冽的感觉……本以为景麒那种性子已经很让人叹为观止了,没想到居然一山还比一山高。这些孩子们呀……
“你的伤怎么样?还痛吗?”
老人的声音缓慢而温和,略显沙哑的低沉中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伤?”
塙麒一时没记起自己受伤的事,条件反射的想要自己撑起身来——他没有躺着仰视别人的习惯——刺骨的痛楚从左肩上传来,猝不及防的痛呼出声:
“唔~~”
“台甫!”
女怪也顾不上被人看到事了,迅速从地上冒了出来,伸出手扶住因用力而扯到伤口的塙麒。
“扶我起来。”
咬牙忍住肩上的疼痛,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因为那淡淡的血腥味而引起的眩晕的感觉,塙麒命令着自己的女怪。
“这里是……?”
“金波宫。你受了伤,是延台甫带你们来这里的。”
你们?这么说聆羽也没事了。绷紧的弦松了下来,不知不觉那冰霜似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带上几丝温度:
“多谢……”
“这没什么的,不必谢了。只是……”老人原本因塙麒醒来而带上几分喜色的表情突然又黯淡下来,“塙台甫,您这伤……”
“……”隐隐觉出几分不妙的塙麒靠在女怪怀里,沉默地等待着下文,紫晶般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欲言又止的老人。
“请问塙台甫,可否还记伤您的是什么妖魔?”
虽然早已根据伤口得出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再确定一次,希望自己是判断错误。
“……”看来这次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啊,(你受伤是寻常的事啊?)塙麒微微颦起好看的眉毛,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好像是独口。但它的身体好像是黑色的……”
“黑色?!”听者倒抽了一口冷气。
“黑色有什么不对吗?”
塙麒带几分冰质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反而起到一种让人镇定的作用。
“独口,其状如虎,而白身犬首,马尾彘鬣。”
太师•松柏的声音在室内空空的回荡,
“而其体如炭者,属异妖——其妖力、智能都是普通妖魔的数倍。而独口的异妖,奇毒无比,伤之即亡。”
这也就是为什么身为太师的飞仙松柏会亲自照料塙麒的原因了,这伤实在不寻常啊。
“那台甫……?!”
护住心切的女怪心急的开口追问。
“塙台甫可能因为是麒麟的关系并没有伤及性命,但……庆国至宝•碧双珠却也无法治愈那伤口……”
“无法治愈?”
“碧双珠无法治愈它,但也许以后塙台甫体内的麒麟之气融合了异妖得妖毒,伤口就会自行恢复……”
“你是说可以自行治愈?”塙麒轻轻挑起眉毛。
“毕竟麒麟是神兽,如果是别人只要划开伤口就会没命,而您却只是受伤……”
“我明白了。”
塙麒略显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太师的话,
“我有有件事要拜托你,请你务必答应!”
带几分冰蓝的紫晶眸子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老人,绝美的脸上写满不可动摇的决心:
“请为我的伤势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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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从天空降下的骑兽上的两人,祥琼咬牙忍下冲口而出的怒骂,冷着脸看他们逐渐靠近。
直到距离近得足以看见聆羽脸上阳光般的笑容,祥琼才冷笑着出声:
“真是好兴致啊!玩得开心吗?
看来到处找你,是我多事了?!”
“怎么会,祥琼姐姐是关心我嘛。”
聆羽答话之乖巧,倒是让对方吓了一跳。于是,祥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忘掉了自己准备好的嘲讽之辞,呆愣愣的直接将重要问题说了出来:
“塙台甫已经醒了……阳子让我告诉——”
话还没说完的祥琼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阵风“唿”的自面前刮过。当她再定睛去看的时候,还没停稳的骑兽身上已经只剩下一只同样一脸呆愣的灰色大老鼠……
塙麒休息的偏殿
“吱嘎”一声,原本紧闭的门扉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因为快要落山反而显得更为耀眼的阳光霎时泄了一地。看到身后沐浴着阳光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因为无法适应而好一会儿才恢复视力的塙麒,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神祗。
背着阳光无法清晰看到聆羽的表情,但身后灿烂的阳光把她周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略显凌乱的黑色长发在灿烂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聆羽当然不知道她出现时带给塙麒的震撼,当然也绝对没有摆POSS的爱好。于是,她轻喘了一下,急步走进房间,直接来到塙麒床前。
宝蓝色的眼睛把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银发少年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确定似的发问:
“你得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塙麒泛着淡蓝的紫晶般的瞳仁中映出聆羽关切的目光,以及那因为剧烈运动(一路跑过来运动当然剧烈了)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一瞬间,感到有几分眩晕。
“……?”没有等来回答的聆羽心中轻轻一震,不好的预感让她有几分烦躁。她微眯了一下眼睛,把疑问的目光调向因为事出突然而还没来得及隐身的塙麒的女怪,微微挑起眉梢,疑问的意味无声的透漏出来。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全身,从未有过的压力让女怪不由自主地开口回答:
“台甫他……——”
“——我没事。”
回过神来的塙麒立即截下自己女怪未完的话语。
“真的吗?”微微舒展了眉头,但仍忍不住在确定一遍。
“当然。”
蓝瞳荡漾出如释重负的笑意,抬手理了一被薄汗粘在鬓角的几缕发丝,转过头: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塙麒的……嗯…女怪?”
“潋瑚。”
“潋瑚?哪两个字?”聆羽轻轻歪了歪头,“很好听的样子。”
看着聆羽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孩子般的样子,女怪温柔的轻轻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在聆羽掌心写字。
“……”结果聆羽轻嘟了一下嘴,带几分挫败的叹了口气,“我好像不认识字的样子……”
……
看着那两个忍俊不禁的人(?麒麟和女怪),聆羽深吸了口气,漾起笑容,开口:
“潋瑚,你离开一会儿好吗?我有话跟塙麒谈。”
用的是商量的语气,那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虽然很淡,但还是足以让潋瑚察觉到。
“……是。”
女怪顺从的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