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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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韫玉陪着太后用完了午膳便出了宫。
宣仁太后在高雨的服侍下到寝殿歇息。
她任由高雨褪去了厚重的宫装，忽然开口道：“姜海的夫人怎么会认识玉儿？”
“据奴才所知，姜主事的夫人与长公主并无来往，这特产姜夫人也不止送给长公主殿下，朝中还有许多大人也收到了，姜主事那个性子定然不少得罪人，想来姜夫人也是想为夫君在京中博回些名声吧——”
“是这样吗.......”宣仁太后垂眸，任何巧合的事情都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是否有人为的痕迹。
高雨眼角笑出皱纹，“长公主殿下应该也是一片孝心，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主子.......\"
......
外面再怎么凄风苦雨，宫内也依旧春意盎然，花开富贵。
有年幼的皇子公主在御园里玩闹放风筝。
朱韫玉听着他们稚嫩的欢笑声和奴才们小心翼翼的低语，勾了勾唇。
皇兄虽然大权旁落，子嗣倒是丰盈，这几年虽然很少再宠幸后宫，但皇子公主依然有十几个之多，年长的已经及冠可以外出带兵了，年幼的才不过总角。
“去！把他摁住！”
“......今天要好好教训他......”
好好的春日之趣就这么被破坏掉了，朱韫玉叹了口气，带着婢女踱步了过去。
便见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被两个小太监强行摁在了地上，因为他的挣扎，两个太监不得不用了大力气，差点将人的脑袋摁进泥土里。
边上站着两个七八岁的皇子和一个小公主，外加一群看护主子的奴才，乱糟糟的围了一圈。
站着的三个她都是认识的，毕竟每年年节宫中都有家宴，后宫无论那个嫔妃所出的孩子都会给她请安。
在她面前乖顺讨巧的孩子背后却是这副模样，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趾高气扬的朱弘将风筝线梭毫不留情的砸在了跪着的孩子头上，另一个也有样学样，甚至还啐了一口，唯一穿着粉罗裙的小公主试图阻拦，但直接被推开了。
朱韫玉眸光暗了暗。
“都在做什么呢？”
眼见着那几个小子还想出手打人，朱韫玉开口拦了下来。
几个人见是皇姑姑，顿时收敛起来，宫里的这些小子耳濡目染，和大人一样，各个都是人精，知道谁能给脸色，谁该奉承讨好。
“姑姑......”
“你们两个奴才，还不放开，敢羁押皇子，宫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朱韫玉声音缓沉，却足够压的人直不起身来。
两个小太监赶忙松开了手里的人，颤颤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殿下明鉴，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殿下饶命.......”
“圣上让你们陪在皇子身边是干什么的？皇子年幼，你们便有规劝之责，结果却帮着他们胡闹，以下犯上！春雪，掌嘴——”朱韫玉目光深深，丝毫不留情面。
朱韫玉身后的清秀婢女颔首应了，面无表情走到了两个太监面前，出手干脆，显然是个练家子，两人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长公主殿下饶命！长公主...殿下饶命.......”
这巴掌看似是打太监的，其实却是做给几个小子看的，自小这些太监便跟在他们身边伺候，多少都是有些情分在的。
终于第一个扔风筝线梭的朱弘忍不住了，开口求情辩驳：“姑姑，您别打他们了，是朱涧弄断我们的风筝线，我才让人教训他的.......”
跪在地上的孩子忽然抬头咬牙切齿道：“不是这样！是他们先弄坏了我的风筝！”
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瘦削清冷的脸。
朱韫玉有些诧异的看着倔强昂头的人，发现竟然还是个生面孔。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身份的时候，她看向朱弘他们，“可有此事？”
朱弘哑言，和他一起的朱隽往后躲了下，低下了头。
一旁的小公主糯糯道：“皇姑姑，是他们先弄坏风筝的......”
朱韫玉敛眸，面上露出几分笑意，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好孩子。”
她斜眸看向朱弘，朱隽。“既然如此，还不道歉？”
两个人有些不情愿，面上很是不服，最后却抵不过朱韫玉施压，还是走到少年面前道了歉。
“至于你们两个奴才，自己滚到慎刑司各领二十廷杖，以正宫规！”
两个小太监已经被打的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却依旧不忘叩头谢恩，“是，谢殿下恩典......”
等几个小子被各自宫里人带走，朱韫玉才走到了那个还跪在地上的孩子面前，打量了片刻。
他身边唯一的小奴才跪的远远的，很明显是想躲事。
看来不太受宠。
“你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母妃又是谁？”
“谢谢姑姑！”他重重的给朱韫玉磕了个头，丹凤眼里含着泪光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
“我叫朱樾，住在东苑，我没有......母妃。”
东苑.....那是皇上和太后盛夏时才会偶尔过去小住的赏花避暑的园子。
朱韫玉心下了然，难怪，恐怕母妃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才会被随意扔在东苑养着。皇兄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可怜见的......”
朱韫玉意味不明的轻叹了声。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太监身上，“跪那么远做什么！还不过来照看你主子！！”
“你主子身边管事的呢？”
“回.....回长公主殿下的话，主子身边只有奴才一个伺候的人.......”小太监手里攥着一只破风筝，跪行过来，也不敢真的去扶朱樾，而是跪在了他旁边。
朱韫玉顿了一下，吩咐道：“春雪，你带他去司礼监禀了提督太监，让他挑几个懂事的嬷嬷太监，到东苑伺候，如此薄待皇嗣，实在失职。”
接着又对小太监道：“等回来了，你也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去！护主不力，也该惩治！”
“等一下，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朱韫玉接过他手里的破烂风筝，春雪便带人去了司礼监。
朱韫玉低头看了几眼，发现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了些字。
是首思母之诗。
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她心里便已猜出了个囫囵。
“起来吧！”
“这风筝怕是修不好了。”朱韫玉将风筝还给了他。
“他们回来还需要段时间，走吧，本宫送你回去。”
朱樾怔怔的接过风筝，眼神有些受宠若惊。
朱韫玉送朱樾回去，等春雪回来复命之后便出了宫。
华盖玉顶的马车，用两匹毛光水滑的乌云踏雪拉着，整个京城可谓是独一份。
小太监拿来马凳，摆在车前。
朱韫玉搭着春雪的手上了马车，同时低头嘱咐道：“找人在各城门口设个粥棚，救济灾民，不要死了人。对外便说是太后仁心，让本宫这么做的。”
春雪抬了下眸，“是，殿下。”
三日期满，李明珠从门房处拿到了文馆刻的玉印。
她有些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却见府里的黄管家亲自来了她的院子，能使唤的动他的，也就只有她爹和大夫人了。
“三姑娘，老爷让您到前厅去一趟.......”
李明珠歪了歪头，第一反应是李惊墨把昨天的事情告诉爹了，但转头又想这种事情平时都是大夫人处理的，还用不着她爹亲自出面。
她带着些几分疑惑去了前厅。
“爹，您找我。”
本想着应对法子的她进门后却看到了两个熟人，是街上遇到的小孩，还有那个跟在他身边的老伯。
李父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笑着询问一旁的小孩道：
“这便是我家幺女明珠，不知小公子说的人可是她？”
一向在家里人面前威风八面的李侍郎李老爷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的倾身和人说话，面对的还是一个孩子，态度间却带着亲昵奉承之意。
李明珠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薛钰身上，弯唇眯眼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是你呀！”
薛钰眼睛也是一亮，从雕花木椅上下来，虽然激动，却依旧颇为矜持的维持着君子仪态到了她面前，“明珠姐姐！”
是明珠！李明珠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李父诧异的看着两人相熟的模样，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对一旁的老伯道，“小女顽劣，也不知什么时候偷跑了出去，结识了薛小公子，能救下小公子，也是缘分，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公爷派人亲自上门答谢，实在是折煞下官了......”
老伯不卑不亢，微微躬身，“不过是公爷的一点心意，李大人不必客气......”
李明珠眸光流转，低声对薛钰道，“我们出去玩儿吧，这里没什么意思！”
薛钰点点头，跟老伯说了一声，便跟着李明珠离开了前厅。
出了前厅，明珠便换了一副面孔，随意坐在了廊檐下，歪头打量他。
“你怎么找到我的？”
“是乔伯......”他有些踌躇的开口，具体怎么找到的他也不知道，但只要是他想要的，乔伯总能帮他完成心愿。
明珠笑眯眯道：“不知令堂是哪位？”竟然能让她爹这么客气。
薛钰乖乖的自报家门，有些婴儿肥的脸看起来粉粉嫩嫩的，“我爹...是晋国公薛奉。我娘是乐阳郡主。”
“豁！所以你还是个世子咯！”李明珠睁大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晋国公和自己爹的品级差距。
没想到还真被凌山猜中了.....
薛钰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明珠姐姐，我们玩儿什么呀？”
明珠甩了甩手，“不要叫我姐姐，我不喜欢弟弟。”这称呼总能让她想起李惊墨那个玩意儿。
“哦......”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你要去看看吗？”明珠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