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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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经历了第一次月考后，你就会发现高中的月考是接连不断，一次还没回味够就又有第二重打击，接着第三重炼狱又在前方遥遥招手。
贾老师对月考的态度是典型的铁腕政策。他重来不在课堂上提考试的事儿，就好像表明“一次考试算什么”，但如果班里稍有人一不留神退了几十名，得了，没准一个星期就会被关小黑屋反省加个别辅导了！
姚渺在第三次月考不幸中招，从办公室回来时脸黑得极为可怕。
“渺渺，小黑屋的感觉如何？”小黑屋自然指的是贾老师办公室，在班里姚渺是第一个尝到滋味的女生，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毕生难忘……！”姚渺明显心有余悸，“老贾简直打的是心理战！恐怖死了啊啊我这个月要发愤！夏栀你把你的物理笔记借我吧拜托了！起码在物理上我要有飞跃啊否则老贾不会放过我的！”
夏栀摊手，“警告你啊，我的笔记可是乱糟糟的哟，再说，我那狗爬字除了我谁都认不出来！”
“那倒是，”姚渺转过头，表情楚楚堪怜，“萧逸凡！求求你了……”
“真受不了你。”萧逸凡把物理本丢过来。
“班长你太好了，我祝你继续蝉联年级第一……”
“渺渺你竟然不站在我这边！”夏栀撅起嘴，不过这的确成了她的梦魇，三次大考，她都以微弱的劣势排在了萧逸凡后面，尤其是第三次，数学满分的她还以为终于能拉开差距了，没想到萧逸凡物理竟然也拿了接近满分的分数，而她却考砸了，再加上一直以来都不上不下的英语，于是结果……
一想到这生平恨事，夏栀就想砸墙撞头。
更怨念的是，竞争对手就坐在自己身后，想忽视都没法啊！夏栀狠狠地瞪了萧逸凡一眼，却不料后者正好抬起头，于是两人的目光相碰。
“夏栀同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当然有！还很多呢。当然夏栀不敢说出来。萧逸凡此人明明一副无害的模样，实质上每个动作都在刺激她，这绝对是故意的！
“期末考我不会再第二了！”扔下这句可以被称之为战书的重话，夏栀扬起下巴，一副“我不怕你我就不相信你永远第一”的模样。
“哎，栀子难不成……”姚渺扭头，“想再退步吗？”
“渺渺你……！”
夏栀瞥了萧逸凡一眼，却见他若有所思。
北方的寒流没打个招呼说来就来，身处南方的离城瞬间寒风呼啸，梧桐树的叶子哗啦啦地落满了校园的每个角落。
季节的变换真是无情呐，夏栀有时转头看向窗外，忽然意识到她来离城的时候还是炎夏，而如今冬日的脚步愈来愈近了。
和寒流一并而来的是期末大考的压力，这直接关系到下个学期是否会被淘汰到普通班的至关重要的考试，连最懒散的男生都不敢整日只顾打球，乖乖地呆在教室里看书，于是自修课教室难得的出现了一个学期以来少有的满座情景。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大家的关注重点只停留在学习上了，恰恰相反，突发的八卦还是能引起全班的轰动的。
本来吧理科七班的八卦中心永远逃不开云冉童鞋，不仅仅是因为公认的级花楚漾然一直猛追他不放，更重要的是他本人一直没任何表态，俗话说沉默是金，但到了八卦里这就能引起无限的遐想。自从开学以来其绯闻女友就已经不下两位数，从班内班外甚至延伸到美术社的学姐应有尽有！
夏栀却怎么都觉得云冉不像是有什么感情烦恼的样子，他倒是越来越专注于美术社的活动，好几次她路过美术教室都能看到莫凡老师对着画板和云冉谈得兴起。
云冉能坚持下去的吧？夏栀有时想，他好像真的是热爱画画。她又想起他提到他的母亲，也许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吧？一直不缺乏好奇心的夏栀决定有空一定要向云冉问个明白。
不过这天让全班乃至全年级轰动的八卦头一次和云冉无关，而是牵扯到了夏栀怎么也没想到的人——乔紫荆。
就在活动课时，被称为离高“情歌王子”的李凌霄拿着吉他边弹着苏打绿的《我只在乎你》出现在七班门外的台阶上时，整个高一年级都为之轰动了！
更可怕的是李凌霄靠在走廊墙壁上，旁边的窗台上放着一张画有紫荆花的卡片，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而七班教室里也沸腾了，挤在门口、从窗口探出头围观的足足有三层，而女主角的座位旁边也围满了人。
“啊啊是李凌霄哎李凌霄！十佳歌手大赛的季军诶天哪我没看错吧！”
“小甜甜你没看错！”姚渺安抚了下处于兴奋状态中的戚甜，回头纷纷地质问乔紫荆，“紫荆你给我老实交代，啥时候勾搭上情歌王子的？”
这声质问引来了众女生的附和。
紫荆“咳”了几声，仿佛很无奈地低语：“他怎么敢这样大张旗鼓的……”
“啊！老实招供吧招供吧招供吧……”
被逼地没法子的紫荆怒了：“我和他没任何特殊关系！”
“唉……”大家一阵哀嚎，不过大多是同情李凌霄的。
戚甜甚至插话：“不如紫荆你从了他吧，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他了！好激动！”
夏栀对紫荆的表态很惊讶，不过她对于感情问题向来迟钝得很：“但他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万一贾老师来了……”
这话立刻被姚渺鄙视了：“栀子你还能再不浪漫点吗？为什么要把老贾扯进来！”她明显就被小黑屋给吓怕了……
“我去对他说清楚吧。”乔紫荆站起来说道。
夏栀扯住她，“没问题吧？”不知怎地她有些顾虑，因为紫荆烦恼的神情，因为紫荆明显不怎么情愿的表态……
乔紫荆对她笑笑，走出去的时候背挺得直直的。
夏栀只看到李凌霄和紫荆说着什么，两人并肩走开了。她不觉有些失落：“好不真实呀……”
姚渺同意之至：“我们班有这么多男生，竟然找了个外班的，简直是理科班的耻辱！你说对不对，萧逸凡？”
猛地被点名的萧逸凡一惊，笑得颇为无奈。“我总不能连情感问题都要管吧，这样你们都要咒死我了……”
徐翊笑嘻嘻地说：“逸凡你可是误会了吧，其实姚渺的意思是，你和云冉这两大班草决不能在别的班找……何况云冉还到处沾花惹草……”
姚渺笑得极为猖狂：“这话正中我心呐！”
晚上熄灯之后，在黑暗中摸索着洗完头的夏栀跑到阳台上吹干湿漉漉的头发，瞥到紫荆正在洗衣服。
“紫荆，今天你和李凌霄谈得怎么样啦？”虽然不想八卦，不过作为乔紫荆公认的闺蜜，她认为自己有必要把情况搞清楚。
乔紫荆身体凝滞地颤了颤，终于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想到，真的……”
故事其实很简单，十佳歌手大赛中，男生的歌唱得很好，台风却不搭配，后台排练之余，受到一个陌生女生的点拨，恍然大悟结果在决赛中脱胎换骨勇夺季军，此后和那个女生自然而然成为了很好的异性朋友，本来这样是个很美好的故事，但是男生忽然有一天对女生告了白。
紫荆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只是太容易冲动，我说我们继续做朋友不好吗？可是他说，已经晚了……如果我不答应他交往，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夏栀有些头疼：“男生的思想咋也这么复杂……喜欢不喜欢不就是一念之差的事吗？”
“我只是……不愿将就。”
夏栀猛地看向紫荆，她的目光微微含着忧伤。
“紫荆你有喜欢的人吗？”
“以前有过，”紫荆自嘲地笑笑，“可惜，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所以我被拒绝了。”
“啊，这样……”
忽然变得沉默。
“那现在呢，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现在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继续喜欢呢还是重新再找呢，再找的话我害怕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对我的人，可是继续喜欢的话，会打扰他的吧……”
夏栀怔了怔，紫荆竟然这么说，看来她曾经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吧。
“打扰……吗。”
“嗯。”
“但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如果这样，那岂不是说喜欢就能喜欢上了，而这……可能吗？
紫荆最后说：“栀子，遇上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那真的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又到了周六，夏栀挤在公交车上，好不容易快到家了，一抬眼，云冉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轻松自在得很，她心想明明是同学都不知道给我占个座，真是太卑鄙了！想着想着就好像出了恶气。
终于到站了，夏栀一跳下车，一阵冷气迎面而来，她哆嗦了下。
“明知道天冷还不多穿点。”身后云冉的声音传来，她翻翻白眼，就知道没好话。
“天气变得太快了呀。”
“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天气预报这个东西吗？”
“你……”
夏栀对着背着他潇洒而去的少年狠狠瞪了一眼。正要追上去，却发现一辆漆黑色别克停在云冉的旁边，车窗摇下，她清楚地看见云冉的脸色变了。
一个男人走下车，云冉却看也不看他就要走。
“小冉。”被这个称呼惊了一惊的夏栀忽然意识到她是见过这个男人的，因为那张严肃而冷峻的脸每隔几天就会在省电视台的新闻中播出来，她心想太难得了她还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大的官呢。
云冉停了下来。
“都半年了，你还不愿意回家吗？”
“回哪个家？”夏栀头一次听到云冉讥讽的语气。
“小冉……”男人的声音忽然苍老了许多，也没有电视里那么的铿锵有力，“楚君的情况已经延续了三年了，医生都说希望不大了为什么你还……”
“但是她没死！”云冉的声音蓦然拔高，“凭什么你说没希望？谁让你签那个单子的？还是你根本早就有了别的女人你……”
“小冉！”男人颓然，“你想知道是谁签放弃主动治疗的单子的吗？”
“什么？”
“就是你妈她自己，她说，如果真的是最坏的结果，三年之后她要求放弃主动治疗。”
离城第一综合医院，药水的味道淡淡地充斥着白色得耀眼的空间。
夏栀咬咬嘴唇，距离自己十米处的少年已经站在高危病房的透明玻璃前很久很久了。
她忽然意识到，即使他再孤傲，再倔犟，却始终无法泯灭他眸子中淡淡的寂寞。从后面看，云冉的身子比同龄的男生更为单薄。
没来由地，一阵锐痛涌上心来，夏栀揉揉眼睛走上前去，少年始终没有动弹。
她正想开口劝他回去，云冉却说话了。
“为什么……”
夏栀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他，他没有回头。
“她为什么要放弃……她……不要我了吗？”
病房里躺着的女人，正是云冉的母亲，云副省长的夫人戴楚君，三年前由于一场车祸，经历了一场高风险的开颅手术，手术失败，她从此成为植物人。
三年之中，云家一直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但是据戴楚君的主治医生说，主动治疗在三年内才有希望，一旦拖过三年，恢复的希望会迅速降到百分之零点零一以下。
夏栀抬眼，对病房里似乎毫无知觉的女人在心底默默地说：“你难道不爱他吗？”
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外人。
她伸出手，碰到了云冉垂下的手指，少年怔了怔，转过头来。
少女扯出一个微笑，尽管虚弱，在少年眼里却是猝不及防的光。
“云冉，你不是一无所有。我们走吧，好吗？”
她握着他的手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她坚定地没有回头，她知道现在少年处于生命最脆弱的时刻，她要带他走出去，一定一定，要走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章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