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搓泥巴问鼎大道》安徒僧

98、神魔之堑

　　这话说完，邬笑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离谱的东西，脸颊立即涨红。

　　君识也是微怔，直到他听到“啪”的清脆一声。

　　——是邬笑笑太过羞耻，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这么一松手，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打了几个滚，滚到君识的脚边。

　　邬笑笑心想：啊——我的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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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邬笑笑你都在想些什么羞耻的东西？

　　君识弯腰拾起那支笔，朝她递来，她听见他道：“既然已经取了名字……就收好吧。”

　　邬笑笑犹豫片刻，伸出小爪子试探着去接同心笔，轻轻一拽——欸，拽不动？

　　她没胆抬头去看君识，又多用了点力气，终于将笔拽了出来。

　　升级过后的同心笔果然好用许多，或许是感受到了上古神物的存在，这套功法在演练时遇到的阻滞也越来越小，邬笑笑的动作从艰难缓慢渐渐变得行云流水。

　　一路往前学，邬笑笑和君识了解到的关于无垢界的信息也就越来越多。

　　甚至比萝衣这个无垢界的后人还要多一点点。

　　她了解到，当初出面以神兽后裔不得离开神魔之堑为条件交换，将神兽后人迁到无垢界，为他们换取一线生机的，正是一名乌衣族。

　　众所皆知，在所有神兽中，玄武一脉向来最得天道厚爱，这倒也解释的清楚。

　　但有一点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邬笑笑看到了那个乌衣族的脸。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君识一边观看自己这边的记忆碎片，一边注意着邬笑笑的动静，是以看到她身子一晃后，身形一乱，人已经站在了邬笑笑的旁边。

　　他打量了一下，没受伤，开了光的笔也好端端地握在手里，就是脸色有点白，还好。

　　“怎么了？”

　　邬笑笑：“没什么~刚刚又碰到个上古时期的功法~有点没站稳~”

　　君识目光移向她面前的藤碑，藤碑顶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他深深地看着她。

　　“真没什么~”邬笑笑佯做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还要学习功法呢~别打扰我~”

　　君识又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邬笑笑忍不住要给他一脚的时候，他才回到自己的藤碑前，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这边。

　　邬笑笑定了定心神，在识海里问系统：“怎么回事~？”

　　光球一闪一闪的：【啊？什么怎么回事啊？你说那个乌衣族吗，那都是中古时期的事了，我怎么可能清楚啊？】

　　邬笑笑道：“或许你最近皮紧了~？”

　　【——！！！】

　　【丫头，不，祖宗！你都看到了，又何苦问我呢？我那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儿呢，知道的也不比这人记忆里详细多少，你何不自己看呢？】

　　邬笑笑：“别装傻~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停顿片刻，道：“我和她什么关系~？”

　　系统抓耳挠腮，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祖宗，或许你知道这世上有个东西，叫天道吗？】

　　邬笑笑：“……”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在天道的制约下，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听不到。不信我@#$%*$^$#%#^*%*……】

　　邬笑笑：“……”

　　光球疲惫地瘫在那里，一副随便蹂躏的样子。

　　【祖宗，与其问我，你还不如赶紧修炼。你的修为上去了，才有一线机会窥得真相。你看看你的识海现在什么样子，原先厚厚的一层息壤，现在都——】

　　“息壤~？”是……她识海里的那种泥巴吗？

　　【……我什么都没说！】

　　邬笑笑执着地重复了一遍：“你刚刚提到息壤~”

　　【你这个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息壤就是一个能强身健体治病救人顺带升级的普通泥巴不可能用来补天填海！】

　　邬笑笑：“……”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所以曾经有乌衣族拿息壤补过天~还是填过海~？”

　　系统都疲惫了。

　　【那就是个神话……】

　　邬笑笑：“神族和神兽的存在对于现在的星海大陆而言也是个神话~”

　　系统逐渐暴躁：【那又有个屁用？！你现在有息壤吗？你的息壤不都用来升境耗光了吗？还跟我问个屁！】

　　系统的暴躁发言并不能感染到邬笑笑，作为乌衣族的后人，她对于息壤多少也是有点了解的。传说中，神兽玄武一族以何处为栖息地，何处的土地便会变为息壤。

　　这种特殊的泥土可以自我生长、膨胀，被许多炼器师尊为神话，但身为玄武后人的乌衣族们知道，这种泥土还有起死人肉白骨的作用，被认为是天道眷顾乌衣族的象征。

　　只是怀璧其罪，神兽一族渐渐式微后，乌衣族便悄悄隐瞒起了这个消息。

　　但息壤之所以为传说，是因为自神兽覆灭，仅剩的后人也被迁至无垢界后，乌衣族便失去了孕育息壤的能力。

　　她这是……返祖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个好消息，于是邬笑笑炼化灵气的速度更快了些，也愈发用心地学习后面的每一套功法。

　　直到他们站在了最后一面藤碑前。

　　邬笑笑回头看去，数千座藤碑在稀疏的阳光下默默伫立，无言地陈述着这个族群过去的辉煌与落寞。

　　她和君识看完这些藤碑，所用的时间不过一两天而已，但对沉睡于这片碑林中的人而言，却是上万年的漫长时光。

　　这个族群以永世不得出世为代价，祖祖辈辈镇守于神魔之堑畔，直至最后一个族人。

　　邬笑笑看向君识，忽然道：“你觉得无垢界还有人活着么~？”

　　君识也看着她：“你已经有答案了。”

　　“不是答案~猜测而已~”邬笑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恐怕还要问幽人宫~”

　　“尹长歌此人……我从前接触不多~她深居简出极少露面~那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不说~既是周老八看上的人~应当不至于如此不择手段地要对天机院赶尽杀绝~”

　　君识道：“所以你觉得与无垢界有关？”

　　邬笑笑眉头微蹙：“但这又实在说不通其中缘由~”

　　君识道：“想不通就别再想了，若是他们真与无垢界有关，我们误入此处，他们很快也会追上来的。”

　　邬笑笑点点头，目光移到他们面前的这座藤碑上。

　　这是最后一座藤碑，矗立于数千座藤碑的正前方，甚至比其他藤碑还要略高一些，俯瞰着正片碑林。

　　君识眉尖微微挑起：“一起？”

　　邬笑笑看了他一眼，两人将手掌一同放在藤碑上面。

　　最后这座藤碑的主人留下的记忆碎片很简单，是关于神魔之堑来历的。当年神魔之战之所以会将人族当作战场，一方面是因为魔族率先进犯人族，引来神族的忌惮。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连接神魔两界的通道神魔之堑，本来就设在人族。

　　这件事情说来也离奇，神魔之堑坐落于人族，本就对这个弱小的种族形成了巨大的威胁，神魔之战爆发后，这个种族自然无法幸免。

　　当然，人族的修士们也早就料到了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于是寻了许多办法来封印神魔之堑。

　　其中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言灵碑封印神魔之堑。言灵碑是天外来物，其中蕴含的磅礴灵气就是在上古时期都极为罕见，因此也的确换得了一段时间的太平。

　　但天底下并非只有一块言灵碑，尽管当初天道将最大的一块言灵碑分给人族，但神魔两族仍各持一块，简直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人族毫无反抗能力，封印被毁也并非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神魔之战平息后，两族覆灭，三块言灵碑也就都留给了人族，尽数用来封印神魔之堑。此时的封印自然是无人可破。

　　这便是这块记忆碎片的全部内容。

　　邬笑笑脑袋往前一勾，这面藤碑之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显然这是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藤碑记载着无垢界的由来，这说来也合理，但邬笑笑和君识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比如……远在天边不知何时被忘得一干二净的小伙伴们。

　　他们本是因为找不到皮湫他们，一路搜寻才会误入无垢界，这会儿看了数千座藤碑，差点把他们都给忘了。

　　邬笑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道：“进入这里以来我一直没有察觉到活人的气息~你呢？”

　　君识顿了顿，道：“我也没有。”

　　邬笑笑道：“那我们要先出去才能找到他们~？”

　　君识：“……怎么出去？”

　　邬笑笑：“……”

　　是了，他们是被一个浪卷到这里来的，怎么来的尚且迷迷糊糊，更何况怎么出去呢？

　　君识垂下眼睛思忖片刻，道：“这里是境中境……不如炸了。”

　　邬笑笑：“——！！！”

　　“你疯了~~记忆碎片里都说了这里是神魔之堑所在之地~还有言灵碑镇守~不要命了你炸它？”

　　君识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哪里有言灵碑？”

　　“这面藤碑不是就刚刚说过……”邬笑笑指着面前的藤碑不假思索地道，刚说了一半，话音却忽然一顿。

　　对了，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看见过言灵碑的影子。

　　按照记忆碎片中的说法，这世间一共有三块言灵碑，如今都用来封印神魔之堑。

　　已知邬笑笑的锁灵囊里有一块，昆仑虚被她当作床板睡了二百年的又是一块……剩下的一块去哪里了？

　　邬笑笑目瞪口呆的时候，君识不知何时转到了最后一面藤碑的背后，垂着眼睛盯着地上，忽然道：“你过来看看。”

　　邬笑笑刚刚才看过藤碑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一片玻璃般平滑的地面，映出底下黑洞洞的冥域。

　　但她还是应声走了过去。

　　顺着君识的目光看向地面，邬笑笑这才发现，本该一片光滑的地面上，有一截断裂的石茬。

　　这石茬只有浅浅一层，像是被什么人用一把巨剑一剑劈过，截面光滑，边缘锋利，只堪堪留下了这么一点薄薄的石茬。

　　因为太过不起眼，邬笑笑方才那么粗粗的打量才没有看到它。

　　她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便是，难道这里还有一面藤碑？

　　随即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真有藤碑，那这截断面也该是深绿色的藤蔓切口，又怎么会是一层玉白莹润的石茬？

　　等等，玉白色的……

　　邬笑笑福至心灵，而君识的动作比她更快，伸手从她的锁灵囊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邬笑笑啪地捂住自己的锁灵囊，首先关注的居然是——“你怎么能打开我的锁灵囊？”

　　她有好几只锁灵囊，其中这一只最为特殊，上面用她的神识封印过，又请谢超超这样的揽星境大能加印过，等闲修士都无法打开。

　　君识看了她一眼，一时还想不到怎么解释自己修为暴涨的事情，索性就当没听到，将手里的言灵碑放大至原本的大小，放在那截石茬上。

　　截面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