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隐藏 ...
-
“驾——”
宫门口突然一阵骚动,一列骑兵沿着皇城前的前门大街,意气奋发的飞驰而来。
月阑珊仰起头,谁敢在这皇家门口疾驰?
领头的中年男子,续着一寸长的胡子,头顶的发髻因赶路,稍显凌乱。
男子身后,一少年,一身玄衣,腰间挂一枚碧玉手环,手肘胸前,套着松垮垮的护甲,几条不着调的小辫子随风而起。
“架——”少年如脱缰的野马疾驰而来。
未及月阑珊跟前,领头的中年男子突然停下,顺势下马,同月阑珊前方的苏崇福颔首。
“南幕王,恭喜再打胜仗,陛下左盼右盼,总算是把您盼回来了。”
“苏公公言重了,陛下身子可好?”
“还是老样子,时常咳嗽。”
月阑珊低下头,耳朵侧着,心下了然。
难怪敢在皇城门口骑行,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幕王。
5年内边为大昭攻下10座城池,被老百姓赞为西洲虎的南幕王:风长啸。
那他身后的这位,该是他的独子,风泽楚。
风泽楚往前一步,晃动手上的佩剑,直指月阑珊:“苏公公,这人是?”
“西楼,不该问的不要问。”月长啸不客气的训斥。
苏公公摆摆手:“不碍事的,少将军好奇罢了。”
“少将军,没什么打紧的,就是个旧朝余孽而已。”
风长啸脸色不变:“公公还要赶着回去复命,我们先去宫口卸了兵器马匹,不叨扰公公了。”
说着,重新上马,冲着城门飞驰而去。
月阑珊看着那背影,南幕王虽是武将,却多了几分文官的礼让。
反道他身后的少将军,看着跋扈的很。
不过当前他可没有那闲情管别人跋扈与否,他挡下要考虑的是,何以自保。
月阑珊忍着痛,脸上却没有惧色,他需忍,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天未大亮,月阑珊走进那座记忆中的宫城中,一幕幕鲜血淋漓的画面再次袭上心头。
几个深呼吸,月阑珊感到胸口的伤口被他扯了开,愤恨被痛苦代替了少许。
月阑珊一步步走进殿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盛武帝身坐高堂,虽正值不惑之年,人却不大精神,整个人瘫在龙椅上,斜眼瞧着月阑珊。
“苏崇福,南青还没审出个名堂?”
苏公公弯着腰,将刚刚从不良人那里得到的记录簿递上去。
盛武帝草草瞟了一眼,看着上面“东宫狗洞”几个字,手中的记录簿啪的一声,被扔到地上。
清脆的响声在殿内响起,吓得小太监们把头更低了一些。
“月阑珊?”
“小民在。”月阑珊一口应了。
“看着的确不像个胆小怕事的人,也难怪嘴这么严。”
月阑珊不做声,手指却已经进入皮肉。
“头抬起看看,朕依稀记得,月家人都生的极其好看。”
盛德帝喜男色,月阑珊早有耳闻。
他犹豫着,还是抬起头,生死捏在别人身上,他还不至于,为了那一文不值的尊严,把命搭上,
“虽是没长开,倒也能看出是个好苗子,可惜,这一身伤,怕是要留下疤了。”
月阑珊一时间拿不准这盛武帝打的什么主义。
武帝突然嘴角扬起:“月阑珊,朕念你年少体弱,不打算为难与你,只要你和朕说说是谁好心收留了你?朕保证你平安,还会赏赐那户人家。”
月阑珊忽的抬眸,眸子中已是雾气弥漫。
“陛……陛下,那日小民从狗洞子里钻出去玩儿,后来被卖进入了一户庄子里给人干活,其他的,小民还小,不记得了。”
“小小年纪,满口胡言,守卫森严的皇宫,其实当时你一个7岁小儿,能出去的?”
“陛下,小民真是从东宫爬出去的,那里有一处狗洞。”
月阑珊说着,眼角还动情的留了两滴没有温度的泪水。
“可有人和你一同出去?”
“没有。”
盛德帝半信半疑的看着月阑珊,目光灼灼道:“你父王将皇位禅让于我,自觉所作所为愧对百姓,携月氏上下自刎于宫内,偏老天留你一命,你可觉得有心有不甘。”
月阑珊听着他大气凌然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陛下乃天命所归,小民只想安心度过余生,无丝毫不甘。”
“既然如此,你遮掩什么?”
月阑珊失笑。
苏崇福扯着嗓子:“月阑珊,你殿前失仪,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小民毫无遮掩,不过是一条命,拿去就是了,怎的陛下如此试探。”
盛武帝将桌上的毛笔收起来:“朕从此话中,怎么听出些许不服?苏崇福,拉下去吧,杖打五十。”
“奴遵旨。”苏公公办退着往后退,走到月阑珊身边,冲着下面两个太监挑挑眉。
小太监一把扯住月阑珊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
月阑珊不喊冤不做声,他明白,这盛德帝忍了这半天才发作,已经实属不易了。
苏公公向皇帝的茶杯里添了茶:“陛下,别为了一个罪人生气,一会儿还要早朝,南幕王已返京。”
“是了,朕都忘了,我的大将军回来了。”盛武帝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陛下是担心……”
“打胜仗是好事,朕该好好想想,这次又该奖励些什么……”他的眼眸一缩。
“陛下……奴不该多嘴。”
盛武帝突见地上滴滴血迹。
苏公公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惶恐的跪倒在地:“污了陛下的眼,是奴的不是,奴立刻处理。”
“无妨,给朕更衣。”
盛武帝嘴角上扬,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苏公公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心下却不敢大意,立刻着人擦了血迹,哄着盛武帝更衣后,又多进了几块糕点。
……
“嗯——”
压抑的声音从月阑珊唇间溢出,宫里有经验的公公们下手,果然不同凡响,用的全是暗劲儿。
三十杖残,五十杖死。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难怪盛德帝说完五十杖,苏崇福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果然和处死无甚差别。
月阑珊眯着眼睛,从缝隙中国看到黄色的歩撵缓缓走过。
唇边的呻吟声,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