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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凯旋(中) ...

  •   若与军粮城汇合的东西两路北伐军官兵的欢快相比,则皇帝等一行人的气氛便显得更微妙一些。
      刘青山看着地上放着满满两箩筐的信件,恨不得立马都拆开一字一句的看,他在座的其他高层一样,不明白的,想知道的太多了。
      “皇上,臣有事要奏。”
      王诞起身离席,抱拳施礼
      “臣受命分兵进击武威,拖陛下洪福得以侥幸凯旋。但军中粮草辎重已然不足,无法支撑廖李部众继续挺进,臣斗胆提议让大军先修整,等来年军资凑足再战也不迟。”
      “镇国将军所言非虚,那就来年再说吧。”
      “谢陛下。臣此次攻入武威后,在都督府忽尔列牙帐内搜出了各色人等来往的军机信件,共九十七封,还请陛下命人查看。”
      刘青山挥挥手,身边的几个侍卫开始分类梳理起来
      “天色也不早了,各位都回去休息吧。”
      “臣等遵旨。”
      皇帝发了话,众人也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爱卿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下去吧没别人了。”
      说完,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王诞再落座,说出了他的疑虑。
      “皇上,臣觉得这件事有两个最大的问题。”
      “哪两个?”
      “一是北越如何得知我军去处,及时去支援重兵?其二便是为何忽尔列会冒着铜壶关陷落,天京告危的风险也要亲自去武威守城?”
      皇帝看着这个与自己并肩作战一辈子的老将军,终于欣慰的笑出声来
      “王诞啊,这么长时间了,也就只有你敢和朕说说心里话。抛开别的人不谈,就连朕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和朕打了这么多年仗的孟容也是一样,唯恐说错了话,犯了朕的忌讳,老了老了,越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上还请宽心,大皇子殿下也是一心向着陛下的,可能只是不想给您添堵罢了。”
      刘青山摇了摇头,面容更是愈发疲惫了
      “你不用安慰朕,朕心理都明白。对于你自己说的两个疑虑,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回归了正题,王诞也是舒了口气
      “武威地处西北,臣担心那里是和阿帆塔木尔等部族的联络地所在,如们真的联起手来,确是让人头疼。”
      “嗯。爱卿所言非虚。阿帆塔木尔族就是个喂不饱的狼,朝廷给他封号和金银还不断的袭扰我朝边关,完全有这个可能。”
      “皇上明见。但臣最担心的还是我军行踪暴露一事,微臣隐隐觉得军中有忽尔列的眼线。”
      “那依你之间,怎么解决?”
      “臣觉得此等机密要事,须得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来内外详查一番。”
      “那爱卿是否有了人选呢?”
      “这个……”
      话赶话到此,王诞犯了难,这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差事。朝廷各种势力鱼龙混杂,即使是他官居一品也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能保住家族的延续。
      “既然爱卿发难,那朕有一人选,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哦?那还请皇上示下。”

      ……
      即使是半夜,城内依然有大量的官兵队伍守夜巡逻。
      王诞出了营帐已过了三更。今夜星光璀璨,可他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去看星星。
      “父亲!”
      王慎看着老爹出来,驱马走了上去。
      王诞盯着自己的独子,此刻心理更是感慨万千。踩着脚蹬,一个转身上了马
      “唉,走吧。”
      王慎右手牵着马,听见叹气声,也是回头看了王诞一眼
      “怎么了爹,唉声叹气的,陛下说什么了吗?”
      “陛下想让你去查军中的奸细。”
      “我?”
      “是啊,陛下不知为何如此坚定,我也没有劝动。”
      说完,怀里掏出一块金腰牌递给了王慎。
      “皇上对你褒奖有加,武威一战身先士卒一骑当千,将忽尔烈挑于马下,不愧是我大陈的少将军先锋官!所以皇上对王家是放心的,特将此腰牌赐予你,不论在何地,在必要时刻亮出来如同圣上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
      “?!”
      王慎双手略微有些颤抖地接过腰牌,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依旧能辨认出‘先斩后奏,生杀予夺’这八个夺目的大字。紫红色的挂穗儿攀附在没有风吹日晒而白晳手腕上,轻轻拂过,一阵微小的酥麻感随着心率的不正常升快也传变了全身。
      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腰间,还是有些梦幻似地拍了拍这个凸起物,坚实的手感这才使得他从混乱中寻出那么一丝最切合实际的清明来。
      “皇上这个赏赐太贵重了!”
      王慎感叹道
      “父亲你说皇上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啊?”
      “一来确实是褒奖你的战功。”
      王诞笑眯眯的说着,自己确实也打心眼里为儿子感到自豪。
      “那二呢?”
      “这二吗,便是皇上试探王家对皇储真正的抉择。”
      “皇储?太子之位?”
      “嗯,不错。”王诞回道
      “铜壶关攻陷,天京唾手可得,最多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可这样放弃而急匆匆的班师军粮城是为何?”
      “我们夺得了武威,按理廖李二将分兵继续挺进,而为父用粮草军械不足的借口试探了陛下,陛下没有思考便同意了为父,这是为何?”
      “内线一事皇上本可以自己暗中细细查访,却交给了你,这又是为何?”
      “难道我们的态度难道在皇上看来比天京还重要?”
      王慎不解,皇储之位明争暗斗已久,为什么偏要在北伐还未结束便要为了王家所谓的态度而草草收场。
      “父亲,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王诞勒马,回道:“嗯?有想法?继续说下去。”
      “这几日我看过东路军的战报,从我们和陛下分兵开始到铜壶关的攻克,大大小小总共有十三场仗,可在昨日小九和我吃饭时却告诉我一个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陛下除了在铜壶关一役破城是披甲露面外,其余时间全都在中军大帐之中,最主要的是大皇子也是这样。”
      “竟有这回事?”
      王诞皱眉,想自己追随皇帝征伐二十余年,最是了解刘青山不过了,战役不论大小必然亲冒矢石,与众将士共进退,这是因为如此大陈才上下一心,打下今日这样辽阔的版图。所以发生这样的情况不像是皇上一贯的作风。
      “小九这消息怎么来的?”
      “是从禁军都督李山亲兵口中得知。”
      王慎松开了牵马的缰绳,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前几日那一小批禁军给东路军送了补给后便留了下来,在庆功宴上喝醉了小九经过时无意间听到的。”
      “这不合乎常理。”王慎补充道,“即使陛下龙体有恙,条件虽然比不上临安,但随行军医还是不缺的,一般的头疼脑热没几天也能好。但按照那几个禁军的说法,今日陛下召见应该是公开的第一次了。父亲可见陛下有什么异样?”
      “异样?”
      王诞捋着胡须,细细回想着不久前的种种。
      “要说什么太大的异样倒也没有,脸上气色也不像是害病或者受伤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比平常有些许疲惫罢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话音未落,一声浑厚的且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王慎的思绪
      “末将参见大将军!”
      “哦?是李老弟吗?你怎么过来了?”
      王诞听出了这熟悉的声音,一个翻身下了马,借着不远处的火把光亮,也确实看清了来者正是禁军都督李山。
      “大将军,我是来传密旨的。”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短短的卷轴。
      “陛下有密旨给我?”王诞不解,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山
      “正是,大将军您看。”
      拆开卷轴,黄橙橙的纸张露了出来,玉玺盖印也是真真切切的。
      “既然大将军接了旨,那末将就回去给楚王复命了。”李山抱拳,转身就要原路返回。
      “李老弟,等等!你是说像谁复命?”
      “楚王啊?末将要回去向楚王复命了,怎么了大将军,有什么不妥吗?”李山有点摸不到头脑,平常大将军不是这样咋咋呼呼的人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楚王刘过?是他让你传的密旨?你没有见到陛下吗?”王诞追问道
      “正是,末将没有见到陛下,是楚王让我传的密旨,大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没有问题,快回去复命吧。哎对了,慎儿,给你李叔拿上壶咱们带的酒尝尝鲜。”
      “好嘞!”王慎转身,在马背上开始翻找酒壶
      “父亲,有毛眼儿,有老刀子和阿妍酿的甘平,给我李叔带哪一种啊?”
      “甘平?是那个名动临安城,那些个皇室的人也都推崇不已,有市无价的甘平?”
      李山激动的搓了搓手,两只眼睛像饿坏了的野狼一样即使在这漆黑一片的深夜依旧迸发出了骇人的神采,看的王慎鸡皮疙瘩都撒了一地。
      “就要甘平!就要那个甘平!”
      王慎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解下了马背上拴着酒壶的绳扣,递给了李山。
      早年间就听王诞经常念叨这个李山还不是禁军都督的时候就嗜酒如命,一看到酒腿就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走不动道,还就得喝个烂醉如泥才能过瘾。直到掌管了禁军才不得不有所收敛。
      可是不巧,一次宫中突发了大火,太监宫女吓得乱作一团,没有找到李山的禁军也是没头的苍蝇乱嗡嗡,危险的是差点把刚刚封王的二殿下刘病己给烧死。等众人七手八脚把大火扑灭找到二殿下时,人已经不知道昏迷多久了,急的刘青山又是拜宗庙求祖宗又是请和尚,请法师,宫中的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掐人中,刺针灸,掰开嘴灌汤药,这才从鬼门关把人捞了回来。自小体弱的刘病己哪能禁得起这折腾,在床上硬是躺了两个多月才恢复了元气。
      最后还是在酒楼找到了喝的不省人事的李山。皇帝本就又惊又气,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得知李山玩忽职守,喝酒误事,气得差点没把大殿的琉璃瓦都掀了,在亲切的问候了李山的八辈祖宗后,当下就判了斩立决。刀斧手绑着李山就往闹市口赶。还是在床上躺着的殿下听闻此事,让人抬自己到了皇帝面前给李山求情,这才好说歹说打了五十廷杖了事,保住了一条小命和乌纱帽。所以每逢提及此事,李山都后怕的很,但更多的是感激,要不是不是二殿下的求情,自己可能已经转世投胎了。
      接下了甘平的李山笑得那才叫个花枝乱颤,骇人心魄,拍着王慎的肩膀就一个劲的夸着好后生长,好后生短。本来听着别人夸还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但即使像王慎这样长得出挑的在面对还要更高更壮的黑山般的禁军都督面前还是不够看,肩膀被拍到自己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时候李山还是没有换哪怕一个赞美的字眼。
      “真是个好后生啊!”李山笑着发出了和前面一模一样的感叹,但似乎是为了结尾,音量倒是变得更高了了一点。
      “那末将就不打扰大将军,回去复命了!”
      继续保持着门神般的笑容把甘平别在了腰间,转身上了马和王诞告辞。
      “老弟快去吧,别耽误了差事。”
      看着人已经走远了,王慎才开始敢痛苦的嚎叫出来,这肩膀活生生被拍的和脱臼一般,这力道也忒大了点……
      “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让我好好读书了。”
      此刻的王慎真可谓是感慨万千
      “哦?怎么现在你突然开窍了?终于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了?”
      “不是不是,我还没那种境界。”
      连忙摆手时不经意拉扯到痛处,免不了又是一顿龇牙咧嘴,还是继续说道
      “如果不读书,碰到个可心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夸,说半个时辰‘真是个美人啊’换成谁都受不了……”
      王诞汗颜,没看出来这孩子别的不行,没想到拈花惹草倒是有这么一种天赋。
      “咳咳,父亲,陛下给了你什么密旨啊?”王慎收起了玩笑态度,认真了起来
      “陛下让我领兵去铜壶,明日就动身。”
      “陛下不是都要班师回朝了吗?”
      王诞摇摇头,也是不明所以。
      “陛下召见的时候不讲,现在却还要楚王来给父亲传密旨,这事儿我怎么感觉透着邪性啊?”
      “嗯,不错。这楚王刘过和大皇子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是大皇子忠实的党羽,关系非比寻常。如此机密的旨意陛下怎会让楚王代传?”
      “那儿子和父亲一齐去铜壶,我倒是想看看这楚王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这倒不必,想来这刘过也不敢把为父这个镇国将军怎么样。慎儿你和陛下回京吧,家里这么长时间就妍儿一个人,这不是什么办法。”
      王慎点点头,心理暗道:确实不是办法。这女孩子家家自小就野,上山下河爬树摸鱼没有一件事她不敢干的,这么长时间不在家,得回去看看家里房顶还在不在,别和上次一样看了什么贫苦书生发奋图强上了皇榜的话本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墙壁开了不少大窟窿,自己和老爹的俸禄一年吃穿用度下来也就剩就那么点,修个墙倒还好,这要是掀了房顶,非大出血不可……
      “那我还是回家看看吧。”
      “嗯。慎儿,你回京之后也便要开始调查军中奸细了。”
      “那我应该在哪里查起呢?”王慎收拾好了心绪,思虑着这个棘手的差事。
      “军粮城。”
      王诞再次望着着仿佛跃动的星空,悠悠开口道
      “樊鞍?这里有什么好……”
      “军粮城的选址!军粮城为何选樊鞍?在离我们西路军数百里远的地方。粮草军械的补给的短缺便顺理成章,到时候用不了几日耗尽了军需我们便只能无功而返,武威的危机便能不动声色的解除!”
      麻烦事!
      ……

      临到年关,内阁的日子如同前几年一样变得忙碌起来。值房的门槛子其实并不算低,但你来我往的六部官员却总能把它踢矮个半截。人一多,账就杂。核算账目不出意外的成了首辅大人头痛的源头。
      “齐大人,怎么今年兵部支出多了七十万两?已经是第三年超出年前的预算了,你叫我怎么批这笔钱?”
      刘大人疲惫的摘下琉璃镜,看向了坐在椅子上刚刚品完茶水的齐侍郎。兵部的小动作他是洞若观火明白得很,只是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可这次狮子大开口要了七十万两,这还是单单他一个衙门的烂账,若把其他衙门阎王小鬼林林总总的加起来,看样子没有百八十万今年怕是下不来台。要是把这烂账报给殿下,脾气就算再好估计都能气的跳起来骂人。
      “刘大人,别这么着急,着急有什么办法呢?干干的上火亏得还是自己的身子骨。”
      被点名的齐侍郎依旧捋着他的小山羊胡,用比宫内的小太监还阴阳的调调皮笑肉不笑的应和着:
      “兵部的账是尚书大人亲自过目,待大皇子回京后要验收入库封存的。每一笔款子都有据可查,可现如今首辅大人不批,那这差事我就难办了啊。”
      刘路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听完这话火气蹭的上了头
      “你们兵部的烂账爱谁批谁批!反正我是不批!内阁的公印就在这里,索性你也别管我们这些内阁阁员了,自己盖了章了去国库拿压库银了事!大不了,我怎么来的京城就怎么回去,回家卖红薯也能养活我自个儿!”
      “刘大人,您这是何必呢?都是大陈的臣子,我们各司其职不就好了吗?下官的衙门里还有事,烦望首辅大人批完后知会下官一声,下官告辞了!”
      山羊胡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跨门槛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踢了两脚,咧着嘴端起太监腔说道:“都说这内阁的门槛高,我怎么觉得也就这回事儿呢?”
      “你!!!”
      刘大人属实被气到了,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也能凑付相安无事,如今齐辙撒野都到了内阁的值房里,这狗仗人势的东西肯定是嗅到了什么,才敢这样愈发的肆无忌惮。可惜人家是皇家的狗,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兵部的一条条野狗自己还真惹不起。
      刘大人安慰了自己半天,才把这气顺下来。看着胳膊下压着的兵部催命单,说不犯愁是假的。
      “唉,我等失职啊,这,,这都叫个什么事啊!”没办法,唉声叹气也不能变出这七十万两银子。
      一旁的阁员也是看见山羊胡走远了才敢开口道:“阁老,那明日这账册还呈给殿下看吗?”
      “如果你做好了回家养老的打算大可原封不动的呈上去。”刘路揉了揉略微发肿的太阳穴,眨巴了眨巴发涩的眼睛,还是戴上了琉璃镜
      “陛下回京的事儿还没有消息吗?”
      “哦,有了有了。半个时辰送来的庭寄,刚刚齐大人在场,所以还没有禀报。”
      “哦?快拿过来。”
      刘路接过了粘着羽毛的庭寄,确定了封漆是完好无损的才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烛火闪烁,早已看完的刘大人却眉头紧皱
      “阁老,皇上那边什么日子定了吗?”
      “定了,三日后抵京。”
      “既然时间定了,我们按着惯例也就是啊,阁老还思虑什么?”
      “皇上攻下了铜壶,没有继续打天京,而是和老将军会师樊鞍。”
      阁员不懂兵事,听得也是一知半解
      “阁老,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就在会师一天后,老将军却受命领兵进驻了铜壶关,伺机进攻天京。皇上和大皇子则班师回朝。”
      “这?这不是多此一举?陛下何意啊?”
      刘路摇摇头,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院子。想着刚刚齐辙嚣张跋扈的样子,心底又不免的多出一丝担忧。
      “就怕是出了什么事。唉,希望是我多虑了。既然庭寄来了,我们先把它呈上去,账册的事先压着,等皇上回来了再做决定吧。”
      “是。”
      刘路没有再耽搁时间,收好庭寄就向金蝉殿方向走去。
      宫墙之外,残阳似血。还有几丝未落下山的余光照印在他大红的官服之上,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慢慢品味了。今日的齐大人闹内阁也好,皇上出人意料的布局也罢,桩桩件件的小事之中亦能看出些耐人寻味的端倪来。
      刘路走着,心中的筹算依旧没有什么眉目。
      明堂殿外的十八棵宫柳翠色依旧,但今日已入秋的殿外却再无蝉鸣。
      “大陈朝,莫不是要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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