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華若夢》子夜青冥

39、第三十九章：初见李氏

　　是日夜间，胤禛于书房看书，青藤一边伺候着。青藤今次特别奇怪，总是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胤禛，胤禛都随她看。末了才问她何故：“死丫头，一个晚上这般看猎物似得看着我做什么？”

　　青藤眸中闪过一丝阴邪，咧了咧嘴道：“今夜□□伺候你就寝呢，我很期待有个女子躺你身边，是何样表情嘛。”

　　胤禛听青藤这话，才想起来今夜通房丫头要来，不由的红了脸，上前给了青藤一个暴栗：“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想的是些什么？不务正事儿。”

　　青藤忙捂着脑袋，嘟囔着嘴：“谁说不是正事儿了，这可是天大的正事儿啊，不若娘娘和皇上这般关心呐？”

　　“这正事儿也是爷我的正事儿，与你何干了？”胤禛被青藤气的，脸是越发的红了，精奇嬷嬷虽讲了一堂课，但胤禛没有必要现在实行，且二哥也说了，现在还早。自己都不着急，破草藤倒是比谁都急。

　　“怎与我何干嘛，就是想看看别的女子躺你怀中是怎样的情形嘛，不知道和我的感觉一不一样。”

　　胤禛更是黑了脸：“你这死丫头，才多大就要去搞清楚这些。”更何况，他抱青藤不过就如兄抱妹，和抱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嘛，这破草藤怎就不明白。

　　“嘿嘿……”青藤奸笑：“其实也不为这个嘛，我今儿听娘娘说了，若是通房丫头能生出个娃娃来，娘娘说她更高兴的。”

　　胤禛瞪眼，“你以后没事儿别到额娘那里去，除非额娘唤你。”

　　“为何？”青藤不解，四阿哥不在的时候，她和宫女们又没有什么话说，自然去找德妃身边的田华姑姑了，田华姑姑和玉娥姑姑一样，让人觉得很亲近的。

　　胤禛几乎咬牙切齿：“为何？你不觉得，每次你去了回来，就会变得不三不四么？”

　　“不三不四？”青藤瞪大眸子，她明白不三不四的意思，田华姑姑讲故事的时候说过，且青藤只记着了说青楼女子不三不四，听胤禛这般说，满是不依：“你说我不三不四？胡说，我才不会是不三不四的人呢。”明明清白如斯，他却这般说，青藤心中一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看到了青藤眼中的泪水，胤禛急了：“喂喂喂，你万不可哭，我只是说你不三不四而已，没有说重话啊。”

　　“不三不四还不重么？我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不是……”青藤说着就捶打胤禛，因个子问题，青藤的小拳头，只能打到胤禛的胸膛，站着已经捏不到胤禛的脸了。

　　胤禛抓住了青藤的小手：“好吧，算我说错了，你万不可哭出来，我最不喜欢人家哭的。”

　　青藤猛地将眼泪逼了回去，露出了可爱的虎牙：“知道错就好，今次就饶了你。”

　　胤禛这才放了心，不过看到青藤眸子中的泪水，心就慌，就如曾经看到额娘含泪欲哭的模样，他总是会很慌措。

　　“但是……”青藤双手被胤禛放开后，又捏着胤禛腰部的肉肉道：“你若再说我不三不四，我定咬你。”

　　被青藤捏的有些痛，胤禛便捏住青藤的脸：“放手，疼。”

　　青藤见他痛苦的表情，这才放开，“哼”的一声，扬起脑袋不看胤禛。

　　胤禛不理青藤，整了整衣衫对青藤道：“你去休息吧，今儿姑姑伺候我睡下。”

　　“错，今儿□□伺候你睡……”青藤斜眼看胤禛，他有走的趋势，且听他这么说，马上扯住他说到。

　　胤禛瞪眼，青藤这死丫头，对于其他的事儿，她怎不这么上心，倒是不该她管的，她倒是管的比谁都勤：“好，是□□，那么……也没你事儿了，你去休息吧。”

　　青藤站着不动，想了下道：“我伺候你回寝房，之后离开可好？”

　　胤禛深邃的眸子，盯着青藤看，很久很久……

　　青藤也回视胤禛，没有觉得害怕或是恐惧，只是等待着胤禛回答她。

　　胤禛见青藤眸中，没有那种等着看好戏的意思，也便放心了：“好吧。”

　　胤禛便随着青藤跟着自己，走至寝宫，抬眼一看，房内已经灯火通明，胤禛正疑惑呢，见玉娥从房内出来：“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说完抬眼看胤禛，且眸子给胤禛示意了下，青藤自然是看的清楚。

　　对于在外人，以及有“新人”的到来，他们之间的礼仪从不忽略，且都有示范性的，给人知道四阿哥身边的人，没有不守规矩的。

　　“起喀……”借着房内的光和月光，胤禛看到便会意，便知道那个李文熚的女儿□□就在房内：“不必值夜的就早些去休息吧。”

　　“是，奴婢这就告退。”玉娥福身，青藤也福了福身子，用唇语道：“好好休息。”

　　胤禛自是看的明白，回眸笑看青藤，房内烛光泛红射出来，照的青藤脸颊有了红晕，而青藤那两把头之上又是月光的银辉，让青藤似站在了空旷的仙境中，给人飘渺之感。胤禛伸手捏了捏青藤脸颊：“去睡吧……”自然，胤禛用的也是唇语。

　　青藤笑了下，随着玉娥离开，走时还回头看站在房门口的胤禛。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自己高大的兄长，以最慈祥的眸子，目送自己离开。

　　见她们回了耳房，胤禛这才进了屋子。

　　一进门，胤禛蹙了下眉，心想：姑姑有必要让房间所有的灯都点亮么？

　　再看迎面而来的□□，胤禛脸红了一圈，心道：破草藤说的没错，□□果然清秀可人。看她莲花小步，再看她单薄衣衫，婀娜姿态呈现，不过煞风景的是，□□该有的那个部位，还是很小……

　　胤禛在心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怎想到那里去了？况且，现在的自己年龄尚小，怎会听了嬷嬷说完一堂课，就有些龌龊心理了？胤禛眸子中的阴光马上消失，正定了下对眼前预备请安的人道：“给爷倒洗脚水，今日未洗脚。”

　　“是，爷，奴婢这就去。”□□还是福了福身，走至门口，招呼了太监，很快洗脚水就送了进来。

　　胤禛坐至床上，心中噗通噗通的跳跃着，只因方才听到她那如黄鹂般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就如青藤做的酥蓉软糕，给人欣悦之感。

　　□□走之前，让太监放下了铜盆，便挥手让太监下去，自己轻盈的身子，慢慢的蹲下：“爷，奴婢给您退鞋。”

　　胤禛不作声，只是点点头。□□见没有声音，自然抬头看胤禛以示询问，看到点头，这才轻轻的抬起胤禛的脚，将其的皂靴退去，再将其棉布袜子脱了下来：“爷，奴婢先试试水温。”说着便用自己那青葱指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才握起胤禛的脚，将其送进铜盆。

　　此间，胤禛一直没有说话，而是方才她抬头时候，看到她那双如水般的眸子，胤禛足足愣了很久。

　　而在她那双温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双脚的时候，胤禛僵持了下，那双手修长且柔软，竟让胤禛心里有一丝的酥意。但胤禛的面上却不曾有一丝让人觉得他心慌的样子。

　　□□见四阿哥依旧冰冷的脸，心中早已凉了一大截，在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令四阿哥这般冷脸。

　　给胤禛洗完脚，□□便将其脚擦净。胤禛便将腿抬起，盘坐在了床上。看着□□端着铜盆出去，之后又小步的挪了进来。看着□□，心想：她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就如微风，吹过，却拂不起一丝波澜，只有宁静的感觉。

　　听草藤说了，□□和她同岁。也就是说，□□十二岁。但看□□这身高，胤禛蹙了蹙眉，想到了青藤才如七岁的样子，心中就是一揪。若青藤一如正常人，指不定和眼前这个□□一般高，一样水灵了。

　　“爷您可就寝？”近身的□□站在床边，弱弱的问，今夜她倍感慌措，只因方才四阿哥又蹙了眉，说明自己今夜做的不好。

　　“你去书架上将《资治通鉴》拿来。”胤禛抬眸看□□，将方才那心疼之感散去，指了指房内炕上的小书架道。胤禛每睡前都会看一会儿书，所以炕上阁台有几本青藤备的书。

　　□□得令，便走向炕，将书拿了来，第一眼看着书，不由的蹙眉，这书有些旧，还有爪子的墨印，难道这书伴随了四阿哥很多年？揣着怀疑的心，走至床前，将书双手奉给胤禛。

　　胤禛接过书往床右侧挪了挪对□□道：“你先上床休息，我看过书后便会睡下。”胤禛面无表情的说完，将眸子看向书。没有其他动作，且言语也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瑟瑟的脱衣，上了床，有些胆颤的躺在了里面，并不敢背对着胤禛，裹好了被子，睁着双眸看着坐在床上的胤禛的背影……

　　她来永和宫多日，也多次见过四阿哥了。但从未如今次般的如此亲密的伺候四阿哥。

　　在她被送进来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的命，就此是四阿哥的通房丫头。

　　曾经觉得命运不随人，让其不得自己心愿而行，却在见到四阿哥的第一面开始，□□便决心伺候好四阿哥。

　　这样一个英俊的皇子，虽说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正处在变声时期，□□知道等过了这段时间，四阿哥的声音会很有浑厚之力，会让人也因其声音，而多看其一眼。再看他动作举止，大气不容人侵犯，还有那做事儿专注的样子，令人倾倒，令人为之爱慕。

　　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四阿哥，却在他翻书时候忙的闭上眸子，深怕四阿哥看到她在看他。
　　胤禛自从拿上书那一刻起，心中就在叫唤，希望她快些上床，快些睡去，因那样胤禛才不会觉得心慌，毕竟多一个人出来胤禛不习惯，他只习惯身边有青藤的存在。

　　这本《资治通鉴》就是青藤的书，是胤禛送给青藤的，那时候青藤才五岁，自己也才六岁，她拿着书就想要往上写东西，最后一个字没写出，倒是书本上都是她沾了墨的爪印。现在再看这小小的手印，嘴角微微扬起……

　　很快，胤禛便没了方才那种羞涩且不安的心思，只因想到了青藤。这个孩子，倔强不服输，偶有傻的让人生气，而此时想起她却是胤禛忘记周围一切的最好良药。

　　看书有些疲惫了，终是将书往床边的高脚几上放了，这才退衣躺下，在躺下的那一刻，才想起床上还有一个人。

　　顿时，身子僵了僵，再看身边的人，正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自己，胤禛定了定神道：“不早了，睡吧。”说完，便转头向外看。

　　□□只是看着胤禛，微微笑了下道：“爷，瑞英自此是您的人了，瑞英一定会好好伺候爷的。”

　　胤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后没了话，心跳的果然快，在自责：不就一女子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见他不说话，也便不再说，看着他的侧脸，依旧微笑。

　　胤禛倒想起了被自己踢下床的那个丫头，问起了□□：“对了，那个……那个主事金柱的女儿叫什么？”不是胤禛记不住，只是觉得无关紧要的人，也便没了那个心去记。不过，这两人以后都是他的人了，自然得清楚她们的一切。

　　“爷是说宋淑昕么？”□□蹙眉，在想自己是否也如此被四阿哥遗忘。

　　“就是宋淑昕。”胤禛转头看向□□：“你们同是这届的秀女么？”

　　□□点点头：“因我和宋淑昕身份低，只能做宫女，后德妃娘娘说四阿哥身边缺人，皇上才点了奴婢和宋淑昕给您做通房丫头的。”

　　胤禛明了。

　　□□觉着四阿哥有些兴趣的，便接着说：“此次选秀，怕是要给四阿哥选嫡福晋若不然就是侧福晋。”

　　胤禛倒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只因这个女子不怕自己。一般，只要胤禛不说话了，别人是不敢接着说的，况且这个李氏来了有些日子了，胤禛就不信她没有打听关于他的事儿，若是知道了，她还这般胆大，确实让人另眼而看。

　　“应该不会，毕竟皇阿玛不会给我选包衣三旗秀女做嫡福晋。”胤禛将□□的话推了回去。

　　□□心中一沉，旋即说道：“爷忘记了，八旗选秀女，乃三年一次，而今年正好要准备八旗秀女，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八旗秀女排选就要开始了。”

　　胤禛蹙了下眉，才想起来是这么回事儿：包衣三旗秀女，每年挑选一次，而八旗秀女三年一次，这样说来，恰巧今年也要选八旗秀女了：“倒是忘记了。”

　　“无妨。待到选秀之时，爷要去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三处瞧瞧，若有中意，给皇上说最好，起码皇上会给您赐您喜欢的人。”就在方才，□□听了四阿哥说包衣三旗的秀女的时候，心里不甚难过，自己虽不是包衣，身份却也高不了多少。

　　胤禛看□□，心中赞赏之意多了一分，以为只有姑姑和青藤那个傻丫头才会如此关心自己，不想这个才接触这么点时间的人，也这般关心自己，心中某处正软的冒泡。不过转而想到，这是她该做的，也不再让那丝所谓的感动浮现了。

　　“任凭皇阿玛安排，你一个下人就不必多言了。”胤禛斜看了她一眼，闭目不作声。

　　□□见四阿哥是这冰冷的口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安静的躺着，看着闭目的四阿哥，直到他呼吸平稳，觉得他睡去，自己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