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叫末里但我不说

3、NO.3

　　“还没吃饭？”不同与我，白拾山风轻云淡，他已经脱了白大褂，内里穿着黑大衣，很有他的风格，沉稳而冷漠。
　　“啊，是的。”肉眼可见，我很紧张，可无法，谁能叫我不慌忙。
　　白拾山点点头，“这么久没见，我请你一顿？”他看着我，目光亦如好多年前，如是认真询问。
　　我怎么会不答应，那般年少时的美好，我直到现在都未曾忘怀，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过于急切，便只壮似思考两秒，便沉声答应。
　　“好。”
　　前往餐厅的路上，白拾山开车，他的手不急不缓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转，技术不错，车开得很稳，有时还会跟我搭上两句话，我也斟酌着答。
　　白拾山是个做什么都细致认真的人，年少是便是如此，如今他是一名医生，我想得是他一定是一名好的医生，他的梦想实现了，他会拥有多么光明的前途，多么充实的人生。
　　反观我，只有一抹幸酸泪。
　　但我为他感到高兴，真的，真心的。
　　许是我年龄渐长，多愁善感，但也怪不得我，我今年刚三十，就是将死之人了，能不忧愁吗？
　　行了，不扯远了。
　　白拾山按下电梯按键，收回手，就静静地站着。我和白拾山差不多身高，一米八几的样子，身材也绝算不上瘦弱，甚至是挺拔的。
　　这样乍一看，好像我们都没有变很多。
　　可变没有变，只有我们心知肚明。
　　“你吃什么？”白拾山手里拿着菜单，先点了盘小菜开胃。
　　这是一家装潢西式的中餐厅，放着高雅钢琴乐，却端上了一盘凉拌番茄，还洒了不少糖。
　　白拾山示意我先吃，我便夹起一块吃，鲜红的，充沛的汁水在我嘴中蔓延，真是很甜，但正合我口味。
　　白拾山依然在点餐，服务员低头在记，他时不时询问我是否吃某个菜，结合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辣菜我就一一回绝了。
　　从前我是很爱吃辣椒的，可是现在也确乎不再是从前了。
　　他好像有些疑惑，不过也只是淡然的情绪，一抹便去。
　　菜并不很多，不大一会儿就上齐了，厨师手艺不错，配得上这价格，我也没了那种以往在吃饭时的反胃感，起码是好些了。
　　饭桌上白拾山一句话未讲，这是他的习惯，虽然我无所谓，但我也不爱吃饭时说话，由此我们两个之间就很安静。
　　白拾山细致地擦净嘴，他动作慢，我也就不好太过急躁，虽然我的胃痛得很夸张，只想冲到卫生间吐。
　　我忍住了，即使我餐桌下的拳头握得死紧，面上也不显，这该是我?最后的逞强。
　　“味道还不错。”我佯装轻松，很假，但我却宁愿相信白拾山看不出来。
　　“你不要舒服，是吗？”他不蠢，自然看穿我金扫把等级的演技。
　　白拾山是真切的关心的语气，虽然貌似冷淡，但我听得出来，令我有点儿动容。
　　“稍微有点儿，但还好，就是最近胃有点不舒服。”我这算是半个实话了。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平常要多注意些，少吃些辛辣。”
　　这老妈子式的话语并未让我感到不适，末了，他补充一句，“那咱们下次去吃粤菜。”
　　我对他说有下次不惊异，好歹以前是玩得很好的兄弟，不至于再见时就吃一顿饭，至少我认为白拾山不会这样，但下次该是我请他了。
　　心里有些愉悦，不只为我们重逢，更是为我们不再是那么陌生的朋友。
　　“同学会是下个星期五。”我忽然想起来同学群的事，就提了一嘴。
　　“是，”白拾山又看向我，“你来吗？”
　　我自然不会不点头，“来啊，多久没见了。”
　　他说，“好。”似是松了一口气。
　　吃完，白拾山提出要送我去公司，我答不用，直接去医院就行，我来时开了车。
　　去医院的路其实不太长，但在我与他静谧的氛围中，也显得长。
　　我心里想得是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但无奈，白拾山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所以我觉着说什么都别扭。
　　将脑袋靠在椅背，窗外车水马龙，车内放着颇有小资情调的曲子，我心想，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