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心》千尘雪

69、番外一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陆梵的院子里格外的热闹。

　　因为比陈霁月更人来疯的大明星江祺来了，就因为她在采访时的一句玩笑话，被人恶意剪辑拼接。一下从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被骂得出不了门了。

　　可能是被黑得多了，江祺这次明显淡定了。她在酒店关了手机好吃好喝好睡了三天后，打开手机一看，被告知手上的工作都被截完了。

　　江祺对经纪公司的操作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还剩三个月合约就到期了。所以接下来都不会有活干了，相当于雪藏了。

　　于是无所事事的她开始整天电话骚扰陈霁月了，陈霁月脑袋一拍。想着要是江祺能到中医馆去，肯定没有哪个狗仔找得到。

　　于是让杜仲花了好一番心思通过声东击西的方式，把江祺直接从大酒店带回了陆梵家。

　　平日里只要陈霁月在这中医馆就够热闹的了，现在江祺一来直接炸开锅了。

　　在这小城小镇再也没有摄像机，没有狗仔了。江祺也没助理了，只身一人来到符止山。

　　两个女人在家整天都是家居服，拖鞋。不化妆，不梳头，有时脸都懒得洗。怎么舒服怎么来。

　　上午睡到十点多，下午爬爬山看看风景。晚上去陈霁月的小酒馆转一圈，夜里两人睡一床，每天聊到凌晨后。

　　江祺手机都不看了，再也不想看娱乐圈里那些真真假假的撕逼新闻了，权当休假旅行。

　　陈霁月在酒吧混了多年，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而且她的调酒很有特色，加上身边人的资源，小酒馆很快就盈利了。

　　但她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所以江祺要她陪的时候。毫不犹豫就答应做了三陪，陪吃陪玩陪睡。

　　这日闲散的午后，三个女人正在客厅里嘻嘻哈哈。

　　当然嘻哈的主要是江祺和陈霁月。黄芩保持着一段距离坐着偶尔听到感兴趣的，凑过去听一耳朵就是。

　　一些太敏感的太污的话题，陈霁月和江祺还得藏着掖着点，生怕带坏了人。

　　聊得正欢的时候，于嘉一上来了。他瞥了一眼那两个笑得前俯后仰的不修边幅的女人，拉起旁边格格不入的小仙女。

　　黄芩挣了一下：“去哪呢？我还想在这玩一会呢。”

　　于嘉一直言不讳：“他们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别被她们带坏了。”

　　江祺秒变脸：“哎哎，你说谁呢，别以为有几臭钱就能随便侮辱人啊。”

　　于嘉一不屑地看了江祺一眼，拉着小芩子就走。

　　“哎，你这什么眼神啊？”江祺站了起来，“哎，还记得那个猥琐的胖子导演不，小心我把你老婆卖给他啊，他可是最好林黛玉款的女人。”

　　“你们俩认识啊？”陈霁月拽了下江祺的手臂。

　　“见过一面。”江祺说，“他以前投过一部剧，我是女三。”

　　“不认识。”于嘉一强调道。

　　“我可记着你呢，帅气多金过目不忘。”江祺走过去拍了下于嘉一的手臂，“是吧，金主。”

　　黄芩一脸茫然，陈霁月一脸看戏的表情。江祺越发地没脸没皮了。

　　于嘉一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干嘛？”

　　“详细来说我这边有个项目想让你投资，投资少回报率高，短期就能收效。”江祺往后拨了拨头发，“简单来说就是，你能当我金主吗？”

　　陈霁月阿噗一声，她都分不清江祺说的是真的还是玩笑。

　　于嘉一转过身，双手插兜打量了一下江祺：“没看出半点投资的价值来。”

　　“一脸手术成功的模样，年龄大绯闻多，拿得出手的作品没一个。”

　　黄芩赶紧拽了拽于嘉一的手。

　　江祺倒是一脸泰然：“你不用把我捧成一线，你只要带我进入电影圈转型即可，必定马到功成。”

　　于嘉一一脸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恼怒之下江祺把手里的零食盒子扔过去了：“行不行给句话，别一副地主的丑恶嘴脸。”

　　于嘉一抬手一挡，塑料盒子擦着于嘉一的手背掉落。

　　黄芩赶紧上前对着于嘉一的手背又吹又揉的，心疼道：“哎呀，打痛了没有？”

　　江祺翻个白眼了怪腔怪调的：“哎呀，好痛啊，来摸摸。哎呀呀，怕是要缝针呢，还是打120吧。”

　　黄芩脸一红，仔细一看都没破皮呢。于嘉一搂着黄芩柔声道：“没痛呢，走了。”

　　江祺在后面喊：“哎哎，就走了？我想看下半场。”

　　于嘉一甩下一句：“老女人寂寞就看片去，需要的话我可以转好几个G给你。”

　　陈霁月：“……”

　　于嘉一把黄芩带到车上，两人一起坐在后座。于嘉一说：“少跟她们混一起，你跟她们玩不到一块的。”

　　黄芩实诚道：“我挺喜欢听她们聊天的，她们懂得好多。”

　　于嘉一嗤了一声：“她们除了聊购物不就是聊男人女人那点事么，还能有啥。”

　　“你老公我是没钱长得不好还是技术不行了？”

　　黄芩脸一红靠在于嘉一怀里开始夸：“嗯，你有钱，你最帅，你最厉害。”

　　于嘉一用力一搂，表示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黄芩想起了江祺的话，她多少也知道江祺的状况。她说：“江祺姐姐没工作了，你不是有影视公司么，要不就帮帮她吧。”

　　于嘉一回道：“你就是太善良了，生意不是人情。我会去考量的，但是绝不做亏本生意。”

　　无论环境再怎么嘈杂，陆梵丝毫不受影响。在诊室，在实验室或在书房，他总是聚精会神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包括在餐桌上也是，永远都是不苟言笑的，一副置身于热闹之外的清冷模样。

　　江祺老说：“你男人好看是好看，对你也好得没话说。就是太不懂浪漫了吧，生活多乏味啊。”

　　陈霁月每次都没好气的反驳：“你知道个屁。”

　　江祺在中医馆住了一个星期了，这一周里陈霁月连陆梵的手都没牵过几次，更别说拥抱亲热了。

　　陈霁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了，虽然同在一个房子里。晚上睡觉也就隔了一层楼，可是她想他了。

　　第二天陆梵午休的时候，陈霁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她来到书房，看到陆梵正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陈霁月嘟着嘴走了过去。

　　她站在陆梵身边哼哼唧唧磨磨蹭蹭的，也不说话。

　　陆梵抬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陈霁月还是没说话，她挨挨蹭蹭地坐在了陆梵的腿上，眼里都是黏腻。

　　陆梵合上电脑搂着陈霁月的腰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想我了？”

　　此时的陈霁月特别温柔粘人，她喃喃道：“你这些天都没怎么理我。”

　　自己天天跟闺蜜黏在一起，这是恶人先告状，到底谁忽略了谁。

　　但是陆梵知道陈霁月的心意，他凑过去碰了下陈霁月的嘴唇：“你闺蜜什么时候走？”

　　走了又可以夜夜笙歌了不是，陆梵自是也想陈霁月的。他喜欢白日里飞扬跋扈的她，也喜欢黑夜里温柔如水的她。

　　陈霁月看着陆梵，直接伸手拈了下陆梵的衬衣领口。什么久别胜新婚，才一个星期他们就受不了了，此时一点就着了。

　　“月月，趴桌子上……”

　　而后两人又从书桌上干到了沙发上，再到地毯上……

　　激情过后，陈霁月再三整理好妆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江祺的房间。

　　“哟，吃饱了？几天没吃就饿得慌呢？”江祺躺着玩手机抬头瞥了一眼。“一脸吃饱了样子，看来你男人技术不错。”

　　陈霁月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人是有透视眼么。她怒道：“江祺，从今天起生活费翻一倍。”

　　“你敲诈呢？每天给你500还嫌少？要1000？你当你这五星级呢？”

　　陈霁月双手抱胸，理直气壮：“爱住不住，不住滚蛋。”

　　江祺坐了起来：“我去，我刚刚就应该想办法去听墙角的。最好是看个现场直播。”

　　反正江祺有钱，不讹她讹谁。谁让恼羞成怒的陈霁月吵不过她呢。

　　陈霁月说完刚要走，江祺语气一变，又嬉皮笑脸起来：“哎哎，别走嘛，过来分享一下心得。”

　　陈霁月抓起椅子上的抱枕扔了过去：“闭嘴吧，你。”

　　……

　　江祺住了近二十天才走，江祺离开后陈霁月又开始常规的两点一线的生活。中医馆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日，江祺在酒馆忙碌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包裹。她拆开一看竟然是本房本。

　　房本上房子的位置就在枫城市里，陈霁月一团疑云，是谁这么阔绰又神秘呢。

　　陈霁月稍一想心里就隐隐有了答案，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愫。

　　晚上，陈霁月八点多就回到了中医馆，到家后她直奔陆梵的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她一看书房门是虚掩着的。

　　陆梵：“你还没毕业就跟着我做事了，本心本分，一直都算家里的一份子。你也没什么近亲了，师傅家就是自己家，这就当师傅送给你的嫁妆。”

　　黄芩：“师傅，我一直把这当家，以后是，永远是。这个太贵重了，而且我跟嘉一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的。”

　　陈霁月往门缝探了探，只见黄芩手里也拿着个红本。陈霁月一晃神还以为是自己手里的这本到黄芩手上了。

　　当陈霁月再往里看的时候，只见黄芩跪在地上给陆梵磕头。这怎么跟要嫁女儿了似的。

　　不一会，黄芩捧着红本出来了。她小脸通红地跟陈霁月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陈霁月慢悠悠地走了进去，怪腔怪调道：“女儿大了要嫁人了，老头子有何感想呀？”

　　陆梵笑道：“谁是老头子，给我正经点。”

　　陆梵说完又若有所思地严肃了起来，他悠悠道：“黄芩跟了我很多年了，她痴迷于中草药，也不怎么出门。”

　　陆梵虽然没直说，但陈霁月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陆梵远在他乡初次开中医馆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芩子说了，她离不开这了，她也不离开这。”陈霁月带着玩笑道，“女儿不远嫁，放心吧。”

　　陈霁月说完想起了黄芩手里的红本，她问：“你是给小芩子买房子了吗？买在哪呢？”

　　“枫庭苑。”

　　嗯？竟然跟陆梵枫城市里的房子在同一个小区。这人还真是考虑得周到，这对于一向没有安全感的黄芩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陆梵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但总是默默地争取做到最好。

　　陈霁月一咋呼：“哇，真好，以后我就可以天天去小芩子家蹭饭了。”

　　陆梵抬眸一眼看到了她手里的红本，他问：“你这什么呢？”

　　陈霁月忽然叹了一口，沉重道：“我今天也收到了一套房子，也在枫城市里。”

　　其实，陈霁月的猜想没错，就是陈国洋给她的。傍晚的时候，她收到了爸爸的信息。

　　“月月，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你妈妈的事怨恨爸爸……爸爸有很多的缺点，可世人的情·欲贪嗔痴谁又说得清楚呢。”

　　“……爸爸老了，爸爸家庭关系复杂。你跟你妈妈都怀念在枫城的时光，爸爸又何尝不是……”

　　“这房子是当时一个熟人纠缠着让买的，爸爸一年也难得去那一趟。正好给我月儿，希望月儿和弟弟有个落脚的地方。”

　　“……爸爸说过很多假话，但是有一句绝对是真的。就是爸爸曾经对月儿说的，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一直都是。”

　　陆梵把陈霁月抱到自己腿上，两人一起翻了翻那本房产证。陆梵知道陈霁月心里情绪起伏着，可除了抱抱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是上天的宠儿。”陈霁月倚在陆梵的怀里说道，“何其有幸。”

　　“你也是我的宠儿。”陆梵搂着陈霁月的腰，下巴贴着她的发顶回道，“拥有你，我何其有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