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心》千尘雪

68、尽头

　　于嘉一可不好忽悠，他很清楚这小妮子肯定不是要跟他说这个的。

　　黄芩被于嘉一盯得不好意思便趴在了他肩上，于嘉一身上一向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冽的香水味。

　　男人是真的会让女人沉迷的，黄芩感觉于嘉一的怀抱就能让她上瘾。

　　于嘉一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再一次问：“怎么了？”

　　黄芩软软地趴着，沉默了几秒后说：“你为什么都不动我了？”

　　语气充满不解，于嘉一还听出了一丝不满的意味。

　　他扯了下嘴角说：“反正都是我的人了，不着急。”

　　于嘉一的重心一向是事业，不缺性不沉迷于性。再说了他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什么滋味没尝过呢。

　　黄芩豁出去了，她说：“可是我都快25了，我，我也好奇的。”

　　于嘉一顿了下，他想了想这纯纯的小妮子怕是片都没看过，更别说接触其他男人了。

　　于嘉一托着黄芩的腰臀站了起来，走向房间。

　　黄芩躺在床上红着脸抿着嘴，大眼睛雾茫茫的。于嘉一俯身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散发拨到了耳边：“那就来满足满足你的好奇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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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松一点，保证5秒后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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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嘉一这是第一次在男女之事上是花费了他所有的耐心了，但是完事的时候还是心疼了。因为黄芩的腿上，屁股上，包括床单都红了。

　　于嘉一收拾好，把黄芩放回被子里问：“是不是很疼？”

　　黄芩摇了摇头，其实整个过程于嘉一都很温柔。确实不一会就不怎么疼了，后面的感觉更是无法形容。

　　于嘉一一向睡得晚，而黄芩晚上也睡不着。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未来。

　　黄芩说：“我们结婚后，哦，不是。就是无论我们以后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我都会一直跟着我师傅在中医馆工作。”

　　于嘉一很是意外，他问：“你不想天天跟在我身边吗？”

　　黄芩其实拎得很清楚，于嘉一的事业如日中天，他又有多少时间在家里陪着自己呢。

　　对于黄芩来说，她早已习惯了与中草药为伴。习惯了中医馆的生活，她不想离开那。

　　另外她也不想每天在那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无所事事的，就等着男人回家的日子。

　　没有听到黄芩的回答，于嘉一心里有些失落。看来自己在小仙女心里压根就无足轻重。

　　黄芩平静道：“枫城市离中医馆也就40分钟的车程，别人上班还得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呢。你就当我上班去了。”

　　“我师傅很忙的，我要去帮他，还有师弟，青黛，陈伯，陆姨都是我的家人。我不想离开他们。”

　　果然中医馆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重要。

　　于嘉一疑惑道：“你没有想过要跟我结婚是吗？”

　　黄芩想了想，她曾经是想过的，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慢慢的想法就变了，特别是遇到于嘉一这样的男人后。她很清楚未来变数太大了，能抓住眼前就足矣。

　　“结婚就多几张纸而已，这几张纸也没啥用。”黄芩说，“我只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你对我都是全心全意的。”

　　未来太渺茫，不谈也罢。但是家是永远的，作为家里的大师姐必须承担起一份责任来。

　　于嘉一心里不是滋味，身边的人看着娇滴滴的。曾以为她会很敏感很粘人，事实却让他意外了。

　　黄芩一再强调：“我师傅对我很好，他很辛苦，我得多帮帮他。”

　　三口就不离师傅，于嘉一心里一股醋意飘起。他说：“你师傅是把你保护得挺好的。”

　　“当然了，也不止师傅，家人都护着我的。”

　　于嘉一不快地问：“你师傅，你跟在你师傅身边那么多年。难道没对他有过什么别的想法么？”

　　黄芩笑了一声坦诚道：“应该算有吧，敬仰，钦慕，依赖都有。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反正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但是我很清楚，师傅不喜欢我。所以曾经我也迷茫过。”

　　“直到月姐姐来了，我就彻底明白了。师傅要么不婚要么就只能是月姐姐。”

　　黄芩满眼羡慕：“他们可是少年时就相互喜欢呢，我师傅那种人是非常非常固执的。”

　　于嘉一虽然在高中后偶尔给陈霁月打听陆梵的消息，但他当时也没多想。他疑惑道：“那陈霁月追陆梵的时候怎么要死要活的？”

　　黄芩回道：“他们中间分开了十几年呢，我师傅含蓄内敛，月姐姐又大喇喇的。有很多的误会什么的吧。”

　　看着黑夜里黄芩亮晶晶的眼睛，于嘉一问：“怎么？羡慕呢？”

　　“当然了。”谁不希望最爱的彼此完美无暇，没有遗憾呢。

　　但事实却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黄芩轻微地叹了口气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交女朋友的？”

　　“高中的时候。”于嘉一把黄芩往怀里搂紧了些，“我可比你大了好些呢。”

　　黄芩其实想问问他的初恋，又或者是想跟于嘉一的前任前前任对比对比。可终究放弃了，于嘉一怕是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个前任了，又有什么好对比的呢。

　　至此，情人，前任，炮友这一茬就揭过去了，她再也不想提。

　　于嘉一心里也有些说不清的滋味，他从小长得好，家世好，出手阔绰，什么妖孽没有玩过。可不觉间就栽在了这么个木头身上了。

　　关键这木头一点都不好拿捏，于嘉一带着点气又翻身上马了。

　　黄芩啊啊地推了两下：“好晚了，困呢，我可从没这么晚睡过的。”

　　“自从遇到你，我戒女人快一年了。我得要双倍补偿，就从现在开始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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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的热烈褪去，又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中医馆里满院桂花飘香。

　　半下午的时候，陆梵一手牵着陈霁月一手提着食盒，去往尼姑庵送桂花糕。

　　满山枫叶染了红，斜阳穿过枝丫缝隙稀稀疏疏地落在青石阶上。又到了符止山最美的季节了。

　　陈霁月一路踩着细细碎碎的落叶玩，忽然被前方一树黄橙橙的柿子给吸引了。她跑过去站在石阶上稍抬手摘下一个。

　　陈霁月兴奋地颠了颠手里的柿子，回头，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陆梵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佯装严肃道：“怎么？还想用柿子砸我？”

　　陈霁月回答得一本正经的：“大人，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陆梵：“哦？竟然还有我们家月月不敢做的？”

　　陈霁月：“有的，最怕大人您晚上罚我呢。”

　　陆梵：“……”

　　这脸皮呀！

　　陈霁月话一出难为情地抿了下嘴，而后把柿子往陆梵旁边一扔，转身撒丫子一口气跑上了尼姑庵。

　　红墙黑瓦的寺庙里依然满地的红纸屑，或许是地势高又阳光正好的缘故。整个尼姑庵像在一个明朗的幻境里，阵阵檀香味儿甚是好闻。

　　这次陆梵并没有进佛堂跪拜，而是先牵着陈霁月去了斋房。

　　尼姑们正闲着便都围了过来开始吃桂花糕，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陈霁月夸着，“这姑娘真是俊呢。”

　　陆梵在这一向很放松，他得意道：“当然了，我老婆能不俊吗。”

　　陈霁月第一次看到这么随性散漫的陆梵，他脸上还挂着些许的不太正经的神色。此时的他像是别人家的儿子。

　　而不是一直都是那副端着的冷峻的大人的模样。

　　确实这些尼姑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都把他当孩子看呢。在这尼姑庵里陆梵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天色尚早，陆梵带着陈霁月在尼姑庵四处转着。开心地给陈霁月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趣事。

　　最后两人转悠到了佛堂，烛火微光中，袅袅檀香之上，佛祖慈目而笑。

　　供桌上香灯昏黄，静静地燃烧着。佛堂中的人像是刹那间散尽了浮华，只剩满心虔诚。

　　陆梵熟稔地拉过一个蒲团跪下来磕了几个头，而后他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陈霁月微微一笑。
　　他双手合十轻松道：“自小有事没事，遇到小事大事梵儿都会在这拜着，从小跪到大。”

　　陆梵话锋一转语气也严肃起来：“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而且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陆梵说着又侧头看了看陈霁月，而后目视上方虔诚道：“既入红尘，永不悔。”

　　“神明在上，日月可鉴，请佛祖见证。我愿与月月一起，直到时光的尽头。”

　　陆梵说完双手撑地，又磕了几个头。

　　陈霁月愣在了旁边，眼眶滚烫，心潮澎湃。

　　陆梵从来没说过什么情话，可一出口就是如此重的誓言。一下把她炸蒙了，陈霁月感觉受不住。

　　夕阳下，陆梵与尼姑们道别后牵着恍恍惚惚的陈霁月往外走。

　　走到最上面的那级青石阶上，陆梵问：“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陈霁月擦了下眼睛：“你不用说那么重的话，我都明白的。”

　　陆梵笑着刮了下陈霁月的鼻子：“怎么？感动了？以后可逃不了了，天地神明都看着呢。”

　　陈霁月红着眼睛忍不住笑了下，随后说道：“你还记得曾经我坐在这等你吗？当时是个濛濛细雨天。”

　　陆梵笑着道：“当然记得。”

　　陈霁月轻咳了下，双手不安地相互搓了搓后她抬眸看着陆梵：“那时等是因为想得到你，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如今已经得到了，往后无论你去哪，我都愿意陪着。陪我的爱人到时光的尽头。”

　　陆梵敛了笑意，俯身吻了下陈霁月的额头柔声道：“还抄袭呢，傻瓜。”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在那看不到尽头的青石阶上。一阵秋风过，满山枫叶飘飘落落。

　　晚霞灿烂，孤影终成双。融在绵绵秋意里，前方路漫漫不绝。

　　山川风物，四时美景轮换，时光哪有尽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