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心》千尘雪

59、折腾

　　中午，陈清风睡着了，陆梵和陈霁月一起吃午饭。陆梵发现陈霁月胃口大开，一下就干了两碗。

　　午休时，陈霁月一直在电脑上看装修效果图以及查阅各种装修的资料。

　　周日上午，陈清风在房间写作业。陈霁月拎出一串钥匙与陆梵一起去了樟木市中心看房子。

　　陈霁月站在楼底下抬头看着上方“霁风楼”三个大字若有所思，那时候她还在国外。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对自己的想念对刚出生的弟弟的欣喜，那时的父母定是恩爱的。

　　可如今也就只剩一声叹息了，陈霁月给陆梵介绍起来：“这是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妈要到的，当时还算不蠢。”

　　这是樟木新城区，这些年老城区逐渐衰落后，新城区就热闹起来了。这里的房价也是水涨船高。

　　陈霁月说完又叹气：“只不过，现在这房子又转在我名下了，这老太太啥也没享受到。”

　　陈霁月带着陆梵一层一层查看了一遍：“这房子也就十来年的时间，却已经老化得不成样了。”

　　水电设施很乱，大片大片的墙皮脱落，水龙头和灯都坏了三分之一了。

　　整栋大楼基本上都是空的，现在租出去的只有两层。一层别人用来当了仓库，另一层是个制衣小作坊。

　　整栋都是出租过的，损毁严重，凌乱不堪。

　　陆梵问：“平时都是你妈妈在管理吗？”

　　“我从来不过问这些，她也不让我管。而她自己苟延残喘的，哪顾得上这些。”

　　“那你有什么想法？”

　　陈霁月眼睛一亮：“我打算重新装修，做成写字楼出租。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地理位置极好，陆梵赞成。只是这个工程浩大，而且投入资金也要不少。

　　陆梵知道陈霁月已经决定了，他说：“钱不够的话你告诉我。”

　　陈霁月回道：“老太太还有几十万，我自己也有点，加起来百八十万还是有的。”

　　“我想自己设计，自己买材料。”陈霁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反正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这样也能省下不少钱。”

　　“而且这个几月陈清风还得上学，我就刚好找点事干。这边好了就跟你去枫城。”

　　陆梵深深地看着陈霁月，说好。

　　“我得想办法把以前的那个房子卖了。”陈霁月说，“留着没意义了，装修也得多备点钱。”

　　说完陈霁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陆梵:“到时候周转不过来我就找你了，你可得帮我备着点。”

　　两人相似一笑，这是久违的笑容。陈霁月的笑迎着光，许久不见。

　　中午三个人共进午餐，吃完午餐陆梵就离开了。

　　周一陈霁月送陈清风上学后，先去房产中介找了下房子。她打算在陈清风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毕竟得好几个月呢，不能一直住酒店啊。

　　另外她把以前的房子也挂出去了。

　　随后她到杂货店买了一卷卷尺，带着纸和笔以及其他工具去霁风楼干活去了。

　　随后几天陈霁月除了照顾陈清风，剩下的时间都在琢磨装修的事情。

　　不日，江祺回来了。

　　江祺一进门就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打量着陈霁月。陈霁月一身睡衣，戴个发箍，素面朝天的，还顶着一双熊猫眼。

　　而后江祺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她：“月月宝，你要节哀呀。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看你都憔悴成啥样了。身体是革命……”

　　陈霁月用力把她推开了：“你闭嘴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活得好好的呢。”

　　江祺跟到房间看到桌上地上都是一张张的设计图稿，她捡起一张：“你干嘛呢？要改行当设计师了？你就为研究这玩意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

　　陈霁月直翻白眼：“你咋咋呼呼的能安静会不，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江祺拍拍自己的嘴巴：“好吧，我这次有十天时间陪你，我们慢慢说。”

　　十天？这，陈霁月一听又不是滋味了。这大忙人常年无休的，为了这十天肯定赶了很多活。

　　果然一停下来，两人聊了不到一会，江祺就躺在她床上睡着了。

　　陈霁月叹了一口气，继续她的工作。

　　次日陈霁月按与中介约定的时间打算出门看房子了，江祺一把拽住了她：“你现在经济紧张租什么房子啊，我这市中心有一套公寓。”

　　陈霁月有些纠结，再好的朋友也不想这么占便宜。

　　“哎呀，就一套小公寓，你跟你弟弟住挺好的。这是以前那个老男人送我的，你去住就行了，空着也是空着。”

　　陈霁月疑惑：“上次看到一条八卦，说你跟每个人分手都有一笔分手费是吗？”

　　“当然了，那是我应得的，他们图我貌我图他们财，我没骗没抢天经地义。难道还要我无私奉献？”

　　陈霁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没有什么对不对，双方乐意就好。

　　陈霁月想了想：“要么我就按市场价租你房子吧，你那是新房，我们住了总有损毁，必须给钱。”

　　江祺眼珠一转：“那就友情价吧，1000元一月，我们现在出发去看看。”

　　江祺不差那点钱，愿意收点，陈霁月也安心了。

　　陈霁月并没有打算把霁风楼装得多么高端，她又奋战了几天，加上江祺这个见过世面的一些提议，设计图很快就定下来了。

　　然后就是逛建材市场，江祺要么每天全副武装地陪着，要么就坐车里等。

　　等装修的前期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江祺又要开工了。

　　即将离别两人都开始依依不舍了，每晚都聊得深夜才睡。

　　特别是江祺很是不适应陈霁月现在的状态，总觉得她变化太大了。没有了一丝以前那个爱装逼吹牛的人的影子了。

　　最后两人又聊到了男人，江祺说她现在单身。最近在圈内的口碑好转了些，事业还在上升。男人也就那样，不要也罢。

　　江祺搂着陈霁月：“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我越来越觉得你家神医不错。长得帅又靠谱，就是缺少那么点浪漫。”

　　“怎么？还要浪漫给你看啊。”陈霁月立即反驳。

　　“哟，就护着呢，不是才说对人家没心思吗？”

　　陈霁月叹了口气：“我这段时间心思确实不在这上面，后面应该会好些。”

　　江祺：“觉得亏欠人家了？前段时间不是要死要活要分手么？”

　　陈霁月嘴硬：“是他硬要来找我的，不然就真的分了。”

　　“反正现在看你们是分不了了。”江祺想了想，“你们家陆梵应该是属于那种不容易拿下的人，拿下了就死心塌地的，不用怕他逃了。”

　　陈霁月心喜嘴却硬：“管他呢，爱跑就跑呗。我现在只想把我弟弟安顿好，给他后盾，保他前程。”

　　江祺啧啧了几声，两人看着天都快亮了，于是赶紧闭嘴了。

　　江祺走后，霁风楼的装修工程也正式开启了。

　　陈霁月除了每天接送小胖子，其余时间不是在挑选材料就是在盯装修。下午放学再接弟弟回家，做个简单的晚餐。

　　姐弟两人吃番茄炒蛋都要吃吐了，陈霁月只好偶尔在外面点几个菜改善伙食。白天太累，晚上沾床就睡。

　　陈霁月每天戴个太阳帽，扎个小揪揪，喷个防晒霜就出门。一段时间下来整个人黑了好几个度，体重也少了十几斤。

　　陆梵隔三差五就会拎着大包小包大盒小盒吃的喝的来看她，并督促她喝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花草茶。

　　这日中午一开门陈霁月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知道是陆梵来了。因为除了弟弟就只有陆梵有这里的钥匙。

　　餐桌上一盒一盒的美食，陈霁月抓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一边吃着一边洗手。

　　洗好手擦了一把脸来到厨房，陆梵正在热菜，热汤。每次陆梵来都有好吃的，这成了陈霁月和弟弟的期待了。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手忙脚乱的人，陈霁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走过去轻轻搂住了陆梵的腰，趴在他背上不动也不说话。

　　陆梵愣了下，不知从何时起，陈霁月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总是嬉皮笑脸地撩拨他了。现在的她连句暧昧的话都很少说，更别说亲密的动作了。

　　“怎么了？”好一会后，陆梵把微波炉里的盆子端了出来，“吃饭了。”

　　陈霁月不动。

　　抱了许久，陆梵开始掰她手了：“你手怎么弄的？”

　　陈霁月的手指上有个新的伤口，一看就是刚弄破不久的。

　　陈霁月手一撤：“我现在天天在施工现场，划破点皮不是很正常吗？”

　　陆梵把饭菜端到了桌上，然后到房间找了创口贴出来。他一边给陈霁月处理伤口一边说：“这哪是划破皮，当时流了不少血吧？”

　　陈霁月坐在餐桌边看着一本正经又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手指的陆梵，眼眶发热。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块肉送进嘴里。

　　味觉转移了注意力，也分散了眼泪。

　　饭后陈霁月看着在她面前转来转去收拾房子的陆梵发呆。陆梵每周至少都会来两次，每次来回一趟车程就要七八个小时。

　　陆梵本就忙，这样真是折腾。折腾得陈霁月心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