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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破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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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一推开差点亮瞎了陈霁月的眼,书房足有卧室的三倍大。
三面书柜靠墙,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都是书。对面拉着窗帘,应该是窗户。空荡荡的地面上只有一张实木书桌以及与之配套的一把椅子。
超大的书桌上面只有一台电脑,个别书籍和少许的纸笔。
空空的大理石地面看着冰冰凉凉,像是久未有人光顾,毫无气息。
咋一看有种被隔绝了的感觉,嗯,这书房跟主人一样特别。
陆梵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在输入什么数据,没有搭理陈霁月。
陈霁月沿着书柜晃了一圈,难怪陆梵能在这里呆一两个小时,原来是泡在这书海里。
陈霁月走到窗帘边拉开一角的帘子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只能听见细微的风声,这个地方真是清静。
陈霁月转来转去就转到了书桌边,她走到陆梵旁边倚在书桌上看着这书房的摆设实在是单调。
陈霁月想着想着,倚着倚着就坐在了书桌上。
“下来!”陆梵语气严肃,“要么去搬个凳子来,要么就出去。”
陈霁月赶紧跳下来出去把卧室唯一的椅子搬进去了,挨着陆梵坐下了。
陆梵一直在电脑上工作,陈霁月新鲜劲过后就开始昏昏欲睡了。可是她不想去睡觉,她还想在这陪陆梵呢。
得找本书看看,陈霁月站起来沿着书柜走走看看。都是医学类的书籍,什么医典,药理的,她没兴趣也看不懂。
忽然眼前一亮,她看到无比破旧又厚重的一本,在那书柜里显得格格不入。
陈霁月伸手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随即她用力一拉,啪啦一声一整排书都掉在了地上,陈霁月手里还抓着那本书的封面。
对,只是封面。
陈霁月拿正一看,隐约看出了书名。
这下完了。
不仅全乱了,还弄坏了一本,关键这一本很特别。
这本不同于别的都是装帧完好的印刷版,这本是纯手工制作的。封面已残缺不全,但还是能看清书名《稀世药植》。
里面记录的都是珍稀药材,文字手写,内有手绘图也有剪贴画。药植的生长习性,植物形态,药理作用等记录得非常详细。
陈霁月记得陆梵的这本书,当初陆梵来他家的时候就带着这本书,而且一直当宝贝护着。
后来有一次作恶,陈霁月故意把这本书扔到了山崖下。当时陆梵只有7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捡回来的。
“你干什么呢?”陆梵语气严肃。
“对不起,书倒下来了,我会整好来的。”陈霁月背对着陆梵蹲在地上整理着那散落的一堆。
可是这一堆彻底的乱套了,这可是陆梵的宝贝啊,咋整?
陆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隔层就知道了所有,他走了过去看着飞了一地的纸张说道:“给我出去!”
陈霁月已经把其他完好的书重新摆好了,地上只剩那特别的乱了套的一本。她说:“对不起,我保证会弄得完好无损。”
陆梵提高了嗓门:“出去!”
陈霁月看了看那张不悦的脸,起身慢悠悠地出去了。
陆梵看了看地上的一团乱轻轻叹了口气,这本书陪着他长大,不知道修修补补过几回了。曾经还被陈霁月扔水沟里了,很多字都糊了。
如今又毁在了陈霁月手里。
陆梵很清楚这本书早已残缺不全,不可能修得完好无损了。
或许是时候丢弃了。
陆梵站着发愣而后感觉到丝丝疲惫,他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还是先睡觉吧。
陈霁月在床上翻滚,她很是懊恼。好不容易都进到陆梵的书房了,共处密室了都。
这又触到陆梵的逆鳞了,这都干的什么事啊 这是。
第二天上午,陈霁月确定陆梵在诊室给人看病后,她偷偷摸摸地带着钥匙走到了陆梵的书房。地上那一团乱压根就没动过嘛。
陈霁月蹲在地上,哎,终究是自己造的孽,还是自己来善后吧。
她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按页码叠起来,很多都缺角了,压根看到不到页码。还有一些一碰就破了。
陈霁月蹲累了便坐在地上,她先把能看清页码的按序号叠在一起。最后剩下一堆没有页码的,就只能按内容来分。
地板又硬又凉,陈霁月弯腰驼背的,慢慢的就腰酸背痛了。
整到最后还剩一堆的剪贴插图。
图片上就一颗植物没有任何的文字说明,打死她也分不出来了。她把这些剪贴画全部叠起来,同书本一起放在了陆梵的办公桌上。
陈霁月挺直腰背捶了捶腰,一看时间到饭点了。陈霁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了厨房。
餐桌上陆梵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个秘密。陈霁月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解释或者道歉。
算了,陆医生正恼她呢,还是默默吃饭吧。
饭后陈霁月上楼看到杜仲在客厅看电视,便又起了调酒的兴致。她带来的龙舌兰酒还没开呢,有人捧场再好不过了。
于是陈霁月赶紧去厨房找材料去了,像模像样地倒腾了一阵,调好了两杯龙舌兰日出。
杜仲点头称赞:“月姐这么专业,是学过的吧?”
陈霁月笑笑:“爱喝爱倒腾,倒也没有真正的师傅。”
杜仲没说话,他知道陈霁月是混过世面的。
陈霁月越喝越放松:“下次姐带你去我酒吧喝酒蹦迪,给你调个不一样的。”
杜仲看着她问:“月姐是开酒吧的?”
陈霁月差点呛到,她平静了一下回道:“不是,我朋友开酒吧的,我偶尔去那里玩过。”
杜仲喝酒不语,她对陈霁月的底细已经一清二楚了。看来她跟师傅还没坦诚相见。
陈霁月与杜仲喝着聊着正嗨的时候陆梵上来了,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陆梵就像没看到他们似的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陈霁月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赶紧跑着追上去了。硬是在房间门仅剩一条缝的时候挤进去了。
“陆梵,我把你的书整得差不多了,你看看。”
陆梵眉头一皱,这人真是把他家当自己家了。
陆梵走进书房看到了书桌上压着的那本书以及旁边一叠的植物剪贴画。陆梵对这些植物再熟悉不过,稍微一翻他就知道放哪。
而陈霁月整理这个定花了很多时间,看来还算有点诚意,总算做了件正经事。
陆梵翻了翻缓缓道:“你大可不必浪费这个时间,其实这里面的内容我早就滚瓜烂熟了。哪一页有什么内容一清二楚。”
陈霁月脸一拉:“你不早说!”
真是无语了,陈霁月就跟瞎子摸象似的花了好几个小时呢。要是陆梵亲自动手不就十来分钟的事。
陆梵没有接话他把书放在旁边,坐在了椅子上。
陈霁月想起了关于这本书的一些事情,她语气柔和下来:“我记得你来我家的时候除了衣物就只带了这本书,它很重要对吧?”
陈霁月看着陆梵不语,她接着问道:“这本手是纯手工制作的,到底谁弄的呀?”
陆梵侧头看着那本书沉默了两秒后回道:“我爸爸,里面的一笔一画以及剪贴画都是我爸爸亲手弄的。”
陈霁月停下翻书的手啊了一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陆梵在尼姑庵长大,7岁去了她家里。在别人眼中陆梵像是没有爸爸的,这一提实在太突然。
静默片刻,陈霁月看着陆梵问道:“你爸爸也是中医吗?”
陆梵看着电脑嗯了一声。
陈霁月越发地好奇了,她问:“那你爸爸还好吗?他现在在哪呢?”
陆梵停下按着键盘的动作淡定地回道:“据说他在我妈带着我来到尼姑庵后不久就疯了,从此下落不明。”
陈霁月怔住了,这比没有爸爸更让人难以接受。
陈霁月知道陆梵是不会向别人讲这些的,他的世界单调又沉默。如今却向她开了一道口,陈霁月便更想了解他的所有了。
“怎么就疯了呢?”陈霁月问,“还有你妈妈怎么会把你带到尼姑庵去呀?”
“无非就是感情纠葛罢了。”陆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