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心》千尘雪

17、书房

　　陈霁月一头雾水地坐在陆梵的床上发愣，突然旁边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陈霁月侧头一看，衣柜边开了一扇小门，陆梵站在那门边看着她。

　　陈霁月吓一跳，她走过去看了看：“你这里竟然有扇门，这咋一看就跟墙壁一样啊。门把手也没有，只有一个小栓子。”

　　“你这也太隐秘了吧，这是密室么？还真有宝藏？”

　　陆梵碰地一声合上了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陈霁月瞬间哑语，本能地把手里的钥匙往身后藏。

　　陆梵走过去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钥匙，皱着眉头道：“陈霁月！你这是干什么呢？”

　　“是你总不让我进来的，你越这样我就越好奇了。”陈霁月嘴硬，“你拿走也没用，我还备了好几份呢。”

　　陆梵看了看陈霁月的这串钥匙，真是配得够齐全的。他把钥匙往桌上一扔说道：“给我出去！”

　　陈霁月看了看陆梵的脸色慢悠悠地往外走，忽然瞥到了桌子上的那串钥匙。她立马转身伸手一勾，连人带钥匙一起出去了。

　　陆梵听着陈霁月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上，他弯腰整了整被陈霁月坐乱了的床单。陆梵躺在床上发现自己还算平静，或许是习惯了陈霁月作妖了。

　　也对，陈霁月做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

　　下午陈霁月再不敢去诊室找陆梵了，她拿着一堆狗狗零食，跟着陆青黛和陈清风在后山喂狗。

　　半下午的时候，陆青黛神神秘秘地给了陈霁月一个白色袋子说道：“你看下味道好闻吗？”

　　陈霁月接过一看是一个线织的袋子，还是手工编织的，精致又漂亮。

　　她扯开红色的收口绳里面是满满一袋黄色的菊花，花朵儿新鲜漂亮还暗香浮动，一看就是刚摘不久的。

　　陈霁月问：“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陆青黛脸瞥向一边，带着刻意的满不在乎的语气道：“喜欢就给你了，里面的东西有抗菌凝神的作用，还有助于睡眠。”

　　陈霁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直笑，这是要给她道歉又不直说，真是跟她爸一个德性。

　　陈霁月笑着道：“谢谢了，你这哪摘的啊？我看这些丘陵上也没种菊花呀。”

　　“就在那边山腰上，喜欢拿去就是，你管我怎么来的。”

　　陈霁月噗嗤一笑，这小妞表面看跟男孩一样。但是内心还是很女孩，温柔心细。

　　“青黛粉，你是拿这个向我道歉吧？那上次弄坏我东西的事就过去了，原谅你了。”

　　陆青黛转过头：“也不止，道歉是应该的。另外也谢谢你送我的48色水彩笔。”

　　这小妞就是皮，心里其实什么都懂。不过陈霁月觉得有些问题还是要当面讲清楚。

　　“青黛粉，你上次就是故意的吧，是因为你师姐对吗？”

　　陆青黛没有说话，在她心里师姐跟她是一家人。陈霁月怎么都是外人。

　　陈霁月说道：“你爸爸跟你师姐并没有在一起，我有同你师姐竞争的权利。但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陆青黛抓了抓头发，大人的事她真是看不懂。她只看到了师姐的无动于衷，哎呀，算了，不管了。

　　陈霁月陪着两孩子在后山疯玩了一下午，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陈伯已经在招呼吃晚饭了。

　　陈霁月到处看了看就是没有看到陆梵，她问：“陆梵呢？”

　　“今天是十五，陆医生去尼姑庵吃了。”

　　“他是每个月的十五都去上面吃吗？”

　　陈伯絮絮叨叨：“嗯，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去尼姑庵陪她母亲吃饭，陆医生不止是孝顺。每月的初一他还要给这十里八村的人义诊，从未间断。”

　　陆梵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但总是默默地在做。

　　陆梵不在，陈霁月觉着饭菜都不香了。吃完后，她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发愣。

　　黄昏了，天色渐暗。

　　陆梵吃完饭陪着尼姑们聊了会，披着霞光往下走，一步一阶梯。

　　回枫城三年了，只要没有狂风暴雨，只要没有外出。他每天至少都要爬一趟这石阶。

　　前几日那石壁的红枫还有半树的红叶，今天只剩寥寥几片了。

　　陆梵看完红枫立马看向脚下，他知道脚下的这个石阶缺角是越来越大了，整个石阶都开始松动了。

　　石阶边的一草一木从冒新芽到落叶纷飞，他见证着他们的生长和凋落。

　　山川风物，四时美景，周而复始。

　　唯一不变的是，他一个人在这石阶上上下下的身影。

　　又快到一年冬时，天气越发地冷了，连葱葱郁郁的符止山也变得荒凉了。

　　陆梵站在石阶上看了看远处的晚霞，而后继续走向那朦朦胧胧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

　　忽然听到一声口哨声，陆梵侧头，草坪上似马的大石头上，陈霁月正坐在马背上笑。

　　陆梵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霁月一边叨叨一边走过去：“你怎么才来？天都要黑了。你说这里会有猛兽的，我都开始害怕了。”

　　“下次早些回去。”陆梵说。

　　“陆梵，你等等我。我要走前面，走后面害怕。”

　　陈霁月看着陆梵走了，她加快了脚步，一着急又想冲过去拽他衣服了。

　　陆梵停下，陈霁月没刹住车一下撞在了他背上，摸着额头咿咿呀呀叫。

　　陆梵情急之下一把抓到了她的手腕，停了几秒后放开了：“赶紧走。”

　　陈霁月走在前面嘴里嘀嘀咕咕：“你都不告诉我你要去尼姑庵，我也想去那吃饭，斋饭别有风味呢。”

　　陆梵直接换了个话题：“你月经停了？这次几天？”

　　陈霁月想了想：“就昨天停的，好像总共是8天。以前都要十几天，是不是你的药起作用了？”

　　“还得坚持喝药，要一个月。”

　　陈霁月哦了一声，她满怀期待地在猜想晚上陆梵会不会给她煎药。

　　“你手太冰了，晚上多穿点。”陆梵继续嘱咐，“少吃寒凉的东西，不要喝冷饮。”

　　陈霁月哦哦几声，抿着嘴偷笑。手脚虽冷，此时心里可暖的很。

　　晚上黄芩照例去检查药房的时候，看到陆梵在里间煎药。黄芩心里一沉招呼都不想打了，只想赶紧溜。

　　可陆梵还是看到她了。“你来得正好，这个药已经煎好了，你弄一下端给陈霁月，我还有点事。”

　　陆梵说完就出去了，黄芩心不在焉地开始过滤药渣，心里闷得很。

　　仿佛要喝这药的人是她，五味杂陈。

　　黄芩把煎好的药端到楼上叫了一声陆青黛：“青黛，把这碗药端给月姐姐。”

　　陆青黛看着师姐的脸色就知道咋回事，赶紧照做了。

　　陈霁月看着那药又看看陆青黛，差点憋不住笑了，这一定是陆梵亲自煎的。

　　陈霁月吃完药，吹干头发，打算把碗洗了。一出来看到陆梵从房间出来了。

　　陈霁月赶紧跑过去堵住了房间门，陆梵知道这人的德性也不管她了，房间门没关就走了。

　　陈霁月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等着陆梵，不一会陆梵回来后直接走向书房，陈霁月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