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开罗旅行小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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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我的院长我的魔药教授为我写下一封推荐信，八年后他又在第二封推荐信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可物是人非，可这两封信也无法相提并论。
*
我看着信纸末尾的署名，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名字上下排列，整整齐齐。整趟旅程一共耗时两周，邓布利多把带薪休假改成了公差，因为这样就能给我发一百五十加隆的差旅补助。我心想邓布利多啊邓布利多，你为了赶走我真是煞费苦心，居然拨款上也大方起来了，多难得。
我原本的参赛课题是“情感性诅咒媒介的构建与传播：基于情感天赋者的记忆外化群体梦境侵染研究”，但最终在邓布利多的建议下改成了“以‘记忆-载体’复合体为模型的诅咒作用机制研究”。修改的理由有三：第一、这样可以综合里德尔日记本和斯莱特林群体噩梦两个案例，既有个体又有群体，样本更丰富也更有说服力；第二、出于对我的保护，课题里最好避免提及我的个人天赋；第三、邓布利多说炼金术学会不喜欢纯理论成果，评委们更钟情于实用性范本，比如龙血的具体十二种用途而不是龙血为什么能有十二种用途。
邓布利多还说这两个样本案例都要匿名，要不然会被有心人发现去年斯莱特林群体噩梦是我动了手脚。我说是啊是啊，我本来也打算保护“志愿者”隐私。可你刚才说出于保护我的目的时我真的很感动，如果不是我又意识到“志愿者”里也有里德尔的话。
“所以你到底是要保护面前这个让你感到失望的学生，还是要确保伏地魔的秘密依旧无人知晓呢。可是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这个，你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借口赶我走的。”
邓布利多看着我，没有说话，片刻后，他祝我一切顺利。
我笑了笑，同样没有回答。
我在开罗见到了意想不到的熟面孔，曾经念书时因为一些离谱的理由打得人头变成狗脑袋，毕业许多年后再见面大家依旧能够点头微笑。比尔·韦斯莱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洒脱不羁，那天的阳光特别好，他那一头姜红色的长发泛着温暖的金色光晕，我不知道多莉当年一眼动心的是不是就是这副景象，我愣了会儿神，直到这位被我单方面讨厌了许多年的韦斯莱家长子穿过接待处挤挤挨挨的人群和我寒暄，我这才意识到当年的我有多幼稚。
“好久不见，霍尔！我看到你名字的时候真的很惊喜。”他相当绅士地接过了我的行李，语气里带着最真诚的热情。
“我真的很高兴又见到你，你不知道在埃及见到熟人的感觉有多棒。”他这样对我说。
我知道啊，我在心里回答，因为我现在也是“埃及见熟人”。可我不觉得“多棒”，反倒是怪别扭的。因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当年怒殴过他正脸。
唉……
“真是好久不见，韦斯莱。”我尽量报以轻松的笑意而不是愧疚的，“你现在是在埃及工作吗？”——明知故问，可我需要一些客套。
“对，我在埃及古灵阁解咒，对付那些被古老复杂诅咒的物件，这次活动古灵阁也负责出资承办，所以……”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我看了你的课题简介，可惜我要参加的是下一届学会，不然我们就可以再当一次竞争对手了。”
确实。
我默默点头，念书的时候一直明里暗里多次较劲，当年讨厌他不光是因为他数次拒绝多莉，也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位优秀的劲敌。
“我听弟弟们提起过你，”他又说，“他们都很喜欢你这位助教小姐。”
“对，我现在在霍格沃茨当助教。”
说起这个，难免有些尴尬。毕业多年后毫无建树，没有见识过多新奇的外面世界，也没有可以拿出来细数的光辉履历，甚至就连这个助教，都是我强求的——而且可能马上就要无了。
“不过你也知道，黑魔法防御么，转正是遥遥无期了。所以这也不算什么有前途的职业，哈哈。”
哈。
“流水的上司铁打的助教，那这说明你才是真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啊。”
“……”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周很快过去，埃及菜不是特别合我胃口——豆子太多香料也太多——所以第七天韦斯莱带我去了一家小餐馆，不是英国菜，是法国菜，我很高兴，因为英国菜也不好吃。
我们那天聊了很久，说起很多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回忆起很多人，当然也包括多莉。我非常诚恳地为年少时做过的蠢事道了歉，可韦斯莱毫不在意，反倒是对我几次决斗俱乐部的精彩表现记忆犹新。
他说我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不过，他又说，那并不是坏的改变。
第十二天，评委会开始陆陆续续颁奖，而我并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安慰奖或者参与奖。
因为——我得到了创新银奖。
我愣了很久很久。
我提供的材料被炼金术学会收藏入库，同时，他们还邀请我成为学会会员，并为我预留了下一次炼金术大会的名额。
“我从没见过范围这么大还这么强效的群体诅咒研究，”一位眼神锐利，白发紧紧盘成发髻的女巫这样对我说，“你很有想法，不过案例再多些就更好了。”
韦斯莱告诉我，他本来想我要是跳槽埃及古灵阁就给我写推荐信的，但是现在，恐怕是要我给他写推荐信了。
第十三天，炼金术学会为获奖者举办了一个小型庆祝酒会，邀请了贡献、创新的两位金奖、两位银奖和四位铜奖，此外还有一位成就奖和七八个参与奖获得者。韦斯莱作为古灵阁方面代表同样列席。他替我翻译，整场下来我和不少学会重要成员都聊了一遍，拿了不少联系方式，又刷了相当多的存在感。这里没有人了解助教小姐二三事，也没有人好奇纯血叛徒和爱与自由的狗血剧，不过一个银奖新锐的身份当然不是我全部的倚仗，大部分人愿意和我说话，是因为我拥有来自邓布利多的亲笔引荐。
我只觉得心情复杂。
酒会快散场时，我和韦斯莱在角落里坐下吃东西，也顺便醒酒。我们一起小声抱怨妖精的吝啬作风，又忍不住复盘刚才哪句话说的不对哪句话应该换种答法。说着说着，又说起当年如何如何，说起几次我错过的魁地奇球赛，还有我不知道的某某事件另一种视角的模样。
“我常常会怀念那个时候，”他说，“在学校的日子太轻松了，我当时真的没想过有些人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机会再见。”
所以毕业后的许多年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在念念不舍呢。
可是那时候不会知道。
“我也很怀念那段时间。我更想不到，毕业这么多年后唯一会和我坐下来聊天的同学，居然是你。”
“我也想不到。”
“可是你知道吗霍尔，在与会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后，我立刻告诉好多同事，我们曾经是同学。”
“……我的荣幸。”
我只能这样回答，同时又忍不住恨恨道。
“好吧，现在，我原谅多莉爱你这件事了。”
他笑，开始揶揄，脸颊上淡色的小雀斑也跟着雀跃。
“那你也原谅我没有和多莉在一起吗？”
“事实上，这件事是你该原谅我。”
年轻的时候太幼稚，不接受一厢情愿的爱意算什么错呢？如果我不会因为怜悯而接受列奥的爱——不，这和谁会做什么没关系，我本来就没资格要求他必须接受多莉的爱。我的恨意比多莉的爱意更自作多情，更没有理由。我当年讨厌他，也只是为我的嫉妒找了一个看似坦荡的借口。
“我真的很抱歉。”我又说。
——尤其是你根本不记仇的情况下。
“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把我想的那么小气。”
韦斯莱抿着唇笑了笑，垂着眼睛看向手里的酒杯，他轻轻晃了晃，澄澈的琥珀色酒液倒映着灯影转瞬即逝。
“我曾经以为成为霍格沃茨教授的那个会是多莉。可是……”
他抬起头，看向我。
“霍尔，谢谢你让霍格沃茨拥有一位波林教授。”
然后他举起杯。
“敬多莉。”
我叹气，又微笑。
“敬多莉。”
酒杯空了，是最后一杯。韦斯莱给我们的杯子倒上清水，又端来一小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里的薯条。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吗，我说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但那不是坏的改变。实际上，那是从好变成更好。”
“从认识你那一天开始，霍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在那里接受你该有的赞扬和荣誉。所以这次，我真的，一点也不意外。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薯条软趴趴的，不好吃，可我太饿了，蘸着鹰嘴豆泥吃完了最后一块馅饼。
“……以后会更好……”
我的声音被食物遮掩的囫囵不清，目光却不再看向韦斯莱。
“……霍格沃茨会有波林教授，……也会有……”
那天韦斯莱没有听清我的回答。
*
“埃及，或者英国。总之一定会有下一次见面。”
“真好，我现在也开始期待老同学再见了。”
“再见卡珊卓。”
“再见，比尔。”
第十四天，我告别开罗，启程回返霍格沃茨。
作者有话说
第204章 开罗旅行小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