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纯血叛徒夜谈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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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瞪大了眼睛。
而他忽然眯起眼睛。
“我真是纯血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小纯血姓氏来怀疑布莱克的纯血程度了？你难道不知道布莱克家自称永远纯粹吗？我是被移出族谱了——谢天谢地谢我妈——但这不代表我不是纯血啊！我父母甚至是表兄妹！不是，你这到底是什么表情！”
布莱克在我的注视下逐渐布莱克化，而我……我真不知道我这算是什么表情。
但很快，他又补了一句。
“别误会，假结婚，我不需要你一半家产，我还没到看上你们家那点钱的份上。”
“……你以为我能误会什么？”
我弱弱地举手。
“那我们真离婚的时候，我能分走点你家的钱吗？”
布莱克猛地一拍沙发坐了起来。
“人不能既要又要！你在我这连吃带拿没完了是吧！你怎么还趁机占我便宜呢！”
“别激动，就是开个玩笑。”
但是如果真能用离婚分走一半的钱也不是不行。这样我家的给他一半，他家的给我一半……说到底还是我赚，嘿嘿。
——但这个念头我也只是想想过过瘾就算了，真干起来也实在太不是人了点。
“但是这样我是不是就欠了你好大一个人情？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这样我手又软嘴又短，以后岂不是见了面我要先向你三鞠躬？”
我突然牙痛起来。
“这样以后你要我怎么理直气壮和你吵架？我再也不能动手了是吗？”
而且……如果真的就是想要一半霍尔家产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不差钱的布莱克，甚至完全且纯粹出于对朋友很仗义的友好援助之手。但是偏偏……我和他还没认识那么久。
我真的讨厌欠人情。
“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吗？”我小声嘟哝一句。
布莱克听完我没完没了的关于理亏的顾左右而言他，他嗤笑一声，又重重躺回那张破沙发上。
“阴谋？”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耐烦，“卡珊卓你脑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啊，我和你假结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犯得着你使什么阴谋？”
“是啊，”我看向他，“所以西里斯，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一点对你好处都没有的事呢。”
他看着我，微微皱眉，但很快，他又说：“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我拥有高尚的道德，愿意为朋友做点好事吗？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不能是这么一个伟大的人吗？”
他同样吵吵嚷嚷起来。
“这不对啊，我难道不是本来就是吗。”
我笑了一声，为此刻他身上这种同样毫无意义的插科打诨。可吵闹之后我们很快陷入沉默，而这是为着彼此心知肚明的缘故。
“你根本不欠我人情。”
他忽然开口了。
“是我欠你的。”
倒也不是完全……檐下芭蕉雨的对谈和禁林若干次互殴，误打误撞地折断魔杖但是又没让我被摄魂怪吸干，甚至还赔偿了新的做圣诞礼物，至于我，加入捕鼠计划，把你变成卡戴珊，又放生给了你教子，还有假期的若干……
怎么说呢，我想不出来，可是这些本来就复杂得不行，你欠我，我欠你，根本算不清。
“而且，”他又说，“我虽然不是做慈善，但也不是为了你的家产。对你来说一纸婚约就能省了一百年的药钱，不仅继承家财还能省钱，这买卖对你来说可是赚翻了，霍尔大小姐。”
确实赚翻了。
不过我对霍尔遗产倒也没——
“至于以后能不能吵架会不会动手。”
他很明显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就算我威胁你见面三鞠躬难道你还真会这么干吗？一张婚约破纸就能让你给我卑躬屈膝？别笑死人了。该吵就吵，该打就打，只要你还抡得动拳头，当然前提是你打得过——嘶，”他同样露出牙疼的表情，“不是，我们就一定要表现的这么粗鲁野蛮吗？难道我们就只能互殴，就不能一起去打别的人吗？”
“……比如呢？”我问。
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从我们心头闪过，我们对视一眼，随即是一群名字排队从眼前走过。
“而且。”
他顿了顿，视线再次落到我胸前的戒指上。钻石不大，但仍然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你难道就不想戴上那枚戒指吗。”
我难道不想吗。
在多莉的姓氏成为助教小姐的姓氏之后，在日记本永远不会回来之后，我难道就不希望利斯会有什么东西成为我永远的一部分吗。
“你说你用自以为是的逃避导致不能见朋友最后一面的例子警醒了莱姆斯，那现在你还要继续自以为是下去吗？”
他继续说着，语气却和缓了下来。
“现在一个让你摆脱诅咒、理直气壮戴上这枚戒指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还要考虑什么扯淡的欠人情吗？”
“……这真是我见过最仓促的订婚。”
布莱克哈了一声。
“或者你想登报广而告之也行，那我明天就——”
“不行不行不行！”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咱们偷偷摸摸结了离就完事了。”
“随你的便，那明天你请个假，咱们上午结婚下午离，中午你去古灵阁办理继承手续取钱咱们去吃午饭——这顿你请你没什么意见吧。然后晚上各回各家，皆大欢喜！”
“听起来很好但就是——”
我顿了一下，在布莱克质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我还是很想试试能不能自己解除这个诅咒。”
“不是说我要辜负你的好心哈，就是，我单纯就想看看我这些年的努力会不会有一个结果。”我语气诚恳，“我已经研究了很久的血缘诅咒，虽然现在没什么起色，但是……当然我不是拒绝假结婚这个好主意，毕竟我也找不到其他比你还纯血还愿意做这件事的冤大头——啊不是好心人，对，好心人，所以吧……就是，能不能先等一下。”
我又补了一句。
“等我自己彻底放弃自己解决诅咒。或者至少让我先把这几瓶药喝完再说，毕竟它们还是很贵的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主动说帮忙，你反而要再等等？刨除那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你的另一个理由居然是因为那几瓶药不喝很浪费？？？行吧……”
布莱克幽幽叹了口气，把空了的啤酒瓶随手丢在地上。
“纯血叛徒居然被纯血叛徒拒婚了，我应该把这件事写信告诉莱姆斯吗？”
“你可以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告诉他，说不定他会想着回来参加一下婚礼。”
“哈，好主意。”
他又转了一下眼珠，再看向我时，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虽然那天遥遥无期，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准新娘，我要是写信通知你的院长……你说他会来参加婚礼吗？”
“……”
“我知道你是想恶心斯内普。但你也恶心到我了。”
“……那就算了。”
我从口袋里抽出地图扔到他身前，他慢悠悠拿起来，又问有何指示。
“我这周末约了阿兰里克喝一杯，我们会在校门口碰头，然后再去三把扫帚。趁着没出城堡前，你看一眼我旁边的名字是谁。”
我说。
“我猜是列奥·沙菲克，那就说明他姐也不是好东西。要是巴蒂·克劳奇，那就说明他和他父亲狼狈为奸。总之，你看完了就去告诉邓布利多。”
“那你呢？”他问。“我去告诉邓布利多，那你继续和食死徒约会？”
“可能是吧，因为我有一个猜测……”我想了想，然后说，“其实我觉得我和阿兰里克早已经互相掉码了。他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但他还是故意这么做，那他想让我干什么呢？”
“……你明天就这么直接问他？”
“你是担心我死得不够快吗？”
“很明显我是担心你会去寻死。”
他认真地看着我，但是配上他一长条人在小破沙发上歪歪扭扭地躺着的姿势，怎么看都没有严肃的感觉。
可他确实很认真地看着我。
“明明去年你还在盯着我和莱姆斯生怕我俩搞同归于尽的戏码，怎么现在是要换成你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说，“一丝一毫都没有。”
空气里有片刻微妙的沉默。
四目相对的片刻，有人依旧固执，有人看穿固执。
他霍然起身，一把扯过我胸前的戒指拎到我面前，我立刻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抢回戒指，瞪了他一眼。
“嘶。”他手背通红，下意识甩了甩，又看向我。
“卡珊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这些日子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弄死他。那你为什么没动手？可如果你的猜测落实了呢？如果明天我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了那个确切的名字，你真的还能确保自己面对面和他心平气和的喝酒套话吗？”
我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而布莱克轻笑一声。
“你看，很显然你自己也不清楚这个答案。”
戒指在我手心里冰冰凉，几次缓慢匀长的呼吸后，我的心跳恢复正常。
“西里斯，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或许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
他说。
“就像是了解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纯血叛徒夜谈记（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