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莫余

32、第 32 章

　　“萨利赫，我交代的事你为我办妥了吗？”

　　巴克勒眼中闪着异样光辉的问。

　　“暂时还未，请父王忍耐段时间。”

　　看见巴克勒眼中充满的失望及不悦，就是如他冰冷如渊的心也飘出一缕嫌恶。

　　巴克勒的得寸进尺与不知收敛已经一而再的挑战萨利赫忍耐极限了。

　　三天前，他吩咐萨利赫为他找十个今年同年同月生的十八岁少女请法师为他做法延续他的生命。

　　位居最高权位的人都无从例外的为长生这个词而痴狂。

　　但是，相信虚枉的奇怪异术而不甘于天命的规律，这种愚蠢让萨利赫产生还要陪他玩游戏到几时的厌恶。

　　巴克勒给了他军权、权力、皇位继承权、一切，他以前从未得到过的东西，但是这些也可以说是萨利赫为自己用命去搏取的代价相等的回馈，与之巴克勒所谓的慷慨甚或血缘都无一丝干系。巴克勒与他的联系与其谓之巴克勒是萨利赫的父亲，不如说萨利赫是巴克勒所拥有的国土的最大保护机器、最后的防御堡垒。巴克勒欲与之相系的需求比萨利赫寻求所谓父爱更为迫切。

　　四年前，巴克勒扯着萨利赫衣服老泪纵横，苦述着他当初是如何不甘愿近于前妻的压力而无力照顾他们母子俩的狗血戏码只在当下就被萨利赫丢掉脑后了。

　　一开始看到美丽的女人就不受理智的扑上去，一径用别的女人来逃避他的妻子给他带来的压力，一旦东窗事情发，只能胆小的乞求着元配的原谅，并懦弱的在一旁看着他的母亲被活活打死的恶心剧码。这样的事实他不用去考查也可以在心中猜测出来大概。

　　至于那个留下的不该存于世上的孩子当然不是巴克勒会去花心思费神了。

　　如同他不存在一般，就这样将其遗忘。

　　与其说是儿子不如说是工具更为贴切于巴克勒视于萨利赫的作用。

　　事实上，无机质的萨利赫在大部分人眼中像一把冰冷的兵器。

　　也许将人比拟为钢铁铸造的兵器太过分，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在与他为敌时会发现他们所对的只是一把锋利噬血的兵器了。

　　除了菲尔娜，他是那么的毫无破绽，而现在，连这个破绽也消失了……

　　为巴克勒这个父亲的贪婪付出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的萨利赫，认为非到不得不抉择时刻才会考虑踢掉这颗绊脚石。因为除了没必要大费心思应付舆论的众口烁金外，这个世上，还留下，还在为他证明他与这世间有所联系的就是这个唯一的血亲了。

　　虽然在心境上，他本就是只有一个人……

　　“哦，亲爱的萨利赫，你一向是那么让我心安与满意的儿子，我想，这一切交给你我很放心，只是，有件事想拜托你——你可以替我去茉得哈斯城看看嘛,那里所说有些不好的事发生，我想，以你能力能充分处理这件事的吧……”

　　能让巴克勒说出“拜托”二字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易行的事。萨利赫心知肚明那是最让宝座上的男人害怕的战事——又一场暴民暴动。

　　要应付巴克勒的贪婪与奢侈挥霍，必是要以极尽可能的苛捐杂税为代价的，而这种粗弊的政治运作及未将代价降到最小化的强行施政，自然会带来不小的民众暴乱。

　　在这个全国充满节日气氛的日子里，一对父子谈论着因为不堪于重税的民众的生死——结论是：萨利赫接受了，但如何处理由他全权负责。

　　“是的，萨利赫，我听说那座小城有很多的少女，你知道，暴乱的城市总会有很多可以莫名消失的女性，你说是吧？”

　　萨利赫低下腰，淡淡地说：“是的父王，我理解了你的意思，我想，你要的，会尽快得到的。”

　　这句话让巴克勒年老皱褶的脸上纹路加深了，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丝毫不见里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