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の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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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夜狠狠地大病了一场，这些天来蝴蝶忍一直在照顾她。
“呀～谁让阿夜淋了这么久的雨呢，要不是炼狱桑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坐个几天几夜呢～”
“嗯……”近夜坐在床上，看着旁边明明是在笑着打趣自己，眼底却也隐隐泛起疲倦青色的蝴蝶，她帮自己盛粥的手看上去很稳，但近夜可以看到，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忍，你不用自责。”她平静地说道，眼见着蝴蝶低下头，动作一顿，那笑容的弧度微微弯了下来。
“是我姐姐没有选择去通知你，所以……「没有照顾好」这种事，是不存在的。”近夜从她手中接过碗，轻声道，“嘛……怎么说，现在我们两个都是失去姐姐的人了，虽然本来关系就不差，现在应该是能更加亲近一些了吧，所以……忍，就不要再去想了。”
“……嗯。”蝴蝶闭了闭眼，非常轻而无奈地笑了一声。
门突然被人刷地拉开，那张暴躁又布满伤痕，看上去有些可怖的脸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啦不死川先生，擅自闯进两位淑女的房间可是很失礼的喔～”蝴蝶微笑着说道。
不死川实弥啧了一声，将一袋东西随手丢到了近夜被子上，近夜认出那是一家很火的卖糕点的店家包装。
“……怎么，我可不喜欢吃萩饼啊不死川。”
“是芝麻团子，白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近夜看了一会儿，“还有力气吐槽，看来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该说不愧是一起做过几次任务的同僚吗……”近夜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的口味喜好，就像她也注意到这家伙喜欢吃萩饼一样。
“呐，不死川。”近夜抚摸着那精美盒子，低声道，“听说不久前的最终选拔，你的弟弟也通过了。”
“我会让他滚回去的。”不死川冷冷地说着，面无表情。
“所以才说你这性格……”近夜似乎低叹了一口气，“表面上也对弟弟温柔一点，如何？”
“……怎么？脑子还烧糊涂着开始管别人的家事了吗？”不死川嗤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现在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他差劲的语气习以为常，近夜无意识地抚摸着精致包装的边角，“因为我最近才发现，说不定当你想要温柔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不见了……这真是无情到，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人留呢……”
不死川的脚步一顿，在低哼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近夜打开了糕点，芝麻甜甜的香味扑面而来，激起了她不小的食欲，她突然想着，也许炼狱杏寿郎也会喜欢，要不要给他拿几个呢……但是最近似乎一直没见到他，这让她感到意外。
“忍，炼狱桑最近在出任务吗？”
说到这里蝴蝶突然一副无奈又好笑的样子，看着歪着头不明所以的近夜耸肩笑了两声。
“那个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阿夜，上次和炼狱先生见面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啊……虽然难以启齿，但我的确抱着炼狱桑狠狠哭了一通……”
“嗯～看来也就只是这样了呢，呀……那个人，果然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啊。”
“什么…？”
“你知道吗阿夜，那天，炼狱找我诊断了明确的血鬼术内容，那的确是一种让人有些难言的血鬼术呢，用在炼狱先生对你的上面，就更是如此……”
近夜脑袋还懵圈着，无端想起了姐姐手记上的一些内容，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答案就要破土而出了，毕竟，她不笨，也不是单纯到什么都不懂。
“虽然我及时配好了解药给他服下，但是还没等起什么明显的效果，炼狱先生就急匆匆地出去找你了呢，那个药，起作用的时间是没那么快的～血鬼术也比想象中的要强烈。那个人明明要忍受如此剧烈的欲望，却还能凭借强大的定力安慰你，陪伴你，不带有一丝邪念，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很难做到的呢。”
对面的友人还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蝴蝶忍不住笑了。
“还不明白吗阿夜，炼狱先生，可是违背着生物原始本能地，在爱着你啊。”
……
几日后，近夜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完毕，甚至还出了几个任务砍了几只不知死活的鬼来活动筋骨。她也继承了羽飼家的一切，成为新一代羽飼家家主，搬离了蝶屋，给新来的几个小伙子让位。
“啊……”
红发少年回过头，看向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性背影，银灰色的羽织在她身后随风摆动着，乌黑发亮的秀发散发出清淡好闻的花香。
“喂！！”负责照看他的隐的一员压低嗓音大叫，“不要盯着那位大人看啊！你这笨蛋！”
“……那位大人？”灶门炭治郎眨了眨眼，他不记得当初在柱合会议上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那是羽飼近夜大人啦！虽然没有柱的称谓，但是毫无疑问实力已经完全达标了！虽然人很好，但是总是没有表情让人觉得很难搭话啊！！总之你不要这么盯着人家！！不如说我不允许！！！”
“诶诶……怎么说到后来会变成这种发言啊……”炭治郎无奈笑道，然后又转过头，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了，少年忍不住低声喃喃：
“但是那个人……有着虽然悲伤，却又十分温暖的味道呢……”
……
近夜看着眼前大大的府邸，旁边刚正地写着「炼狱」二字，摆出了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纠结表情。
前不久她刚刚去过产屋敷宅邸，拜访主公大人。听说在姐姐的弥留之际，只有主公大人陪在她的身边。
她不觉得姐姐会提前向任何人告知自己的决意，但或许是得益于产屋敷家的预知能力吧……她真的十分感谢，自己的姐姐没有独自一人地离开这个世界。
“前段时间…家姐受您关照了，主公大人。”她单膝半跪在主公面前的庭院中，低垂着头恭敬道。
“无需在意，近夜。”主公大人奇异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安抚了近夜的心，让她不知怎的，又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日照是个坚强的孩子，直到最后，都始终微笑着。”
“……是。”
最后当她准备告退的时候，她听到了主公最后跟她说的话，虽然知道男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却无端感受到了对方平和的注视。
“近夜，”产屋敷耀哉轻声道，“还有很多的人，在爱着你喔。”
近夜脚步一顿，不禁咬了咬下唇，这个人到底为什么，总能说出对方想要听到的话呢……她转身，向着主公深深地鞠了一躬，离开了产屋敷宅邸。
之后便顺道来到了炼狱家，虽然好像也没那么顺道……
已经好久没看到炼狱杏寿郎了，她只是作为同僚过来慰问一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没错，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慌张的，这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近夜姐姐？”
“……！！！”
炼狱千寿郎意外地看见这个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人突然被自己吓得炸了毛，不禁也被吓了一跳。
“是来找哥哥的吗？”但是少年还是温柔地问道，装作对对方刚刚的失态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啊、啊……”近夜的耳尖红了，“作为同僚，来看望一下炎柱，当、当然……如果炼狱桑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行告退……”
“怎么会呢。”千寿郎绽开了大大的笑容，这小太阳简直要刺瞎了近夜的眼睛，“近夜姐姐的话，哥哥就算有事，也一定会挤出时间来的！”
【不要连你也说这种奇怪的话啊……这样的话，就好像周围的人都知道，就我一个，像傻瓜一样……】
捂着额头跟在千寿郎身后进了大门，近夜无奈地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偏离她的预想呢，要知道，她可是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看姐姐与炼狱杏寿郎喜结连理的准备啊，连那天晚上自己应该躲去哪里消沉都想好了。
“请在这里稍微坐一会儿，哥哥一会就过来了。”千寿郎乖巧地给近夜拿来了芝麻团子，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近夜，笑眯眯地没有说话。
“谢谢。”近夜拿起一颗团子，“嗯……我是脸上有什么吗，千寿郎？”
“啊……不是，不是这样的！”少年突然局促地挠了挠脸颊，他的脸有些红了，“只是…有时候看着姐姐就会觉得，与母亲的感觉有些相似呢……”
近夜一愣，连团子也忘了塞嘴里。
“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对母亲的印象已经不剩多少了，但是……隐隐约约地，感觉近夜姐姐的气息，可能就如同母亲一般吧……”
近夜的芝麻团子掉了，稳稳地掉回了盘子里。
“……就是这个。”她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千寿郎歪了歪头不解，但是近夜突然凑近了他的耳边，睁大了眼睛。千寿郎不禁一阵紧张，感觉今天的近夜姐姐好像总有哪里不对……
难道是发了那么久的烧，真的会把脑子烧坏吗？
小小的少年真心的为她感到担忧。但是近夜可没想到对方是这么想她的，还沉浸在自己的新思路里。
“所以说，是因为我与瑠火夫人有些相似，炼狱桑才会对我抱有好感，不对，是你们会觉得他对我抱有好感，事实上那些都只是普通的上司对下属的照料而已……嗯，这么一说的话，似乎完全没有问题啊……”
“不，这问题可太大了呢！”
还不等千寿郎颤巍巍地阻止近夜继续说下去，爽朗又大声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传来，似乎是刚出完任务回来，还整装着的炼狱杏寿郎双手抱胸站在懵逼的两人面前，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那气势却怎么也不如以往的平和。
近夜僵住了，千寿郎找准时机悄悄说了句没人听得到的离场语，一下子没了踪影。
“……炼狱桑。”近夜一下子站起身，“请问！身体怎么样？我是说，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啊虽然见不到也是正常的…我听忍说了……那个，所以还是想问，您的身体……”
“嗯！已经完全恢复了！”炼狱杏寿郎大声笑道。
“是吗！那这样真是万幸！我就先告辞了！”近夜紧张地连声音也不自觉被对方带地响了起来。
“关于刚刚的那个说法，我有必须要纠正的点。”炼狱杏寿郎看到近夜突然僵住的脚步，继续说着，“所以，希望你能听完。”
近夜沉默片刻，老老实实地转身面对男人，低下了头，炼狱杏寿郎能看到对方已经变得通红了的耳尖，这真是许久不见了。
“那一次的血鬼术，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所以，希望你也别放在心上。”
“……嗯。”
“因为不管怎么说，只要是面对喜欢的人，有那种反应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血鬼术只是把它放大了而已！”
近夜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这个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眼神怎么看上去还是如此澄澈，如此正直？就好像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奇怪的元素在里面一样。
“还有！你与我的母亲，一点也不像！”炼狱杏寿郎无视近夜震惊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我的母亲是位伟大的女性，一直都非常沉稳，严肃，认真，又非常地温柔，是个教导了我许多东西的人，近夜你，还没有到达这个程度。”
“……嗯。”近夜一时也不知道对方这算不算在损自己了。
“所以！”男人的声音突然中气十足地响起，“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这份「好感」！对你的这份喜欢，是十分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绝不是因为任何外在的理由而产生的！如果你因此误解了我，真的会让我十分困扰！！”
在一阵沉默中，近夜的脸开始逐渐升温、变红，她慌乱地移开眼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响亮的告白呢……然而当她准备好再次转头向炼狱杏寿郎看去的时候，发现男人的脸竟然也红了，眼睛也没有看向她，反而直视前方，不知道在看哪里。
“……喂！你、我是说您！为什么会脸红啊！！”
“呀，就算是我，说这些话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呢！”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啊！”
“因为大声地说出自己的爱意，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
“而且，对于我们这些剑士来说……”这下，炼狱杏寿郎的眼神看向了还通红着脸的近夜，温柔地笑了，“这是一件远比悲伤，更加重要的事情。”
近夜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地击中了。
对于他们这些不知下一秒会有什么遭遇的鬼杀队剑士来说，生命是短暂而又可贵的，他们的终点不似寻常人一般漫长、看不见尽头，而是始终奋战着、奔波着，在任何事情与决定上，都没有如常人般，可以慢悠悠思索享受的余地……
所以，爱意与感谢，都要尽快地说出口才行，在生命消逝之前，在感到悲伤之前，要抓紧，所有的时间……
“所以……”
“你果然，也是很狡猾的一个人，”近夜出声打断男人的话语，抬起眼，耳尖已经充血到不行，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像是打定主意要豁出去一般的坚毅，“明明早就知道…我会是什么回答。”
她突然迈出脚步，往炼狱杏寿郎的方向毫无迟疑地大步走了过去，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拥住了他。
“我当然也是一样的心情，非常非常喜欢你！杏寿郎！”
“……是吗，”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迟疑，炼狱杏寿郎回抱住了她，笑容中带着些许红晕，灿烂地绽开着。
“唔嗯！我很荣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の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