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个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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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意外？”
“这第一个意外，萧阁主没有派养子萧逸之参战。这第二个意外，比武的日期提前——据传当时景公子所练听雨剑法第六级正在收尾，只消三日的运功便可过渡到第七级开元，可逍遥阁与虎啸堂没有给听雨轩这个缓冲的机会，景公子也因此放弃了参战。这第三个意外嘛，经过前两个意外的铺垫，江南第一少侠之称本应毫无悬念地落在越少诚身上，可是——月君影出现了。”
“这就叫‘后来者居上’。”
“非也非也，其中深意外人难窥啊！月君影并非逍遥阁一手栽培的弟子，他本是蜀中道人的徒弟，那蜀道人和萧阁主早年有些交情，十年前在滇南探望故友返乡途中死于心疾，临死前留下遗书将徒儿托付给萧阁主。月君影在逍遥阁修习武艺的六年里，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在与越少诚的比武中胜出。话说当日，两人从朝阳初升打到夕阳西下，整整一天都难分上下，可就在入夜时分，月君影趁着夜色的掩护，以飞月镖击伤了越少诚，结束这场少侠之争。”
“这就叫‘以智取胜’。”
“咳咳，你呀！什么跟什么啊！那飞月镖不是逍遥阁的功夫，是月君影在蜀中所学。按理说，这样的取胜，根本不能算在江南比武之中，不过是越老堂主大度，当着众人面说了‘吾儿技不如人’云云，最后这第一少侠的名声，才花落月氏君影。自那以后，逍遥阁就鲜少有萧逸之的消息传出。这些年来，逍遥阁行事高调，在武林声望越来越高，其首推的竟不是自家子弟，却是这后来者月君影。”
“这不正说明了月少侠比起那萧二代更是可造之材呗。”
“……可事后有传言，比武之日之所以会提前，都是月君影搞的鬼，他懂得星象之术，暗中说服比武的承办公证方，将比武日期敲定在当月月末，比听雨轩提请的时日提前了三日。”
“果然，‘人红是非多’，月少侠凭自己的实力赢得尊名，那些不服气的人啊，啧啧，总是爱在背后嚼舌根，何必理会他们呢？”
“景公子恐怕也因此而瞧不上月君影吧？”
“哎呀，景公子为人淡泊，不会计较这些名与分啦。”
“……丝丝啊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有见过哪个大族子弟不在乎功名，哪个世家子弟不在乎荣耀的么？就算他本人不在意，也经不住世人的指指点点，更经不住他身后的家族所施予的强压啊。”
“我？挺聪明的呀。你看嘛，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例外啊。”
“……那是因为你是女儿身——”即便如此，你也逃不脱身家的束缚。后面那句话，林千木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认为，残酷的现实，是凌丝羽这种小少女暂时不会懂得的，她也不需要了解太多，只要能够好好地活在凌家与林家这两棵大树的庇护下。
少女望着有些分神的白衣公子，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觉好笑。
“听雨轩景轩主景夫人到。”声若洪钟的高音再次响起。
锦绸华服高玉冠，中年大叔很不同。不像江湖人士，倒似江南士人。
少女望着高台上的景轩主，却未见其子身影，寻思着要不要等下抽空潜到听雨轩旗下问问景公子的情况。
“诸位武林义士，承蒙抬爱，多年来，江南三大派一直有我听雨轩一席之位，而今金陵之会，我听雨轩自当不负重托，守诺出席。然日前吾儿连番遭袭，身受重伤，吾徒小姝亦险些武功尽废，我轩原定景煊，小姝，雯尔三人参与比武，可直至今时，我煊儿与小姝仍卧床养伤，实不能前来再战。我夫君本已万分担心吾儿身体，会盟之日又迫近，夫君唯恐缺席金陵之会而引来同道之人指摘，这两日来，忧思甚重，急火攻心，旧病咳疾再犯，来势汹汹，昨夜咳血之后，竟不能言语，然则夫君坚持到场，负荆请罪，烦请诸友人海涵，谅解我听雨轩暂退此次会盟。”
红缎袍，高髻簪，言语清亮而不失威严。因是侧对着，少女看不清景夫人的表情，这一席话却使台侧的众人炸开了锅，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景夫人，你们这临场退出，也太不合适了吧？”少女这边的一中年看客大声嚷嚷道。
“就是啊！”
“就是就是！”
数人附和声起。
哪来的幺蛾子！见是看客这么说，少女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觉这看客简直是拎不清自己的角色。“这位大伯，要我说，我等乃江南武林请来大会的观客，不是比武的参与方，大伯您这样突兀地插话，才是不合适吧？更何况，景夫人方才明言轩主因忧思过重以致咳血失声，大伯您不仅不关心为信守承诺而挺着伤病之躯前来的老轩主，还这般厉声厉色地质问景夫人一弱女子。诸位倒是评评这是何道理？”
少女一口一个“大伯”，硬是把那中年看客讲成了一位不明事理、倚老卖老的老伯伯，气得那看客眼睛都绿了。
“你一介女流，瞎说什么？轮不上我插话，难道就轮得到你这小女子了？老子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还多，孔老夫子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的就是你这不识时务的——”
“说的就是尔等不识大体的小人。”少女打断“大伯”的话，冲着“大伯”及其身边的“小人”喊道。
“你，你——”
少女与看客的争吵，成功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眼见转移众人视线的目的达成，她便向身旁的公子舟眨眨眼，故作哭泣状。
“夫君！”
“哎！”白衣公子笑若春风。
少女心知这家伙儿又在占便宜，滋滋牙，暂且不理会他的得意，只是向众人抛下一句更狠的：“呜呜，本以为江南民风开放，对待弱女子亦是宽和礼让，却不想才嫁来江南不久，竟在盛名远播的金陵之会上遇到如此鄙薄女子、粗鲁不化的乡野村夫，小女子不才，实不忍与此人同列。夫君，我们走！”说着，少女凑近公子，看似抓着他的衣裳，实则食指与中指钳住他的臂肉。
“啊——这个，我们走……”公子的脸上转瞬写满了疼痛。不知道都以为他是因为心疼夫人而露出这样的表情。随后他一副怒气欲发的样子瞪了瞪那看客，而后又看向北面的红旗。
赤色锦旗下的一位袈裟老者发话了：“公子留步，二位请留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个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