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派之丝丝心动》涂山希未

33、天虹风云

　　洛阳城。
　　林将军府。
　　“将军，少爷信上可提及少夫人下落？”
　　“他们在金陵会合了，不过千木在信中言，江南路蛇头帮作乱不断，听雨轩景公子又连番被袭，他担忧江南局势，决定暂时留下以便暗中调查。”
　　“凌二爷那边，我们如何交代？”
　　“这样，你到凌府走一趟，代为传话，就说千木携丝羽在江南游玩，过些日子返京。”
　　“是。”
　　“千木在信中还说，要我们派人留意绣兵门的动向。”
　　“这民间的三大兵门，一直是今上的心腹之患，今上有意裁之，定会拿绣兵门率先开刀。”
　　“是啊，这江南承平日久，绣兵门早就该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滇南与北疆常有战事，滇兵门与阳兵门也同样没有存在的理由。”
　　“我这就请旨今上派刘都护遣兵前往金陵协助千木。”
　　“老爷，这刘都护，怕是不妥吧。刘都护是您的门生，这江南路禁军统领是您的同年，江南武林又多有您的故交，今上少年老成，心思颇重，恐怕——”
　　“今上对我们林家，还是十分倚重的，再者，千木与今上情同手足，此次江南之行非同小可，只有派我们信得过的人我才放心啊。”
　　金陵山下。
　　仰高，层云浮动；望远，人潮涌动。
　　“我的天哪！这哪里还能成得了面团，进去再出来，直接大饼出炉了。”
　　“考验轻功的时刻到了。”白衣公子悠然笑道。
　　“那你还骗我穿罗裙！”来时换的一身流云轻裳，少年又变作了少女。
　　“没办法，谁让你现在的身份，是‘舟夫人’呢？”
　　“呵呵，你倒是变只船儿，划过人海，载我过去？”
　　“舟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公子舟自然义不容辞。”说着，白衣公子一手揽过少女的腰身，腾空一跃，凌驾于人海之上。
　　“公子舟以身为船，舟夫人可还满意？”
　　待平稳落地，白衣公子俯身在怀中少女耳边呢喃，少女只感那怀抱更加紧了，仿佛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便摇手一个转身，于三尺开外之地立定。
　　“天舟坞庄公子舟携舟夫人入场。”高音顿起，声若洪钟。
　　少女心中一惊，发觉自己已身处比武场中。
　　碧石高台，青烟缭绕。
　　与高台齐平的北、东、西三面，皆排有座位，桌椅依序而摆，乌木锃亮，显然是用心新漆过的。
　　白衣公子轻挽衣袖，含笑间便将少女请入座中。
　　甫入座，那高音再响，“丐帮金陵分舵舵主江啸天入场。”
　　“他们是怎么认出不同人的身份的？又是怎么确定你就是‘公子舟’的？”
　　“武林会盟之时，来者的衣着通常很有辨识度，丐帮就不用说了，右前方那位华服上绣着佩玉纹饰的公子，便是玉锦山庄的少庄主苏英麒。”
　　“那你——”少女打量着公子舟的一身白衣，这才发现上面竟有墨色线条勾勒出的舟形图案。
　　白衣公子因见着少女泛红的脸颊而狡黠一笑。
　　“你看那红色锦旗，代表的正是公证方，右侧为少林，左侧为武当。”少女顺着公子舟所指的方向，看到高台正北着实摇挂着一抹红。
　　“东面的列席乃参与比武的江南门派。南侧的入口在大会开始后将关闭。而我们所在的西面，均为受邀的观客。”
　　少女朝东边望去，目光在台上的座席扫了一圈又一圈。
　　“真是奇怪，逍遥阁那边，没有月少侠，听雨轩那里，没有景公子，这大会马上就开始了，他们怎么还没来？”
　　“兴许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入口尚未关闭，且等等看。”
　　“嗯。那绣着猛虎的旌旗下坐的，可是虎啸堂的人？”
　　“你竟能看清那旌旗上绣的是猛虎？”白衣公子不可思议道。
　　少女白了他一眼，“书上看的，行不行！”
　　“哈，确实，哪里有虎啸堂的出现，哪里便会悬一方猛虎旌旗。”
　　“如果月少侠缺席，景公子又因伤而不能参加，那岂不是会让虎啸堂捡个大便宜？”
　　“虎啸堂少堂主越少诚本就是少侠一辈的翘楚，未必会输于月君影与景煊啊。”
　　“胡说，月少侠明明就是江南第一少侠，景公子嘛，肯定也不比那越少诚差。”
　　“你可知，月君影这‘江南第一少侠’是如何得来的？”
　　“当然是行侠仗义次数多了，声名远播呀。”
　　“噗——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月君影高居少侠排名前三甲。”
　　“你是说，天虹风云榜？”
　　“你果然是知道的。”
　　废话，长这么大，连“天虹风云榜”都未曾听过，那我凌丝羽岂不白混了。
　　天虹风云榜，是武林高手的排名榜。除武艺上的对比外，入榜的前提中还有一条，是看人品。所以这风云榜，不但武功不入流的进不了，行事不入流的同样进不了。风云榜明文虽无年龄上的限制，不过四十不惑以上的大叔大娘们基本上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榜上的少侠排名虽常有变动，但前三甲可是轻易不会变动的。
　　对于榜上前三甲，其名，凌丝羽是熟知的，但其中诸多曲折之事，一直身在京都的凌家大小姐着实不是很懂。
　　她最清楚的，还是杨千帆。
　　江北杨千帆乃少林还俗子弟，得习少林内功，又使得一手家传的如风玉剑，稳坐江北第一少侠宝座多年。只是这少室山下高人不少，到底是哪位大师的嫡传，她并不知晓。而那所谓家传之剑，其实要紧的是那套剑法，传闻世上任一柄剑，到了杨少侠手中，一提一挥间，便可展剑如风。
　　总而言之，杨少侠，是个谜。
　　而近些年，他的行踪，更是个谜。
　　早些年，陕北大旱赈灾、江北流民安定、蓬莱海寇平定等诸多家国大事，杨少侠的身影都未曾缺席。
　　其功，卓然，其人，亦卓然也。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杨千帆已销声匿迹长达三四年之久，也未被风云榜除名的缘由。
　　凌丝羽想来，这江南第一少侠月君影、西域第一少侠雪叠山，既然能和江北第一少侠杨千帆齐名，那么他二人在这风云榜上高居前三甲，也定是理所当然，所以也就从未深究过其中的玄机。
　　“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风云榜到底怎么了？”
　　“不是风云榜怎么了，而是月君影因成为江南第一少侠得以入榜，凭靠的是四年前那场比武，可他却胜之不武。”
　　“什么意思？”
　　“你可曾听闻过‘江南三少’？”
　　“这个当然！是听雨轩的景公子，虎啸堂的越公子，逍遥阁的，逍遥阁的……”
　　“萧逸之萧公子。”
　　“哦，对对对，主要是这萧公子在江湖上没什么作为，我对这个人印象不太深。唉，不过话说回来，他恐怕也就是沾了姓‘萧’的光。就像你，沾了光姓‘林’的光。”
　　“说得好像你没有沾了姓‘凌’的光似的。”
　　“你……”少女本想影射林大公子哥，却不曾想自己竟也被拉下水，恨恨地咬牙。
　　“四年前江南第一少侠之争，这个头衔，不出意外本应落在三少的头上。然而却出现了三个意外。”

作者有话说

　　应该猜得出杨千帆的身份罢朋友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