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74、新朋友

　　在拉梅多的带领下，朵很快就看到了森林南部的精灵领地，一条波光粼粼、不断蒸腾出光华的河横亘眼前，河流宽广如海，不见对岸，河水从西方流出，往东方流去，被从遥远古代就存在的空间结界所包裹。一旦河流上出现试图渡河的人，虚空中就会浮现出精灵语的警告。
　　拉梅多告诉朵在人类语言中这句话的意思：
　　精灵之友，渡河如归；精灵之敌，深海为归。
　　正当他们面对结界各自思考如何过河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们一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笑眯眯的男人手持法杖，从树后走了出来。他说：
　　“持有精灵信物的精灵之友渡过此河轻而易举，如同归家一样将会受到精灵最热情的招到，所谓宾至如归，但是如果是强行渡河的人都会被精灵一族视为敌人，被这眼前这条河流吞没，尸骸被冲入大海。精灵称这条河为友人之河，但是许多想要闯入精灵领地盗取宝藏的窃贼们把这条河成为亡灵河，河水卷走了他们太多同伴。”
　　朵仔细端详了一阵儿来人，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相当质朴，但是材料却是相当上品，其坚韧甚至可以和梅多拉家族的衣物一较高下，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手里紧紧握着的黑色金属法杖，法杖修长，几乎到了这个人鼻子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应该是某种未曾见过的魔法阵，法杖顶端环抱着一枚水晶，水晶是鲜明的紫色，就像天空的极光。
　　“说明自己的名字，是应有的礼貌。”拉梅多率先说话了，朵心想拉梅多依旧这么奉行他的优雅——我可以优雅地冒犯所有人，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冒犯他。
　　来人愣了一会儿，而后笑了起来，朵这才发现这个人无论笑与不笑，眼睛都会眯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抱歉，是我的错，我叫凯瑞特·莱特。”
　　拉梅多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用一个相当意义模糊的眼神表达了他的意思。
　　凯瑞特看起来有些迷糊，朵无奈地接下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如果刚刚的算是对话。
　　“他叫拉梅多·梅多拉，我叫朵——”朵迟疑了一下，看到凯瑞特正透过眼睛小小的缝隙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朵·梅多拉。”
　　凯瑞特一副了然的神色，说道：“二位看起来就像是伴侣。”
　　朵笑了笑，没有接下这个话题，她继续说道：“难道从来没有人渡过这条河吗？”
　　“这么多年，总是有一些天才可以做到的，只是从来没有哪个天才会和我们分享他的秘密，没准儿他只是凑巧捡到了遗失的精灵信物。”
　　“这个笑话很动听。”拉梅多突然插嘴，朵这才想起来刚刚拉梅多一直在摆弄一些奇怪的东西，不时会吸引凯瑞特的目光，朵看向拉梅多，只见他手里捏着一个晶石，而后丢给了朵，朵发现这和凯瑞特法杖上的水晶十分相像，但是成色相差不少，拉梅多无法短时间复制的水晶，朵看向凯瑞特，眼神不由又多了几分警惕。
　　“真是神奇，如果诺瑞斯水晶这么容易人工制造出来的话，我就不需要倾家荡产打造这个法杖了。”凯瑞特显得毫无戒心，越是这样的人越危险，只有他认为你没什么威胁的时候才会这样肆无忌惮，这个做派就像拉梅多一样。
　　“你找到我们显然不是为了聊天，如果你是为了借助我的力量实现你自己的欲望，那么你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可以。”拉梅多说道。
　　“我只是觉得我们或许有共同的目标，也许可以互相帮助。”凯瑞特继续说，他的姿态很轻松，一副毫无保留的样子，让人感觉很亲切。
　　“我不觉得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或许我可以帮你掩盖你身上混杂的气息？你看起来长得和圣精灵里的暗族一模一样，但是气息却又混杂着人类独有的特点，你是一个混血？被遗弃的混血？混血很受到两族人人的歧视，我可以帮你掩盖掉其中一部分，嗯，就是人类的那一部分。”
　　朵想起来之前在超越之城也有人这么问过拉梅多，她知道列不列特是以精灵为参考创造了血族，但是她没想到，血族居然像是人类与精灵的混血儿。
　　拉梅多难得地皱了皱眉，绝大多数情况下拉梅多无论嘴上说着什么样的话，表情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他看向朵说：“或许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之前你不也是认为我是和人类‘杂交’才出现的品种？”
　　梅多拉家族每一个血族都杂糅了各种力量，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不认为自己是“杂种”，在他们眼里，血族就是血族。
　　凯瑞特听到拉梅多的话以为是一种撒娇式地抱怨，反而对朵说：“你的爱人看起来很依赖你，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朵再次回以微笑，没有说什么，诺瑞斯的人们认不出他是血族才是好事，会少很多麻烦。
　　凯瑞特自说自话地就加入了他们，完全不考虑拉梅多话语里的不需要，反而很热心肠地提供有关精灵和这条河的信息。
　　他们三个对着这条河坐了三天，凯瑞特提出了各种设想，都被拉梅多毫不留情地否决了，拉梅多称他的提议都是在讲一些不痛不痒的笑话，拉梅多没有明确的自我，总是在面对不同的人时表现出不同的行为特征，面对凯瑞特，他表现为无端地挑衅。
　　拉梅多明白了凯瑞特不会轻易离开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实施他的计划。
　　拉梅多使用了黑炎攻击了河面，无数携带着攻击性地符文一一浮现，在攻击了相当长一部分时间后，他收了攻击，看向朵，朵表示已经完全记住了。
　　之后，他们就在这条河前住下了，一住就是大半年，凯瑞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的方法居然是破解结界，拉梅多对魔素和魔力流动的掌控本就让他震惊，朵的过目不忘也令人羡慕，但是最令他想不到是，他们只需要七个月的时间，就破解了精灵结界的构成方式，而后花了七天的时间就推导出了破坏的办法。
　　其中百分之七十的工作几乎都是拉梅多做到的，而拉梅多的手法更是让凯瑞特赞叹不已，因为他完全看不懂拉梅多近乎神异的思路。
　　对此，朵只想说，对于一个已经活了四百年，不眠不休研究各种奇怪东西的血族而言，做到这些事情似乎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他握有列不列特和白金隐者的所有传承，从诺克那里学习到了许多妖精的传承，对于拉梅多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创造神话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这需要时间，当然精灵的这个结界并没有凯瑞特看到的那么容易破解，拉梅多只掌握了其中的百分之五十，后面的内容更加深奥，他也需要更加长的时间才可以，不过这已经完全能够达到拉梅多想要的震慑效果了。
　　这一天，他们三个站在河岸，拉梅多再一次发动了对河面的攻击，精灵的警告再次显现，但是显现之后就开始不断消解，等到第一句“精灵之友”完全消失的时候，意味着精灵的结界也已经崩溃了十分之一，河面上驶来了精灵的船只。
　　看起来在河水的光华中如同神明降世一般的精灵们面色庄严肃穆，对他们发出斥责：
　　朵没有学会精灵语，但是拉梅多和凯瑞特都会。
　　“你们居然破坏精灵一族最伟大的遗迹之一，精灵之主会予以你惩罚！”凯瑞特相当自觉地为朵充当起了翻译。
　　“这是我的敲门声。”拉梅多回答，“当然声音可以更大一些。”
　　拉梅多与精灵们遥相对峙，他猩红的眼睛里色彩莫名张扬，银色的长发系着缀有渡色的发带，渡色在感受到魔法的波动时不断变换色彩，现在正流淌着金色的光华，朵仿佛被吸入了妖精的眼睛一样，屏气凝神地盯着拉梅多，她的恨意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凯瑞特晃了晃朵，问道：“你们真的是伴侣？”
　　朵回过神来，笑了笑，继续看向拉梅多，随口说道：“是啊，我很喜欢他，有我最喜欢的脸，最喜欢的锋锐高贵的优雅。”
　　“但是你刚刚盯着的也是他吧。”
　　“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个比赛，我输了，想起来就令人生气。”
　　“只是生气？”
　　“不然呢？我说了吧，我很喜欢他的外表。”
　　“外，表，这是不是有些勉强？”
　　“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凯瑞特还没来得及回答，朵就说道，“肤浅的爱也是一种爱。”
　　拉梅多和精灵的谈判也落下帷幕，精灵决定相当“友好地”邀请他们三个进入精灵之森，交由精灵之主判决，拉梅多不在乎是不是被捆着进去的，只要进去，他就可以达成目的。
　　很不巧的是，另一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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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明一下战力水平，由于一些原因，拉梅多的战斗力水平应该是和血族真主们持平，然后由于诺瑞斯的魔法水平已经远超希罗，因此诺瑞斯的高阶战力和真主们的换算基本上是20:1左右，顶尖战力基本上都有和真主一战之力（并不代表一定能赢），精灵和妖精以及人类是三种不同的魔法体系，基本上是精灵最高，妖精次之，人类最末，但是精灵数量稀少，妖精不能随意离开无妄树，所以人类处于主宰地位，血族的基础素质基本上要接近精灵，这个刚刚出场的人物是诺瑞斯接近顶尖战力之一，因此和拉梅多比只能算是稍逊一筹。
以上基本是对之后内容的一个解释，怕自己写的不够清楚，也算做个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