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57、重整旗鼓

　　面对绝对力量的压迫，贵族们一起选择了明智的自保，没有一个人对爱丽丝的决定做出质疑，教皇为了挽回教廷的威严，向外宣称教廷为了希罗与涅瓦的人类的未来，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与猎犬一族结盟。
　　因为猎犬一族的支持，希罗的战士很快就有了很大改变，他们的整体实力都上涨了一倍左右，而且天使们也在圣者们的指导和调节下实现了力量的再次跃迁，这一次希罗重整旗鼓，想着乌托而去，他们的目的是消灭吸血鬼！
　　无论是粮食或者是魔法和武技知识，猎犬一族几乎是倾囊相授，这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支持结盟。
　　猎犬一族虽然武技超群，但是他们对魔法的理解没有高于希罗太多，尽管如此仍旧提供了数量惊人的各种魔法石，猎犬一族不会使用魔法，但是对于魔法石的使用还是相当成熟。利用魔法石可以轻易释放大量魔力，造成伤害，也可以将人力从启动大型魔法阵中解放出来。猎犬一族举其领土全境之力，提供了令希罗大开眼界的财富，让希罗所有的贵族都觉得囊中羞涩。
　　朵向皮尔斯讨要了许多魔法石。
　　皮尔斯不像希罗贵族一样，他对朵毫无仇恨，反而因为她出色的实力格外青睐。而且，他完全不相信朵生育了拉梅多的孩子，涅瓦的人类与血族全都知道，血族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他们没有情感。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借助天使的力量而拥有与血族一战的实力的人。皮尔斯对朵几乎是有求必应。朵只是要了大量魔法石，在里面留下自己的魔力作为信标，而后利用这些魔法石构筑了一条只属于她自己的魔法通道，可以在短时间内回到府邸书房的一个通道。
　　为了随时能够回来查看尹杜尔的近况，为了保证这个孩子没有脱离自己的掌控。
　　如果与梅多拉家族那些单纯用作光源的魔法石相比的话，皮尔斯提供的魔法石品质算不上最好，这两种魔法石的品质存在某种程度上的本质的区别，爱丽丝能够轻易分辨出猎犬一族的魔法石完全是天然产生，而梅多拉家族的魔法石则是有着明显的人为构造的痕迹。
　　这更加印证了朵心里一直存在的猜测：就像是梅多拉家族的血族一样，梅多拉家族那些宝石、那些魔法石、那些精致又锐利的武器，都是梅多拉们在无数空寂无聊的时光中制造的东西，就像诺克制造雾海一样，他们像是捡石头一样制造着各种珍稀材料，而后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只当做装饰。
　　朵似乎猜到了拉梅多带走光之天使的原因，他对这种新的研究材料感兴趣，她和尹杜尔都是梅多拉家族的实验，他们都是研究材料。
　　她询问了皮尔斯口中白金隐者的天赋，皮尔斯说那是一种是超凡的研究与制造的能力，具体名称不得而知。
　　就像白金隐者制造出拉梅多一样，拉梅多只是像玩游戏一样制造了尹杜尔而已，而且他实现了白金隐者未做到的突破，朵不用被浸泡在血池里，也没有在生产后像杜薇儿一样死亡。
　　但是，拉梅多是利用什么方法让她能够孕育血族呢？是他口中那个利用原始之血凝聚血胎的方法吗？
　　总不可能是拉梅多真的具有人类一样的生育能力。
　　想到此处，爱丽丝放弃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她感觉到了恶心。
　　这一次希罗和猎犬一族的联军不再是单纯的从某一个方向直攻乌托，而是开始全面解放涅瓦，这也是猎犬一族的希望，他们希望人类获得全面的自由。
　　卜吉尔领地上的商人都是见风使舵之徒，真主的气息消失之后，他们面对汹汹而来的希罗军队，选择献上部分财产倒戈。
　　梅多拉领地上多是选择中立，只有少数城池一反常态爆发了抗争，或许是之前拉梅多的致胜给了他们底气，或许是拉梅多下达了新的指令，他们完全忠于梅多拉家族，忠于这些“和平维护者”们，忠于强大又擅于制造的血族，他们大多是被梅多拉家族赐予某些秘技的家族或公会，从他们的反抗中，朵知道了以前她穿戴的那些衣服和饰品的制作者是谁。
　　林顿领地上的人都平和厌战，他们反对希罗的暴行，是的，他们称这解放人类的伟大之举为“暴行”，由于林顿领地上多是被强大魔法师庇护的只属于魔法师的城邦，希罗对他们无能为力，而且林顿领地上的魔法师们只是口头上的谴责和喝止，并没有刀兵相向，因此希罗也选择绕过这些魔法师们的城邦。
　　布兰德领土的人不算多，他们都是些无所谓态度的人，他们对战争毫无兴趣，他们没受过压迫，也没感觉到需要解放的必要，但是希罗的人到达后，他们大多数都想去希罗看看，就像旅游一样。
　　夜的领土上充斥着被随时带走生命做成艺术品或者成为诗歌灵感的死亡的恐怖，希罗的到来让他们数量不算太多的人类如逢大赦。林顿的领土上是以魔法师为核心的发散型人口聚集，他们的数量只有一千万，算得上稀少；布兰德的人口只有两千万不到，也不多，但是夜族领地上的人口一直维持在一百万，因为一旦超额，就会有夜族的血族来享受屠杀的乐趣。
　　哈格斯的土地上，人类都是奴隶，他们被血族奴役和压迫，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成为农奴、矿奴或者血奴，他们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希罗被圈养的牛羊。
　　哈格斯的领民和夜族的领民都恐惧这片他们生活的土地，他们急切地想要往希罗去，哪怕是去奇米洛克那样人烟稀少的荒土生活。
　　维纳尔斯领地上的人的生活或许是最能够轻易被希罗接受的生活状态，他们过着与希罗人民几乎没有差别的生活，被信仰统治，被对神明的向往支配。维纳尔斯的七位“修女”向人民传达来自圣殿“神明”的教会，并会带走一批人去觐见神明。教会掌握着绝大多数的权利，尽管不是所有人都信教。
　　看到维纳尔斯如同一个缩小版的希罗，朵不禁嘲笑起来，相同的把戏，在哪里都屡试不鲜。同样觉得嘲讽的还有柯瑞文，他原本就对圣者毫无敬畏之心，如今这些“修女”的存在更仿佛是一种警醒。
　　柯瑞文不相信圣者，但坚信神明。
　　在涅瓦这片没有比希罗大上多少的土地上，这如同分饼一样简单地分配的领土上，每一块领地都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它们就像独立的且不相互关联的小国，彼此固守着自己的生活，延续了三千年之久。
　　希罗的工作又多了一项——帮助涅瓦受过苦难希望移民的人类实现大规模的集体搬迁，虽然冗杂的工作多是猎犬一族在进行，但是希罗总得派一些人督促。
　　反攻总体来说说是顺利的，除却梅多拉领土上的尽忠者和维纳尔斯领土狂热信教者，他们与这两方展开了激烈的战争，因为如果他们不消失或者投降的话，血族的影响将永远无法消磨。这关乎的思想层面，只有消灭对血族的敬畏，人类才能真正战胜血族。否则即使灭绝了血族，他们也虽死犹存。
　　梅多拉家族虽然在血族中以强大无匹的力量著称，但是他们的领民尤其是忠心的领民们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战力，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群科学家、艺术家、工艺爱好者或者商人，他们的力量远远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强大。与之相比，反而是维纳尔斯更令人头疼。
　　传承了两千多年的教会没有那么容易推翻。
　　但是希罗有天使，还有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朵。
　　朵或是站在后方，用箭矢带去强大的净化之力，将人类都净化，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纯洁之物，就算爱丽丝她也一样，只是因为她的魔脏与众不同而已。
　　或是手握诛灭圣剑在中间砍杀，她就像是一个疯子，就像是之前战场上的梅多拉一样。
　　战士们仿佛看到了梅多拉意志在爱丽丝身上的传承。
　　在不断地杀戮之中，朵麻木不仁地残害着自己的同族，在她脚下堆积着累累白骨，而她仗剑其上，鲜血淋漓，她突然想到了拉梅多，他也干过这样的事情，他残害着他的同族，也虐杀了许多的人类，朵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所作所为，与拉梅多并无不同。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人类。”拉梅多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曾经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用灵魂的堕落换来力量和长生，为她所不齿，她觉得那代表罪恶，但是现在面对这些仅仅是与他们观念不同的人类，她无所顾忌地屠杀着，她做着血族做过的事。
　　或许，她在这一刻知道了血族强调自己是一个种族的理由。
　　他们都是生命，只是存在的形态不一样而已。人类、血族，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被欲望所累。
　　就像朵一样，她被杀掉拉梅多的执念捆绑着，变成了冷漠无情的石头。
　　人类之间的战争很快就结束了，说到底，涅瓦的人类依靠着血族生活，他们在血族的“庇护”下丧失了真正的斗争意识，他们从未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他们就是看起来锃亮的枪尖，再好的光芒和色泽，失去了血族，他们依旧是连纸都捅不破的蜡。
　　人类再一次，直面乌托。
　　这一次，他们将与血族不死不休。
　　真正的至死方休！
　　在抵达涅瓦的那天晚上，所有的战士都围在篝火前又唱又跳，酒水挥洒之间，鼓舞着他们最后的勇气。
　　存活下来的圣学院的战士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成为了钢铁一样强悍的人，他们想起了当初离开圣学院前一晚同样的场景，他们笑着向别人讲述他们过去的生活，战士们聚在一起互相讲述着、炫耀着。
　　有一个从贫民窟中走出，一直活到现在的战士，他叫安迪科，他讲着自己已经战死的兄弟，讲着自己想回去找到自己的母亲，想回去之后娶个媳妇……他有好多想法，从一开始只是单纯不想而死而成为士兵到现在对自己的人生有无限美好畅想。
　　朵从他们中间走过，她无论何时，都只是一个旁观者，她永远无法融入这种美好而祥和的场景，以前她要作为光明圣女保持自己的高洁，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堕落”而被众人排斥。
　　在这一刻，大家都放纵着自己，但是他们的心中却没有一丝邪恶，只有最本真最纯粹的期望。那是爱丽丝曾经最渴望的东西，也是如今陷入拉梅多的阴谋无法自拔的朵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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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了，明天我有一些事情，大概会忘记更新，所以今天会把明天的一掌也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