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51、战争再临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希罗就是必胜的。
　　这句话爱丽丝听过很多次了，之前所有人都这么都告诉她，因为希罗代表着正义。
　　现在，爱丽丝明白，他们能胜利，是因为那些在涅瓦掌握乾坤的血族们希望人类胜利，他们为了希罗胜利可以将同族一起残害。拉梅多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我，我们，有很多血族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胜利，完全的胜利。”
　　“哈格斯家族想统治人类，这毫无疑问，但是问题在于是否所有血族都希望哈格斯统治人类，同意他们把所有人类都变成血族的奴隶。很明显，吉尔布伊德就是反对者之一，人类对于他而言无足轻重，但是如果要让他为毫无收益的事情付出心力，那么他就会毫无疑问地反对。
　　“对于吉尔布伊德而言，豢养人类就是一种毫无收益的事情，豢养牛羊还可以将牛羊卖给人类换取财富，但是豢养人类除了将人类当成礼物送给一些完全不懂其价值的血族之外，他毫无收益。所以他会阻止人类被豢养这件事。
　　“那他为什么要和哈格斯合作呢？
　　“因为利益，利用哈格斯对人类的统治欲望，可以无限制地逼迫人类反抗，逼迫圣城投入更多的重视。拖圣城入局，人类必胜，与此同时，血族真主必将全面复苏。
　　“目前而言，你们并没有完全见识到哈格斯家族的实力，毕竟公爵们只是在战场上冷眼旁观，五个城主也只能对付一个公爵，哈格斯家族有五个公爵，而亲王罗麦尔斯，你见过，你觉得凭你们教皇能一个人毫发无损地击伤他吗？
　　“你们只有两个取得胜利的结局，一是帮助吉尔布伊德将这场戏演到底，拼死抵抗即将来势汹汹的哈格斯家族，然后圣者们被逼无奈向所谓圣城求援。”
　　听到这里，爱丽丝冷笑一声道；“还有一个结局，是你写的对吗？”
　　拉梅多对爱丽丝的反讽不做反应，他继续说：“涅瓦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梅多拉领地。血族为了减少彼此之间的冲突，建立了森严的领地意识，梅多拉家族不会对闯入其中的人类追责，但是我们会将闯入领地的血族追杀至死。”
　　“我们为什么要按着你的意思，走进你的阴谋中？”
　　“因为我的阴谋里，你们人类的损失最小，做这个抉择，你唯一需要舍弃的只有自己，你不是仁爱的光明圣女吗？”拉梅多善变的脸上又浮现了那一种独特的危险笑容，“而且，这是你唯一有机会杀死我的抉择。”
　　听到这句话，爱丽丝盯着拉梅多的眼睛，想在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真挚，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空洞的瞳孔。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他做出什么表情，他的眼睛永远如此空洞无物，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法从中分辨他的真实。
　　爱丽丝用了很久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她真的有机会杀死拉梅多吗？如果是拉梅多说出这句话之前，爱丽丝对自己有可能杀死他万分确信，但是现在，她对自己走在拉梅多设置好的路线上毫无疑问，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哪怕她真的有一天将剑刺入拉梅多胸膛，或许这也是拉梅多所操纵的。
　　她已经完全不相信拉梅多了。
　　可是，拉梅多这么堂而皇之地将这些消息告诉她，不就意味着他胜券在握所以才自鸣得意吗？既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拉梅多，那么她就只能按照已经写好的剧本，一步步向前。
　　爱丽丝不甘心，她真的想要将这些阴谋撕碎，将这一切都毁灭！
　　可是她无能为力。
　　很快，前线就传来了血族再次攻来的消息，而吉尔布伊德的信在更早的时候就送了过来。
　　第七真主、第十一真主苏醒，并且宣布参战。
　　爱丽丝已经可以看到燎原之势的大火燃遍希罗的每一寸土地，无数人跪在神像前苦苦哀求圣者的降临。虚假的神明降世，为人类带来救赎，血族的真主们通通苏醒，远隔重洋，在涅瓦的海岸眺望希罗……
　　从这场战争的开始，就注定了希罗的胜利。
　　如此，意料之中的胜利；如此，残败不堪的胜利。
　　自成为光明圣女之后，或许这是她做出的唯一一个真正拯救了一些人的决定。
　　爱丽丝最终决定诱导教皇走上拉梅多的阴谋铺设的道路。
　　爱丽丝向教廷报告了自己在涅瓦的“经历”，她自述涅瓦人口众多，魔法水平很高，而且梅多拉家族的领地上血族数量稀少，只有血仆存在，她知道一座空无一人的岛屿可以连接梅多拉家族的领地，他们既然已经获得了天使们的支持，就应该带着神明的旨意解放涅瓦，拯救涅瓦的人类，而非只是固守着希罗自我满足。
　　魔法水平很高这一点吸引了圣者们，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研究血族的事情。
　　教皇对爱丽丝的提议只是随便听听而已，他认为第六真主吉尔布伊德已经许诺了胜利，因此完全没必要节外生枝，毕竟吉尔布伊德和教廷做了千余年的交易，教廷的传承值得信任。
　　很快战士们就全部重返战场，这一次圣者和教皇都亲临前线，因为他们需要得到天使最新的情报。
　　但是返回战场后的第一场败局，就让教皇深刻的动摇了，对面二十只吸血鬼就轻而易举地灭掉了五百人的军队。吉尔布伊德许诺的胜利不应该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爱丽丝在乎的不是输赢，而是梅多拉在战场上明显的放水，但看情况似乎又不是放水那么简单。
　　他的魔力似乎削弱了，是因为他的心脏被封印在那个盒子里，被留在了希罗之心吗？
　　爱丽丝突然回想起之前在培科比特拉梅多所表现出来的明显的虚弱，如果当时是为了给爱丽丝一个逃走的机会，而现在，他故作虚弱，是为了给她一个杀掉他的机会吗？就像他说的一样？爱丽丝很多次都盯着拉梅多，手紧握着剑柄，按捺着攻击的冲动，她不能陷入拉梅多的陷阱。
　　教皇对爱丽丝的提议有些兴趣了，哈切斯特也无限制地表达了对女儿的支持，为了爱丽丝的丑事败露时哈切斯特少受牵连，他只能期望爱丽丝在此之前取得足够抵消罪名的功绩。圣者们、哈切斯特、爱丽丝，他们的劝说让教皇动摇了，他决定先探探虚实。
　　教皇先派了一小队人往爱丽丝说的岛屿去查看情况，梅多拉家族的血仆依旧在岛上打理着城堡，脆弱的血仆面对精锐的队伍一击即溃，人类迅速占领了这座中立岛，并缴获了梅多拉家族的船只，虽然只有一艘，但这艘巨轮足够庞大，将他们的军队装下去毫无问题。
　　血族总是期望他们的所有物都尽可能地大。
　　先遣队将消息带回，教皇反复询问爱丽丝是否可靠，爱丽丝和梅多拉都保证了可靠，维克也佐证了梅多拉家族只有三个贵族的事实，他曾经亲身潜入并带回爱丽丝，这本就是巨大的诱惑，一个梅多拉家族如今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的致命诱惑。
　　教皇分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和两位天使前往中立岛并向梅多拉家族的领地进发，从海岛一直向西，他们花了半个月终于到达了港口城市培科比特。
　　希罗胜利的号角已经吹响。
　　现在培科比特城中没有一个血族，反而是来自于人类的警惕让希罗的军队无所适从。
　　培科比特拒绝他们进入，却也没有展现敌意。
　　“光荣的培科比特，敢问来者何人？何方军队？”培科比特的高墙之上，站满了人类，他们服饰各异，职业不同，但是每一个人都饱满有力，其中站出一个年长者，他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魔法的附加却让希罗军队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从希罗而来，为了反击吸血鬼！直讨乌托！”
　　“吸血鬼？”长者摇了摇头，“荣耀血族！与之为战，深背吾德！”
　　“回去吧。”
　　“回去！”“回去！”城墙上的众人全都发出高喊。
　　“我们对人类并无敌意，我们都是人类，我们可以解救你们！”领军高声喊道。
　　“回去吧，你们的理念与我们不同，梅多拉家族的领民永不背叛！”老者发出声音，“若是执迷不悟，培科比特将予以反击！”
　　希罗的军队顿时沸腾起来。
　　“怎么可能？他们居然臣服于吸血鬼了？”
　　“他们要与我们为敌？一群奴隶？”
　　“太可笑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与同胞分离的三千年时光里。涅瓦的人类过得没有希罗想象得那么不堪的生活，反而看起来光鲜亮丽又和平富足，被血族的统治浸泡的涅瓦人类已经完全忘记了人类与血族的仇恨，反而包庇维护，甚至主动臣服献媚。
　　听到他们的嘲笑，老者举起手中的魔杖指向希罗的军队，巨大的魔法阵辉耀而起，冰雪从天而降，落在每一个军人的面前，他们看着巨大的冰锥从眼前落下，插入泥土，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是来自培科比特的恐吓。
　　“退去！”老者再次发出命令一般的话。
　　“撤！”领军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一个老者，便可以阻挡数千人，如果这就是涅瓦的实力，如果涅瓦所有人类都对他们抱有敌意，那么他们将不得寸进！
　　希罗在自己的梦境中生活了太长时间，他们的梦境一成不变，名为仇恨。而涅瓦则是在另一种假象中假寐，他们的想象太过丰富，概括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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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之前存的稿写得不理想，重新来了，就慢一点，更慢一点了，毕竟到了第一卷的结尾部分，需要慎重，当然我的考试也需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