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36、救赎之战

　　进了地下室。
　　眼前的景象让爱丽丝万分恶心。
　　血仆们正在将一桶桶血水倒入巨大的血池，红色的波纹一圈圈散开，像是一个吞噬掉一切生命的怪物。
　　爱丽丝大笑着跪倒在地，对所有的血仆大喊：“滚！全都给我滚！”
　　血仆纷纷退走。
　　爱丽丝看着面前的血池，喃喃自语：“终于，轮到我了，终于，轮到我了！”爱丽丝举起带着雾海的手，看着雾海中的灵魂，说，“我也想找一块宝石躲进去。”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或许曾经的她不该软弱，她应该在一开始就选择死亡。
　　匕首靠近了她的脖子，却在离脖子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化成灰烬。
　　爱丽丝看到自己周身腾起黑色的火焰，将她包裹在内，任何靠近她的兵器都会被消解。爱丽丝不明白这是什么力量，但是她知道，时至今日，拉梅多连她要死去的自由都剥夺了。
　　突然，地下室另一个房间出来轻微的声响，爱丽丝恍若失神一般走了过去。
　　“救救我。”里面传出了细弱的呢喃声。
　　“救救我。”不同的声音，代表着里面被关着不同的人，声音稚嫩，或许还只是孩子。
　　爱丽丝想要打开这扇门，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门的前一瞬间，无数细小的血线蔓延开来，将整个门包裹在内。
　　爱丽丝知道了，这些孩子，她无法救助，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她能干什么呢？
　　爱丽丝最后往里面看了一眼，明明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却什么都看不到。
　　爱丽丝空洞麻木地坐在血池边缘，如同在乌托的梅多拉公邸一样，只是这一次，血池里倒满了鲜血，爱丽丝的双脚浸泡在鲜血中，粘稠的血腥味仿佛无数只手，要将她拉入这血池，缀满宝石的衣裙沉入血液中，今天她穿着浅粉色的衣服，爱丽丝脑海里都是稚嫩而且微弱的求救声，她的脑子有些混乱，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血液在顺着裙子向上攀爬。
　　外面似乎有些什么声音，但是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这么，坠落吧！”爱丽丝对自己说，“就这么，毁灭吧。”
　　维克悄悄地摸近了永生妖魔，永生妖魔浑然未觉。维克拔出诛灭圣剑，圣器的气息释放，永生妖魔骤然警觉，猛然回头，迎面而来的是包裹在狂风之中的圣剑。
　　永生妖魔身后张扬起无数血线，一齐向前，汇聚成一把尖锥，抵住了诛灭圣剑。
　　维克见状，吐出了几个古怪的字符，永生妖魔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下，但是这一瞬间的停滞也可能致命。
　　诛灭圣剑击退了血线，送到了永生妖魔胸前。
　　维克突然感觉背后锋芒在即，诛灭圣剑将血线组成的尖锥击散，剑锋反转，在维克背后绕了一个圈，维克猛然转身，横握诛灭圣剑，正好接住了偷袭而来的细线，维克稍稍让步，退出了血线的攻击范围。
　　“你果然，是来杀我的。”永生妖魔对他说。
　　“我只是来带回爱丽丝。”维克回答。
　　“那么你还是得先杀了我，如果你能做到的话。”血线顺着永生妖魔的右手，变成了一把握在他手里的红色长剑。
　　维克立马一剑斩出，永生妖魔侧身闪开，房间的墙被斩出一个巨大的裂缝。
　　永生妖魔脚下发力，手中之剑砍向维克，维克接下了这一击，红色长剑又变成飘扬的血线，维克面前凝聚出风壁，血线不断戳刺着风壁，直到风壁溃碎，维克口中念诵着古怪的咒语，诛灭圣剑熠熠生辉，将血线不断斩断。
　　维克能感受到，永生妖魔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诛灭圣剑的力量越发强大，每一击，都能将房子摧毁，很快，这座房子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居住在内的人和血仆纷纷逃遁。
　　维克吟唱道：“狂风，臣服于我！”从诛灭圣剑上汇聚起越来越强大的风暴，三道龙卷风将永生妖魔围在中间，他身后的血线已经越发减少了。
　　维克的咒语终于吟诵完毕，诛灭圣剑爆发出了刺目的光芒，维克握着剑，刺向永生妖魔的胸膛，血线已经无法抵挡，只能选择攻击维克的身体。
　　米尔斯家族掌握着杀灭永生妖魔的方法！
　　诛灭圣剑刺入了永生妖魔的胸膛，他躺在废墟里，胸口不可抑制地流出鲜血，在巨大的风压之下，他无法移动。
　　“爱丽丝！”维克大声喊着。
　　没有人回应。血仆和那些人类已经消失了，或许是逃走了，或许是被战斗波及变成了泥和血的肉浆。风魔法将所有的碎石都搬运道空中，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维克立马扑了进去。
　　浓稠的血腥味冲击着维克的鼻子，维克看到浸泡在血池里的爱丽丝，她漂浮在血水之上，周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她喃喃自语，面色灰暗，意识游离。
　　微弱的求救声从门后传来，维克砍断包裹着门的血线，将门打开。
　　随后他立马将爱丽丝抱了起来，将她带离地下室。他不知道是什么把爱丽丝变成了这样，但是永生妖魔还没有死，而他现在的实力无法做到完全杀掉他，只有暂时限制他的动作。
　　维克抱着爱丽丝，迅速离开，门后的人们能不能获救，已经不是他能够考虑的事了。
　　等到维克带着爱丽丝完全消失在培科比特的时候。
　　永生妖魔拉梅多看着天上悬挂着的月亮，听到了在耳边萦绕来自诅咒的呼唤。
　　他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声音在风中被搅碎：“计划出现了意外。”
　　维克抱着爱丽丝一路跑到了距离培科比特五十公里远的山里，这是他提前找好的藏身之地，这里有他提前安置好的陷阱和魔法阵，足以保证他们两个躲藏一段时间。
　　刚把爱丽丝带到山洞安置好，维克就晕了过去。与永生妖魔的战斗并不是他一个人风光大盛，而是两败俱伤，他身上残留着永生妖魔的血线穿刺留下的细小伤口，尽管维克全力保护了自己的要害，但是从小腹穿过的一击，直接让维克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所幸永生妖魔似乎受了什么重大的伤害，他比维克先倒下，他成功了，他夺回了爱丽丝。
　　陷入自我世界的爱丽丝并没有发现外界的变化。自然，她也没有救治维克。
　　等到维克苏醒，可能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维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爱丽丝是否安好，但是爱丽丝如同木头一样僵硬的动作和空洞无比的眼神让维克无比心痛，爱丽丝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维克很想将爱丽丝拥入怀中，但是这种如同趁人之危一样的行为，维克不允许自己如此卑劣。
　　维克用尽全力呼唤爱丽丝，但是她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爱丽丝的衣裙上依旧沾染着鲜血，干结在华贵的衣服和环缀的宝石之上，像是龟裂的暗红色原野。
　　面对爱丽丝的状况，维克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他试了他能想到的各种方法，最终也无法唤醒爱丽丝。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将爱丽丝带回去，由教皇或者圣者帮助爱丽丝，永生妖魔把爱丽丝变成这种模样，维克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要将永生妖魔彻底击杀！
　　为今之计，只有立马回去，维克无法估计永生妖魔究竟受了多么重的伤，或许他已经派了手下来追他们。他有必要出去打探一下现在外界的情况。
　　维克将爱丽丝留在这里，利用魔法石刻下魔法阵，守护着爱丽丝。
　　维克将整座山都查探一番，这里除了魔兽，还没有人类或者血族接近过的痕迹。要想回去，他只有通过卜吉尔家族的船只回到中立岛，再通过中立岛返回奇米洛克，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每一个时间点都需要慎重对待。维克打算带着爱丽丝沿着山脉一路走到卜吉尔家族境内，由于上一次有罗克洛的带领，维克对离开梅多拉领地之后的旅途已经轻车熟路，一旦回到中立岛，压力就会小上很多。但是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爱丽丝神志不清，而且她的衣服太过惹眼，维克不知道该怎么掩饰爱丽丝的存在，毫无疑问，爱丽丝这副打扮会招惹麻烦。
　　维克独自去查探了他计划好的路线，幸好，这一小段路上，只有一些实力不强的魔兽，这些魔兽栖居在他们各自的领地里，并不会找路过的他们的麻烦。
　　吸血鬼和这些野兽一样，保留着领地意识，也像野兽一样毫无人性。维克想起来他听到的爱丽丝那冷漠的声音，还有爱丽丝那种孤独冷漠却又强迫自己高昂的姿态，全部，都是永生妖魔造就的，吸血鬼，一个应该在世界上消失的种族！
　　维克感受到了和父亲一样同样强烈的憎恨，对吸血鬼的憎恨。
　　维克甩甩头，想要将脑子里冷漠的爱丽丝全部丢掉，他一定会让爱丽丝变回过去那个天真又善良的模样。
　　米尔斯家族是永生妖魔的宿敌，他一定可以，战胜永生妖魔！
　　维克探好前路，回到了爱丽丝在的地方。
　　维克消去魔法阵的掩护，爱丽丝还是坐在那里，但是她的眼睛似乎恢复了一些神采，她盯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蓝色的雾海，传说中，雾海中承载的是大海的潮汐，在希罗相当稀有。
　　蓝色的宝石内，一个灵魂在玩着蛇头咬蛇尾的游戏，它茫然无辜地追着永远追不到的自己，想要握住已经走过此处却未曾停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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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维克扰乱了男主角的计划，他的计划能够如愿以偿吗？爱丽丝真的能够回到希罗吗？她该怎么面对之后的自己呢？第一卷永生妖魔篇行至中段，之后的内容或许就能看到拉梅多计划的面貌了。
他是一个情感虚无、欲望空洞的血族，他的一切行动都是阴谋作祟，而阴谋早在遥远时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