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25、囚禁的开端

　　爱丽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在这个被拉梅多的计谋包裹的空间内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直到眼泪干涸。爱丽丝对着镜子擦去泪痕，她要想办法离开，她要做一个不会惊慌失措但却拼命挣扎的猎物，她要撕破囚禁她的牢笼。
　　爱丽丝决定先确定自己的位置，确定这里的构造。
　　她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
　　门外出现了一张冷漠到极点的脸，她见到过，当初在圣彼得学院和拉梅多耳语的人。他盯着爱丽丝，冷漠的眼神像刀一样，切割着爱丽丝煎熬的内心。
　　“公爵大人不在。”
　　爱丽丝强迫自己弯起嘴角，勉强地笑起来，她佯装镇定地说：“我不找拉梅多。我只是想在这里转转，这里是哪里？”
　　“乌托，梅多拉公邸。”
　　这个看起来十分冷漠的血族似乎比爱丽丝想象的好说话。看来她已经昏睡了很久，居然已经被带到了乌托。
　　“你可以随意在公邸内行走，除了地下室。”他继续说。
　　“请问你叫什么？”爱丽丝试探着问。
　　他盯着爱丽丝，沉默了下去。
　　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话，等了许久，爱丽丝决定不再和他交谈，她刚刚绕开眼前的人，往外面走去，就听到他说：“作为脆弱的人类，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爱丽丝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在蔑视她，却又似乎是在劝告她，可是他的声线和音调都是那么冷漠无情。
　　爱丽丝停顿了一下，这种沉默许久，在你耐心耗尽之后却突如其来的回答，似曾相识。拉梅多似乎也有这种爱好。或许他和拉梅多一样，也算得上是一个有问必答的血族，尽管答案未必令人称心如意。
　　“是，拉梅多让你，监视我吗？”爱丽丝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对面的人盯着她许久，才冷冰冰地回答：“对于毫无威胁的人类，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用于无意义的监视？这里是乌托。”
　　爱丽丝出门前斗志昂扬的逃跑计划瞬间磨灭，是的，这里是乌托，血族之都，居住着的都是高阶血族，真主、亲王、大公……她出去之后就会被分食吧，但是留在这里，她难道就不会死去吗？
　　血液干涸而死和被变成工具死去，那种更为悲惨？
　　“人类真是愚蠢！”他冷嗤一声，走进了房间，他的视线仅在满地散乱的衣物上停留了一瞬，就走到房间内摆放着的一张巨大书桌旁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枚镶着红色晶石玫瑰样式的戒指，他从另一个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看起来小巧精致的盒子，将戒指放了回去，他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有些无奈？爱丽丝靠着门，悄悄地注视着他。
　　“血族的听力超乎你的想象，希望你下次穿衣服不要磨蹭太久，否则我会开门。”他走到爱丽丝旁边时突然说，语气中带着冰冷地警告。
　　爱丽丝突然有些窘迫，他一直在门外听着吗？
　　“让我换一个房间，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你们了！”爱丽丝脱口而出，她把握到了这个可以离拉梅多远一些的时机。
　　“对于苏醒的血族而言，睡眠毫无意义，况且，我并不认为公爵大人对脆弱的人类会有什么无聊的欲望。”这一次，伴随着他矫健的步伐，他很迅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而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走路的姿态也有些像拉梅多。
　　他们是兄弟吗？爱丽丝疑惑地想，但是他们的发色并不一样，容貌也大相径庭。
　　尽管这里是乌托，爱丽丝也决定想办法离开这里，最重要的就是先熟悉环境。
　　爱丽丝在房子里四处游荡，如同寻找归途的灵魂，和她居住的别墅并不一样，这里并没有随时恭候、站立一旁的仆人，但是每当她发出一丝异样的声音，就会迅速出现一个血仆。“血族的听力超乎想象”看来是的。
　　为了试验，爱丽丝站在一间上了锁的房间面前，轻轻说了一句：“仆人。”下一分钟，旁边就战立着一个低垂着头的血仆。
　　“我想进入这间房。”
　　“小姐，钥匙在公爵大人房间，我们无权取得钥匙。”是一个沉稳的男性的声音。
　　爱丽丝想起了那个书桌，匆匆忙忙赶回那个房间，在抽屉里翻出了所有的钥匙，她一并带上，往上锁的房间而去。
　　爱丽丝格外幸运，尝试的第一把钥匙就是正确的。
　　爱丽丝打开了房间，那个血仆也跟随着她。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挂满整个墙壁的不同的兵器，它们形态各异，色彩不同，数量最多的是长剑，这些长剑无一例外地雕刻着玫瑰和梅多拉家族的家徽。房间内放着大小十余张桌子，每一个桌子上摆放着或一把或几把的不同样式的兵器，其中大多镶嵌宝石或者魔法石，看起来更像是工艺品、装饰品，而不是武器。
　　爱丽丝想起来，拉梅多似乎并不配剑，但是刚刚那个血族佩戴着一把长剑。
　　爱丽丝想起来拉梅多曾经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可是德罗伊死于长剑，爱丽丝突然有些想吐，刚刚一直同她对话的是杀害德罗伊的凶手！
　　这个房间，最令爱丽丝不解的是，其中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武器散发着圣器的光辉，甚至有一些镶嵌着光魔法石的散发着圣洁的光明之辉。在陪着爱丽丝查看的过程中，这个血仆有意识地避开了这些圣器。
　　爱丽丝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圣器，希罗每一把圣器都有自己的名字，一旦注入魔力就会显示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些武器并没有显现他们的名字，这说明，他们从未被命名，当然一大半圣器并没有被注入魔力，或许这些圣器都是他们的战利品，毕竟之前战场上，有吸血鬼提到梅多拉家族高价收购这些圣器。
　　可以想到，这里陈列着多少圣器，就可能有多少希罗的前辈葬身。
　　爱丽丝默默退了出去，血仆将房间锁好。
　　将这栋房子走完，花费了爱丽丝一个下午，这座房子犹如小型宫殿，其中房间之多令她难以想象。
　　整栋房子一共五层，其中第四层还连接着另一栋七层高塔，每一层都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房间，三条走廊，一条向阳，连接着东西两个大型阳台和中间一个小的开放空间，每一层都有三四个上锁的房间，里面都像那个放满武器的房间一样，陈列这什么，有的是单纯的工艺品，有的是宝石，有的是魔法石，各式各样。那座七层高塔只能从第四层往下走，看起来是存放书籍或者是眺望风景的地方，第四层往上的三层，爱丽丝根本无法进入，因为那里没有锁，也没有通道，更没有楼梯和门。
　　爱丽丝回到了房子里，去往了地下室，地下室被锁着，但是她手里的钥匙并没有相匹配的。
　　爱丽丝十分疲惫地回到了那个房间。至于为什么爱丽丝没有去别的房间，那是因为除了这个房间，别的地方没有床，只有棺材。说起来，有一间陈列着各种华丽的棺材的房间让爱丽丝格外发毛。
　　疲惫的身体陷入柔软的被子里，爱丽丝心想下面的是不是也是一个巨大的棺材呢？
　　爱丽丝躺了一会儿后，脱去了身上的衣服，想要换上睡衣，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睡衣的那一刻，爱丽丝突然意识到这栋房子里她还没有见到过女性，给昏迷的她换衣服的是拉梅多？！
　　正在爱丽丝思绪纷杂之时，一个血仆低着头走了进来，端着食物。由于这里的血仆都披着斗篷，爱丽丝无法辨别他们的性别。
　　爱丽丝急忙拉过睡衣，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如果您需要更换衣物的话，可以叫我，我叫麦娜丽。”是个女性的声音。
　　“麦娜丽？”爱丽丝试探着说。
　　麦娜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到达爱丽丝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服侍她穿好。
　　“您该就餐了。”麦娜丽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就餐的桌子前，将椅子放在合适的位置，让她坐下。
　　“真神奇，乌托不是血族之都吗？居然会有人类的食物，这是你们做的吗？”爱丽丝问。
　　麦娜丽语气温柔，声音纤细，毫无敌意，立马就让爱丽丝放下了防备。
　　“是的。粮食是从领地领民手中买来的，在十几年前，我还是个人类，当然会烹饪人类的食物。”麦娜丽回答。
　　“人类？那你怎么会变成血仆？”爱丽丝对涅瓦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希罗，所有人都认为人类在被血族奴役，“是因为吸，血族，对你们很恶劣吗？是被强迫的吗？”
　　麦娜丽否认了，她说：“不是的，是我，是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衰老，请求成为梅多拉家族的仆人。成为血仆，我就可以保持自己的美貌，直到三百年后寿命耗尽，但是尽管这样，即使在死去那一刻，我也是美的。”麦娜丽语气有些急切，透着一种疯狂。
　　“你可以抬起头来吗？为什么所有血仆都低着头？”爱丽丝问，“既然你是为了保持美貌，我想看到你的美貌。”
　　“不，不可以的，我们舍弃了人类的身体，甘愿成为主人的奴仆，在主人面前怎么能够抬头呢？”麦娜丽连忙拒绝。
　　“为什么？”爱丽丝不解。
　　“想要轻易地舍弃过去，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这是公爵大人的话。对于我们而言，就是永远低着头，审视自己失去活力的心脏。”
　　爱丽丝沉默了下去，看着眼前的食物，开始吃饭，自有记忆以来，她第一次，没有在进食前晚祷，而是想着麦娜丽的话，“想要轻易地舍弃过去，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这是拉梅多说的话吗？定下这样规则的血族，是不是也有什么需要舍弃的过去呢？
　　对于拥有无尽寿命的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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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现在的男主角还很和善，我是不是有些发力不足？
我也很好奇，他有需要舍弃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