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Relieve an old dream》冷平·晴天

15、第 15 章

　　门口方向传来脚步声，希尔德立即站起来，湖绿色的眼睛转瞬便印入了莱茵哈特那独一无二的身影。后面所跟着的那红发青年想必就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一级上将了。
　　“伯爵小姐已经来了。”莱茵哈特所具备的礼仪风范均是一流水准，他微笑着向希尔德点头，伸出了右手搭在身后友人肩上。
　　“我来给你介绍，这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我的顾问。”便停下口没有给友人介绍新任秘书官的意思。
　　“久闻大名了，吉尔菲艾斯阁下，承蒙您搭救家父玛林道夫伯爵。只是一直未能登门致谢……”
　　希尔德上前一步深深地弯下腰，表达自己诚挚的谢意。
　　友人的手按在肩上，吉尔菲艾斯脱不开便生生受了这一礼。他开口，轻缓的语调中自有一份无奈的意味。
　　“救出玛林道夫伯爵只是恰逢其会，实在当不起玛林道夫秘书官……”
　　希尔德一双灵慧的眼睛看清红发青年的模样自将那一丝无措收入眼底。她在心里笑了起来：男爵夫人说的全没有错呢。
　　红发青年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是柔和、沉稳。清澈的蓝色眼睛透着无所畏惧的坚定，是一个让人一见便生出好感的人物。
　　……而且，又相当受到公爵的信赖。这个红发青年未来的人生之路让人一目了然，会继任帝国宰相的尊位也说不定。
　　希尔德直起身体，视线再移到一旁的金发公爵身上。
　　莱茵哈特这时收起笑容，以一贯的淡然表情做出指示。“请继续你的工作，伯爵小姐。”
　　他接着转向友人，语调中加入了一点柔和的因子。
　　“……你的座位在这里，吉尔菲艾斯。”
　　已转身走开的希尔德，微皱了一下眉。
　　***
　　总参谋长所持的观点，也并非全无道理呢。
　　偶尔抬头，便能望见房间另一头赤金的二人和谐紧密地处理政务的身影。
　　即使是从小的朋友，走到了现今的地位，仍保持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亲密关系，是令人觉得相当不可思议的情形。
　　希尔德是知道红发青年住在史瓦齐别馆的，同样的，在近段时间她更深刻体会到其人对莱茵哈特而言，究竟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若是红发顾问不赞同某项政令，莱茵哈特就会暂且押下重新思量，而且多半会更改或撤回这个政令。这就等于，红发的青年变相地拥有了帝国的生杀大权。
　　权力这一项，从来都是腐蚀人心的利器。拥有权力的，本身又具备了足够才华的人会甘愿一直居于人后吗？
　　而任谁都看得出来，金发的霸主对他唯一的‘朋友’没有半分防备之心。红发青年就仿如一颗藏有巨大能量的不定时炸弹，一经爆发必改变整个帝国的格局。
　　只是对此怀有忧心的人不过寥寥几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折服于红发青年的谦和有礼，不会想得更深。
　　希尔德看着以极自然也是一种很放松的姿态看着文件的莱茵哈特，心里漫上了一股久久不散的寒意。
　　莱茵哈特体内栖息着一匹长有羽翼的悍马，他就骑着它向前急驰。而控制着那条缰绳的，并非莱茵哈特自己，而是在于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只要这个红发的青年有心，他甚至可以不动声色地令莱茵哈特奔向死地……
　　***
　　伯爵小姐所不知道的是，她心中的疑虑，当事人早有了对应。
　　奥贝斯坦冷着表情提出的‘第二人有害论’不是全无作用。莱茵哈特的固执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牢不可破。
　　不过对两人存在的未来所怀有的动摇不是对吉尔菲艾斯，而是对自己。可能会有一天，自己不能容忍身边有一个仅次于自己，而且妨碍自己实行自我意愿的人存在。
　　此后让友人尽可能地得到更多更高的权力，令他拥有即使是帝国皇帝也不能轻易动摇的地位。这就是不允许那样一天的到来，信任红发友人更甚于信任自己的莱茵哈特所想到的办法。
　　这个决定，就算是了解金发友人更甚于了解自己吉尔菲艾斯也还不甚明了。
　　恐怕也是奥贝斯坦的始料未及——
　　他的‘正确’的理论带来了一个适得其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