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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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之后直至年底，程奕清的心中冒出了很多想法，她又开始参加闺蜜的聚会。
女性好友之间的联系紧密程度，跟她们与老公/男朋友关系的紧密程度成反比。这些闺蜜刚结婚那两年，她们几乎是音信全无，直到孩子两三岁了，婚姻的琐碎渐渐凸显出来，她们才又开始聚在一起相互吐槽。
曾经，程奕清是被她们催婚的，现在程奕清是被她们羡慕的。
“所以你真的要找个小那么多的男孩子吗？”闺蜜林芳年一脸八卦的表情。
“我只是想要脱离陆廉时的感情束缚，说真的，过去那么多年，身边也出现过各种各样优秀的男人，可没有一个让我心动的。”程奕清窝在布艺沙发里，抱着抱枕，这家茶社是其中一个闺蜜赵默的，现在成了她最喜欢蜗居的地方。
“啧啧啧，还是年轻的□□香啊！”林芳年感叹道，“我要是遇到个帅气的小奶狗，我也会动心，可是上哪儿去找这么贴心的奶狗去呢？”
“我最初只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陆廉时，后来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同一个星座的。”
“陆廉时是什么星座？”在一边泡茶的赵默问道。
“狮子座。”
“可是天蝎座和狮子座并不相配，你早就知道了。”赵默一边把泡好的茶推给程奕清，一边说。
“是不般配，可我就是栽在这个星座里了。”程奕清摆弄着手机。“告诉你们，我偷偷地找到了他都微博，看——”她打开手机。陈百川的微博上一次更新还是年初疫情期间。
“你真是好样的，这都能找到！有他照片吗？我看看！”林芳年拿过手机翻看起来。“不错啊！你看，这分明不是奶狗，是狼狗啊！”她翻看的是陈百川2018年的一张生活照，他低着头逗弄怀里的猫，干净的寸头，黑色T恤。
“翻看他的微博，我才会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你看他们年轻人，也会喝酒蹦迪，指不定也玩得很开放。”程奕清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代沟，尽管他骨子里像是挺成熟，但毕竟是生在了年轻的世界里，她不禁好奇他的大学生活是怎样的。
她上一次好奇陆廉时的大学生活，那时候她懊恼自己生晚了两年，这会儿她竟然又懊恼自己生早了十多年。“哎，我怎么总是生不逢时呢？”
“你不要这么想啊，人总是在变的，你要是年轻个十岁，搞不好就不是喜欢小奶狗而是喜欢老大叔了！”在林芳年的印象里，十年前的程奕清比她们看起来都成熟，无论是思想还是着装。她在学校里办话剧社、掌管艺术团，平时还兼职去韩企里教中文，俨然提前进入了职场的感觉——那样的她会喜欢20多岁的毛头小子吗？
“的确，如果我早十年遇见他，我就不会喜欢他，十年前的我，对年轻的男孩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那时候喜欢陆廉时，也是因为陆廉时比学校里的男生成熟得多。
“我至今都不相信，你会因为一个小12岁的小奶狗断了跟廉时十几年的纠缠。”赵默算是比较理性的人，她全程只是客观地分析，不给任何意见。
“自从我生日那天，他没有如约出现，我就真的决心跟他断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跟陆廉时本来也名不正言不顺的。”林芳年的态度则是——抓住小奶狗，年下弟弟神马的最有戏了！
事实上，程奕清的生日那天，她在家精心准备了一桌涮火锅材料，原本想要和陆廉时一起过生日的，结果他并没有如约出现，她索性便去敲了陈百川的门，邀请他来自己加一起涮火锅。
她敲开陈百川门的时候，百川显然很诧异。团建之后，他俩虽然加了微信，可一直都没有再联系，毕竟也没有工作上的往来。
“我在家里涮火锅，要不要一起吃？”程奕清说得轻松随意。要问陆廉时临时爽约她有没有不开心？一定是有的，但过去无数次的失望反而让她觉察不到内心的不痛快了。当她看见这个刚睡醒的大男孩一脸懵逼的样子时，她心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啊？”这大周末的陈百川一觉睡到了中午，被门铃声吵醒，打开门，他“仿佛”看见了程经理，但又好像不是——她穿得很居家，宽大套头毛衣和珊瑚绒长裤，长发也编成了麻花放在左边，脸上没有化妆，显得更加清纯一些。他有些懵。
“主要是我准备了太多食材，一个人吃有点浪费……”程奕清见他半天没说话，搓着手又补了一句。
“哦，行啊，那我洗过脸就过去！”他这才反应过来——程经理要请自己吃火锅！
除了火锅的食材，程奕清还准备了各种口味的啤酒和预调酒，虽是生日，她却从不点蜡烛切蛋糕，因为她也没有愿望想要许。
“好家伙，你这是要给我培训喝酒吗？”百川走进门就看见一桌的酒。
“吃火锅怎么能没有酒呢？”
“真看不出来，平时高高在上的程经理竟然这么爱喝酒，我好有荣幸被你邀请一起喝酒。”
“你嘴巴要牢，别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我俩是邻居，知道吗？”所以，此前程奕清在公司里即使碰见陈百川，也只是客气地点点头，毫无交流。
“嗯，放心。”
他们这顿火锅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两个人差不多喝完了桌上的所有酒，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滔滔不绝。
他们从工作聊到职业生涯规划，聊到马斯洛需求模型，精神的满足感，自我实现，然后聊到人生的意义，佛教轮回，姻缘爱情，宗教政治，战争与儿童……一切好像风牛马不相及，又好像每个话题都自然而然地接上了。
直到后来，程奕清回想起这个午后，觉得他们俩像极了《爱在黎明破晓前》中的杰西和席琳，有说不完的话，有很多新鲜的思想和不同观点在两人之间相互交织着、发散着，熠熠生辉。
程奕清发现，百川也不全是个孩子，至少跟她所看到的95后不太一样，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95后，他们的20多岁比程奕清那个时代的20多岁有对这个世界更多的认识与见解，或许这就是互联网一代的红利吧。
“百川，你令我刮目相看了。”程奕清已有些晕乎乎的。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有深度？”陈百川之前一直是跟程奕清抽香烟的，这会儿他倒是掏出了自己的电子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吸了一口。“也不知道这么有深度的我，将来要便宜哪个女人了。”
“深度？深度吸引不了女人，长度才可以，哈哈哈！”程奕清双腿盘在椅子上，尤为放松。
“瞧不起谁呢！用过的都说好！”他也放松地开起车来。
“用过的不就两个，没有说服力！”因为百川先前说了他只谈过两个女朋友。
“怎么可能就两个？！”
陈百川这句话说出之后，程奕清愣了几秒钟，“什么？你刚说什么？”
“什么啊？这不是很正常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百川不以为意，这些在他看来确实是件正常事，他并不是热衷于跟女孩子ONS，只是当初想尝试尝试自己能不能做到无感情的□□。但事实证明，感觉并不好。
“真有你的呀陈百川！原来你也是个渣男啊！”程奕清的观念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我怎么就成渣男了？这不是各取所需吗？”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开放吗？”
“不是，也有保守的，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就去做。况且这种事，也没有谁更吃亏好不好，有些女生还觉得睡了我这个帅哥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呢！”
“哦是这样吗？”程奕清心想，她是太久没跟年轻人接触了，确实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了，这简直要颠覆她的三观。
“那我问你，如果有个帅哥跟你说，想跟你上床，你同不同意？”陈百川想解释说，他也是被动的一方，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来说，有几人能抵挡得住投怀送抱的美女？
“我为什么要同意？”
“额……”陈百川显然没想到程奕清会拒绝，“是啊！为什么要同意！所以我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尝试一下的！”
“什么深思熟虑，我看你就是精虫上脑。”
“也不是……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不同的生活，确认自己不适合那种生活之后，我就不会再对那种生活产生好奇与向往，你看我现在就可以做到清心寡欲，心无旁骛，我以前都不会再向往那种生活，不适合我。”
程奕清在心里暗自佩服现在的年轻人有这样的见识，比他们那时候更有胆量去尝试未知的事物，也就不存在什么遗憾或者悔恨，更不存在迟来的好奇。
其实她在入职新公司之后，确实刻意了解过陈百川，他在工作上确实比同一期的新人更胜一筹，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执行力，或者是加班赶工的拼命劲，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口中描述的这样“混蛋”，或许真如他所说，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尝试过就不再好奇，便可以真正做到“心无旁骛”了。
“你怎么了？”陈百川见程奕清沉默了半晌，生怕自己发表的言论吓到了这位“小阿姨”。
“没有，我只是突然挺佩服你的，你的想法很成熟，是我过于幼稚了。”
“你哪里幼稚了，只是想法不同罢了！”百川继续吸着电子烟。
“对了，你这个电子烟跟真烟有什么不同吗？”程奕清的思绪突然就转移到电子烟上去了。
“这个没有焦油，只有尼古丁。”
“那口感是一样的吗？”
“给你试试？”百川直接递过来给程奕清，这让程奕清又发愣了，想着这不过只是年轻人普通的社交方式罢了，便接过了电子烟，放嘴边轻轻地吸了一下。
“嗯！好清凉！”程奕清一连吸了两口后赞叹道，她心跳有些快，毕竟这嘴子是百川刚刚吸过的。“这个味道还蛮甜的。”她想再吸一口，抬眼看了一下陈百川，他正盯着自己发笑，她便递回去给他。
“干嘛这样盯着我？”她问。
“觉得你挺可爱的。”明明是很大年纪了，可有些时候却又像个小姑娘似的，对新鲜事物产生好奇。尤其是现在喝完酒之后，看起来不像平常那样一本正经，倒有些傻里傻气。
“……你这个臭小孩！”程奕清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子调戏了，加上刚才吸他两口电子烟，自己心里觉得那是“间接接吻”，有些害羞，别过头去笑。
他们之间暧昧且尴尬的场面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