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46、旅行者

　　“奥斯卡！”

　　拉莱丝一声声催促下奥斯卡回了神，赶紧跟上另外两人步伐。山岗上夜风吹拂草叶沙沙作响，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个宜人舒适的晚上。奥斯卡能看到不远处又朝高处起伏的山坡上又有林木覆盖，既然一眼望不到拉莱丝和贝瑞安的临时住处，说明他们的小营地肯定是藏在深林之中，这样也好。

　　奥斯卡是越来越好奇了。

　　果然走得特别快的拉莱丝带着奥斯卡径自往森林里而去，那急迫的小脚步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让奥斯卡看到他们的暂居之处。

　　“平时是贝瑞安负责打猎？”左右也是除了埋头闷走之外无事可做，奥斯卡打破了寂静主动开口问，贝瑞安闻言用力点头，拉莱丝又接话：“不过我有时候也会跟着学学弓术，你之前说的那个红头发的精灵芬瑟尔大哥，他给我做了一把专门给我用的弓，我这次没带在身上，不然一定给你瞧瞧。”

　　“芬瑟尔是不是照顾过你们一段时间？”奥斯卡又问。

　　“是啊，”拉莱丝干脆承认，“就是他帮我们选的址帮咱们盖了个——总之你看到就知道了。”

　　“他还帮你们倒腾住处？”奥斯卡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头号大闲人，那他是在帮你们安顿好后才离开的？”

　　“对呀。”

　　“你们从他那里听说过有关山顶上的情况吗？”

　　“当然，他特地嘱咐我们没有必要的话千万别上山去，那里非常危险，但是具体怎么个危险法他也没有细说，不过我们也没有兴趣非要上山顶啦，我们跟芬瑟尔大哥说我们是在这里等人，会有人来这里接我们的。”

　　奥斯卡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如果他不是经历了一番意外的波折才能摸上山来，这俩崽子还得在这儿多等他好些时日。

　　“我不是早说了？”奥斯卡故意沉下脸来说道，“你们的任务是尽可能远离战火去往安全的地方，怎么可以停留在某个地方只为了等我？确认安全后你们应该尽快找船出海，虽然也不能说海上就决定安全无虞，但总比继续留在陆地上强。”

　　“你生气了吗？”拉莱丝扭头问，“因为我们想等你？”

　　奥斯卡的嗓音不自觉又低了下来：“你们要是真忘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只会让我白忙一场。”

　　拉莱丝没有回话而是陷入了沉默，贝瑞安忧虑地看看奥斯卡又往前看了看，还是快跑几步跑到拉莱丝身边。明明也无法安慰，奥斯卡真想不通他凑上去有什么用。

　　唉，所以说小孩真麻烦。奥斯卡叹口气心想，他完全不会带孩子，也摸不透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明明自己也是过来人。

　　拉莱丝再次开口打断了奥斯卡的纷乱思绪：“奥斯卡，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打算完成任务后远走高飞再不回来？我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感觉，但你总是不愿正面回复，我猜我们分离的时刻可能不远了，你不能说实话吗？”

　　奥斯卡忍不住叹了口气，寂静的夜里这声叹息格外清晰，拉莱丝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奥斯卡确实不知该如何解释，但同时他也意识到，面对现在的拉莱丝和贝瑞安，一味地回避也不是办法。

　　“你是担心我们会阻拦你吗？”拉莱丝头也不回地边走边问，“一开始跟你一起旅行的时候，确实以为你这个人特别好说话，但现在我们完全不这样想了，我们都很清楚一旦你决定了做某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我跟贝瑞安哪里有力量阻拦你呢？你要把我们控制起来很容易吧。”

　　“……话也不是这么说。”奥斯卡摇摇头说，“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跟你们解释。这么说吧，我确实打算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而且不会再回来。”

　　此话一出贝瑞安也扭回头惊讶地望向奥斯卡，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又道：“确实是时候跟你们说清楚了，否则我一离开你们可能会不知所措。”

　　贝瑞安和拉莱丝的视线都齐刷刷聚集到奥斯卡身上来了，后者只是淡定地继续往前迈步，边走边继续道：“你们现在最需要关注的就是中土的战事，我都怀疑由于我在南方耽搁了太长时间，有可能米纳斯提利斯战斗打完了。总之，贝瑞安必须想尽办法保证拉莱丝的安全，在这个前提下你得去探明时事动向，确认离开藏身之处是否安全，然后灵活决定是要继续躲在山里还是出海。事实上刚刚我令你们远航也未必是上策，具体如何行动，还得你们自己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定，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们两个能在野地里结伴存活这么长时间，现在还活蹦乱跳，即便是有过芬瑟尔的帮助也属实是令人刮目相看，我认为我可以放心把行动自主权完全交给你们。”

　　“就是让我们之后自己看着办的意思呗。”拉莱丝撇撇嘴不快跃然脸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奥斯卡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说,“我不能告诉你们我的确切目的是什么，即使是说了你们也不可能完全理解，我只能说一点——我要去拯救世界。”

　　“啊……”

　　拉莱丝又顿住脚步，嘴张老大，视线呆呆地追随着奥斯卡。后者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继续边走边说：“只要我去了那个地方，完成最后一场战斗，击败最后一个敌人，我就能拯救一个世界，当然也能让我的故乡重新焕发生机。”

　　“那……你的故乡在哪？”拉莱丝又问，“我父母说……你是从很遥远的国度来的，但又连个大致方向都不肯告诉我，所以你的家乡是在东方？还是更远的西方？可是更远的西方只有海了啊。”

　　“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奥斯卡望着灿灿繁星就这样淡然地说出了真相，“我是跨越世界壁垒来的异界旅行者。”

　　这回连贝瑞安也张大了嘴，奥斯卡只是笑了笑说：“这确实是大实话，我可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你们不是早就听说过凡人无法到达的仙乡维林诺的传说吗？虽然我的故乡没那么美好，但相对来说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所……所以，”拉莱丝咽了口唾沫努力跟上奥斯卡的思路，“你刚找到回去的办法吗？还是说，你在中土只是……旅行而已？”

　　“我的故乡……我不再指望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了，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个世界亟待拯救，就是因为它已经分崩离析，混乱不堪，即便我成功了，我也见不到世界恢复生机的模样。”

　　“那……那这样还有……”

　　拉莱丝话到一半硬生生咽了下去，奥斯卡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他干脆就替她把疑问都说明白了：“没错，拯救世界这么重大的事，当然是需要献祭生命的，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能完成？所以我才说我离开之后不会再回来，你们必须自己拿主意活下去。”

　　拉莱丝没有说话，贝瑞安也低着头不吱声，奥斯卡倒突然感到了一身轻松，他抬眼发现已经接近林地边缘，而拉莱丝却越走越慢，看起来有点神情恍惚。奥斯卡只好牵起拉莱丝的手示意贝瑞安前快些带路，接下来两人一精还是一路无话，奥斯卡莫名又担忧起来，因为如此安静实在不像是这俩崽子的性情，此时此刻他们在想什么呢？不会真的想法子要阻止自己吧。

　　贝瑞安带着奥斯卡爬上一道缓坡，绕开一道从高处奔流而下的山涧溪流，下过谷底，再往上攀上另一座更高的山岗。之前奥斯卡猜测他们的暂居处应该在某个可以俯瞰山谷的高处，果然，爬上这座山岗半山腰后贝瑞安伸手一指，奥斯卡眯着眼睛望了望，果然望见向阳坡道上的一棵粗壮老树上有个方方正正的黑影。再走近了抬头细看，那还真是个看起来与罗瑞恩森林里塔兰树屋十分相似的小树屋，只不过——当然的，老树上的小树屋非常简陋，奥斯卡猜测木材应该是就地取材砍的，反正山底下有民居需要什么工具都有机会得到。屋子仅由几块木板交错捆绑搭建成狭窄的方形平台，看起来仅余一个孩童站立，好在拉莱丝跟贝瑞安应该都很轻，这么搭倒是问题不大。树屋本体奥斯卡实在很难看清，贝瑞安见拉莱丝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于是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腰包里掏出纸笔，蹲下身把纸放在大腿上写了歪歪扭扭几句话：

　　[屋子是芬瑟尔的防雨斗篷撑起来的，太小了坐不下三个人]

　　奥斯卡拿起来一看忍不住笑了，抬头看向树屋道：“我就不上去了，你们俩谁上去把行李收拾好拿下来。”

　　再低头一看奥斯卡发现贝瑞安正满脸担忧地看着拉莱丝，奥斯卡也顺着视线看去时，拉莱丝正抬起胳膊用力抹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