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月下小乙

6、（六）“番外”

　　（六）“番外”
　　晚上，久违的，小宇来到我这边，同塌短谈，具体说了些什么，大致都忘了，只记得一句“咱俩好久没这么说话了。”
　　我轻描淡写：“从你有对象开始。”俩人打趣，夜里俩男人肆意大笑。

　　下班，和西安认识的伙计磊子，一起去看房、打游戏、吃串，小我两岁，活的比我通透和自然，散的时候，我轻轻叹了一声“哎哟，你小子真牛”，喉咙里泛起一丝苦。

　　在外上学、工作这么多年，有心酸，更有释怀。
　　后来只动了一句“没事”，像云开见月、出师下山。

　　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医生，但我从来没见过她
　　开始只觉得她温柔、阳光、积极、满是正能量
　　偶尔有感慨文字，洋洋洒洒后却也能自己释怀，起身前行。
　　我把自己写的那些东西，看看后删了，觉得“年长无知，愚蠢至极”。

　　磊子说“后来，你也不出来，文章也不写了，诗也不写了”
　　这一天，我又删了几条写的东西。

　　豆豆告诉我，遇到了“知音”，解答了她的很多困惑。
　　我不行，给她说不了。

　　人们常说“一个没有感情的xx机器”
　　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自己的感情波动也很少了
　　没有很开心，没有很难过
　　开心也好，难过也罢，结束了，总归还要吃饭，睡觉。

　　小时候，我没少掉眼泪。
　　但我哭，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事，更不是因为磕破受伤，是因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别的孩子都在笑，我却只能坐在楼梯上，抱着膝盖，听着破碎、嘶吼的声音害怕。

　　工作后，我习惯稍微感觉亲近的叫着着周围的同事，“哥”“姐”“小姨”“干娘”
　　可我，真正只叫过一个人“师傅”
　　像是拔苗助长般的，对我多加三分力，工作中有时候伤我自尊，把我干的工作骂的一文不值，大庭广众下颜面扫地。
　　但却真正的把我从一个“学生”变成了“学徒”。

　　“你刚毕业，身份要转换的快一些，现在难受，远比以后你去别的地方再难受，容易一些。”师傅义正言辞。
　　我从原来单位走的时候，给师傅发了个微信。
　　“我要走了，师傅，谢谢。”
　　“嗯，长路漫漫，行且长思。”

　　别的人是碎片，我被碾成了粉末。
　　往事如风轻轻吹，低到尘埃里。
　　但我不吵不闹，只是有点内向和自卑，我一直记得师傅说的话“行且长思”。

　　可能是工作性质的不同，开始的时候，我什么都适应不了，领导安排的一篇很急的新闻稿，没按时完成，在工作的群里，没指名道姓的说了新来的我，无感，15分钟搞定，却来回修改了一下午，下班的时候，只留下一句“你参考一下别的。”
　　从西安到宝鸡，又回到西安。
　　旁人以为班师回朝，迎来的却是千锤百炼。

　　小时候，吃过太多苦，自己能感觉的，和父母硬灌的。
　　这么长时间，见过人情冷暖，尝过世态炎凉，像师傅一样，作为“过来人”，把吃过的苦熬成黄连汤药，逼着第一个带的“徒弟”喝下，生了抗体，以求长大成人，少病少痛。

　　办公室里的“干娘”“小姨”，还有之前跟过的那位像“奶奶”一样的领导
　　时间侵染过，人前人后，院里院外，从第一次见我，知道我名字的“像个女孩名”到“小全，真懂事。”
　　他们都说我懂事，懂事到心疼。
　　他更能忍，也藏得更深，更善良，也看得通透。

　　我遇到过爱情，纸短情长，无疾而终
　　我想，爱情是锦上添花，不该是雪上加霜，结不结婚，没有对错，只有理解。
　　我对所有事都不抱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他知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说与不说，无助于我，对小宇是、对磊子是、对医生也是。可你如果愿意给我说，我愿意听。
　　相比父母，我少了点嫉恶如仇，多了点甜丧温柔。
　　这俩词都和父母不搭边，他们期望我成才、坚韧、懂事、会为人处世等等等等，一切看起来好的名词，都希望我有。
　　可怜的是，我从小就没有达成过他们的期许。

　　家里的生活，我已经适应不了了。
　　西安这地方，却也没有我容身之所了。
　　这种不上不上，无可奈何的事情
　　叫做“穷”，身“穷”心也“穷”。

　　还好，我没有变坏。
　　童年和长大后的挫折、委屈、眼泪、伤口，我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但现在只会笑笑，说一句：“算了”。

　　人吧，哭着笑着，就长大了。
　　家里在我大二的时候又添了一个弟弟，我从独子，变成了大哥，
　　别人开始问我弟弟的事，我只回了一句：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我能学会保护他。

　　我写的《南国》里面的“肖忆”，其实有点像我
　　他那个叫“木头”的卷毛朋友，陪他从小长大的男孩
　　其实是肖忆自己幻想出来的
　　没人陪他从着火的酒店里救人，也没人扶着他走出医院
　　更没人陪他在夜空下的阁楼阳台上喝酒
　　女主角也是有原型的，不过原型是个男孩罢了，
　　就是《林兔篇》里那个跳楼的男孩
　　那个已经淡忘的，终有一天，也会全部忘记的

　　我总会想到一个画面——
　　多少载后，秋日暖阳写照，藤椅轻摇，橘猫盘膝，折扇轻摇，眼前华彩佳景、百花缭绕。
　　门外有稚音清吟，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