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仙十年》苏伊世

37、正月篇上

　　守岁

　　墨燃：“师尊，您喜欢看烟花么？”

　　晚宁OS：他为何总要问，我该怎么回答？（楚宗师平生最害怕便是这种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楚宗师微微蹙眉，把握好清冷语气：“烟花璀璨，然其易逝。”

　　墨燃心中就是歪头的小狗，所以晚宁这是喜欢的意思？

　　墨燃微笑道：“今天除夕夜，我为师尊准备了烟花。”

　　楚晚宁脸色微红，羞赧不觉往上蔓延：“你自己喜放烟花便放，为何要说是为我准备？”

　　墨燃笑道：“师尊说的是，是我喜放烟花，并且强制师尊跟我一起观赏。”

　　楚晚宁垂眸：“不是强制。”

　　墨燃一把将这别扭白猫搂在怀中，凑在他耳畔沙哑道：“晚宁意思是说，自己自愿陪我看烟花？”

　　怀中的身躯因紧张而显得微微有些僵，楚晚宁轻轻攥着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至于立刻回抱着徒弟的后背。

　　墨燃却拉着他的手，摸了摸他两手攥着的拳，惊奇道：“晚宁，你攥着拳，是因为我对师尊大不敬么？”

　　楚晚宁别过眼：“浑说什么？去放烟花，我等你。”

　　墨燃却瞬间将手心覆在他眼睑上：“晚宁先闭眼数五下，烟花便准备好了。”

　　楚晚宁感到眼睑上的手心温度一移开，便小声数道：“五、四、三、二、一......”

　　等数到零时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他呆住了。

　　墨蓝的高空中星星点点黄色光点排出一排字：“晚宁，吾爱。”还配了个桃心样子。

　　楚晚宁一直看了挺久，他问道：“这便是你说的烟花？”

　　墨燃从他身后揽着他：“晚宁，好看么？你说烟花易逝，这个不会那般快速消失。”

　　墨燃手一挥，那排字便变幻形状，排成：“晚夜微雨看烟花。”

　　楚晚宁这才恍然大悟：“你用灵流操控萤火虫?”

　　墨燃贴近他脸颊：“我收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只流萤好生在园子里养着，便是为跟晚宁一起欣赏。”

　　楚晚宁脸色发烫，声音却有些柔和和颤抖：“真是胡闹，流萤亦要过年，你快放了！”

　　墨燃再一挥手，那摆成字的萤火虫便在他设在穹顶结界里四处纷飞，跟漫天星空交辉相应。

　　墨燃御了一柄宽钝剑，瞬间飞上墨色高空，他也不断将结界再延伸得更高些，拉着楚晚宁坐在剑柄上，楚晚宁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墨燃像发现了新大陆，轻笑：“晚宁可是恐高？”

　　楚晚宁松开了手一些，变成虚虚抓着，可是习惯性不愿示弱：“未曾……”

　　墨燃一眼便看出师尊明明紧张，却还嘴硬。也不愿揭穿，便将人的纤腰用右手臂紧紧圈箍着。

　　墨燃指着天上：“晚宁，今日星辰真美，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楚晚宁好奇道：“星辰美丽跟你最幸福有何关联？”

　　墨燃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世人今日只能看到星辰，却无皓月，而我现在便将这轮皓月揽在怀中。”

　　楚晚宁刚想问在哪，这才反应上墨燃竟然说的是自己。

　　他只觉得这徒弟的表白真是越发令人面红心跳，他有些手足无措，欲言又止：“……”

　　墨燃心道，难道晚宁没听懂，便颇耐心热心解释：“晚宁以为我在说什么？我是说晚宁比皎皎明月更加好看、更加珍贵。”

　　楚晚宁声音有些沙哑，却更加磁性动听，在空中简直如同广寒仙子：“我…哪有…那么…好……”

　　墨燃却爱惨了师尊这番可爱含羞模样，一下子侧头吻上楚晚宁唇瓣。

　　揽着楚晚宁的手臂从对方腋下一直穿过，右手轻轻扶着楚晚宁的右边下颌，让师尊逃离不了。

　　若是在地面，徒弟这般动情，楚晚宁还能推拒，奈何高空剑上，感觉不能推，只恐一下将两人都从剑上跌落。

　　可怜的楚宗师只能抓着徒弟背上衣衫，鼻息闷哼以示不满，却完全不敢用力阻止徒弟越吻越烈的动作。

　　墨燃闭着双眸，吻心爱之人吻得极为专注。他自然知道楚晚宁鼻音是在轻微反抗，可那声音那般魅惑，他越听就越发将人吻得难舍难分。

　　后来这弟子终于吻够本了，御剑刚脚着地，便收到师尊的除夕礼物，两拳一左一右打在脸蛋上。

　　墨燃平日里偏白的脸颊也被打得通红。还不忘道：“晚宁，现在我们两个脸都一起红了。”

　　楚晚宁冷哼一声，拂袖先行，墨燃揉着脸蛋：“虽然红得应这除夕之景，可晚宁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楚晚宁清冷的声音道：“墨微雨，你太放肆……”

　　墨燃跟上师尊快步，在他身后道：“晚宁，你总是太拘束，我倒希望晚宁对我也放肆一回。”

　　楚晚宁恼道：“你…你…要脸么？”

　　墨燃用手指捂嘴道：“晚宁，今日除夕，不能说不利之言。”

　　楚晚宁气得长呼一口气，再不想理这放肆之徒。

　　却终于没有推开后来徒弟又贴上来的再次放肆之举……

　　贺新

　　在墨燃跟楚晚宁以守岁为名，准备了很多梨花白，又说了太多甜蜜之话，楚晚宁听得不适，只一杯接一杯饮着。

　　后来，晚夜玉衡便醉得不醒人事。后来，墨燃便放下了红烛暖帐。

　　第二日，拥玉在怀、整夜萧歌的徒弟黎明时便醒了。他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的炮竹声。

　　楚晚宁还沉沉睡着，墨燃掌上红烛，看到师尊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先是一惊，因晚上他抹黑行事，便没留意。

　　现在看来，自己昨夜动作是有些龙精虎壮，难怪一醉晕之人还能被他欺负得哭，他也喝了不少酒，只当闺房情趣。

　　墨燃轻轻摩挲着楚晚宁沉睡着的眉眼，想将那形状印在自己指端，又想让楚晚宁不再睡梦时蹙着眉头。

　　他在楚晚宁耳边一遍又一遍轻唤道：“晚宁，醒醒，过年啦……”

　　楚晚宁墨密长羽微颤，终是缓缓睁开。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震惊掉了墨燃：“你…是…谁？为何在…我床上？”（身心疲累之后的萌猫宁上线…本尊宁暂时沉睡）

　　墨燃惊诧不已，眼睛睁大如铜铃，捏了捏楚晚宁两边脸颊：“师尊，你怎么啦，别吓我！”

　　楚晚宁愤恨的眼神好像从哪里见过：“放手，谁是…你师尊？”

　　墨燃赶忙松手，不解道：“晚宁，我是墨燃啊！你徒弟……”

　　楚晚宁眉头蹙着，思考一瞬道：“胡说，我没有徒弟，别叫我晚宁，我师尊才能那样叫，我都不认识你。”

　　墨燃简直欲哭无泪：“那你还记得昨夜之事么？你我一起……”

　　楚晚宁冷声道：“我记不记得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你我，你是你，我是我。况且我不认识你。”

　　墨燃越来越觉得，眼前的楚晚宁跟那次的萌猫宁很像。

　　这样一想，不解与烦郁便去了大半。反倒是来了逗猫兴致：“小宁儿，我是你哥哥，你个小没良心的，过了个年，竟给忘了！”

　　楚晚宁手指轻抓耳边鬓发：“今日是大年初一？”

　　墨燃继续加力：“是啊，你个贪嘴小猫，昨夜除夕，硬要喝哥哥的陈酿梨花白，哥哥都说了不是小孩子喝的，你偏不听，醉酒过头了。”

　　眼眶泛红，吸了口鼻子：“如今竟醉得连亲哥都不认识了！”

　　楚晚宁好看的眉头拧着：“你是我亲哥？那我问你，你为何姓墨，我姓楚？”

　　墨燃努力吸了两口，将硬挤出的眼泪抹掉。

　　“那个是我们父母的历史缘由，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父亲姓墨，你本来也叫墨晚宁，后来父母离异，母亲带走你，你便改性为楚。”

　　楚晚宁又开始思索，眼神中带着一种少年般锐利：“那你之前叫我师尊又是怎么回事？”

　　墨燃心道糟糕，但一想昨夜，便随口而出：“还不是昨夜你硬拉着哥哥行酒令，有一局我输了，你便要求哥哥当你一周徒弟，并且不能反悔。”

　　墨燃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自圆其说的能力，为了顺利撸猫，真是将自己所有聪明才智都瞬间激将出来。

　　楚晚宁语气稍微柔和：“你说得很是奇怪，但我确实记不得昨夜之事，暂且信你回，只是，我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上，你…下去！”

　　墨燃嚎啕出声，还真落下泪来。

　　“小宁儿，你以前都是缠着要跟哥哥睡同一被窝的，如今外出拜师学艺，竟连哥哥都开始嫌弃。呜呜呜，哥哥真可怜！”

　　楚晚宁仔细看了眼前这自称兄长之人，看他模样倒挺顺眼，说话行为表现得像个二愣子，伤心倒像真的，终于神情有些松动。

　　问道：“你能不能不哭？大过年的！”

　　墨燃收起眼泪，还时不时啜泣：“那…小宁儿能不能答应哥哥几件事，你答应了，哥哥再也不哭。”

　　楚晚宁有些好奇，但却不想轻易承诺：“你先说，如果我…能做的，我会考虑。”

　　墨燃心中一阵狂喜，机会来了：“第一，小宁儿得叫我燃哥哥，每天都要叫；第二，小宁儿不要推开或打哥哥；第三，小宁儿要让哥哥跟你睡同一个被窝，像小时候那样……现在就这三点，都是小宁儿能做到的。”

　　楚晚宁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也说不上来。谁叫自己头脑晕沉，实在是记不清跟这人相关之事。

　　他除了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神经外，其他方面本身也不是很反感，包括他竟未经允许占了自己被窝一大半。

　　终于，被人顺毛顺习惯的萌猫宁平静道：“你说的，都是我不太喜欢的，但如果你是我哥哥，我会尝试去做。”

　　只是那第二点是什么意思？谁喜欢打人？萌猫宁自问没有这嗜好。

　　墨燃高兴地忘乎所以，在萌猫宁左右颊上都用力嘬了口：“这才是哥哥的好宁儿。”

　　萌猫宁终于明白了第二点是什么意思，眼前的哥哥确实让人很想打，狠狠地打那种。

　　庙会

　　墨燃在未经楚晚宁允许下嘬了人两口后，萌猫宁都伸出了拳头，想到他提前预防的第二条，便愤愤放下了。只能噘着嘴，打定主意不想理他。

　　墨燃自然知道如何哄小孩子开心，神秘道：“小宁儿，燃哥哥去逛庙会了，庙会超好玩哦！”

　　萌猫宁还是不理会他，但墨燃却感觉萌猫宁的耳朵好像微微动了动，显然已经引起他不动声色的注意。

　　墨燃又道：“还有好多可好吃可好吃的糕点甜品糖果……”

　　萌猫宁对墨燃王婆式描绘心存疑虑，反问：“你又没见，怎么知道？”

　　墨燃笑道：“小宁儿，你是在山上整日修炼学傻了吧？哥哥我成天逛庙会，每年最热闹的可是正月初一和十五的庙会，那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萌猫宁露出探究的神色，似乎觉得他言之有理，却仍不愿百分百被他天花乱坠牵着鼻子走。

　　墨燃挑眉，祭出杀手锏：“香酥软甜的桂花糕、荷花酥，酸甜可口的糖葫芦，清爽怡人的酒酿圆子，栩栩如生、剔透甜蜜的小糖人……小宁儿真不考虑跟哥哥去一趟么？”

　　萌猫宁绞动着双手，显然是在犹豫该不该去。

　　墨燃轻轻捏了捏他脸颊：“你不去，哥哥一个去逛好吃好玩哈，回来讲给你听。”

　　萌猫宁终于缴枪投降：“等我告知师尊，你带我去。”

　　墨燃一听，楚晚宁要找怀罪大师，等找不到还不生疑？赶忙道：“怀罪大师节前已经闭关，还是小宁儿写信告诉我的，不然哥哥哪敢找你玩？”

　　萌猫宁蹙眉沉思，真不记得有这种事，但眼前这人一语道出师尊名号，应是亲近之人。

　　怀罪大师早已隐居多年，楚晚宁也鲜少下山，知道楚晚宁和怀罪大师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萌猫宁想了这层，决定跟着这兄长下山一趟，他说的那些点心甜品，自己总觉得在哪里吃过，但又确实很想再吃一遍。

　　“那你带路吧！”

　　墨燃从袖里取出两根红丝线，用灵流将两根绳裹在一起，再将一根红丝绳系在楚晚宁右手手腕，将另一根红丝绳系在自己左手手腕。

　　萌猫宁歪了下脑袋。墨燃解释道：“这叫牵心绳，这样小宁儿无论在哪哥哥都能很快找到。”

　　又给萌猫宁一朵灵流造就的剔透海棠花，轻轻塞在他胸前衣衫间：“这是传音海棠，以防万一，小宁儿可以很方便和哥哥用他传音。”

　　墨燃背起萌猫宁，萌猫宁微微不满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却见墨燃已经一瞬间便已御剑云端，吓得萌猫宁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墨燃道：“抓紧哥哥，我们马上就到山下了。”

　　不用他说，萌猫宁可不像楚宗师那般端着，他还是更加本性流露，恐高就表现得非常老实。

　　墨燃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萌猫宁嘞得呼吸困难。可比起萌猫宁这般全身心地依赖自己，吃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到了小镇，萌猫宁一下子就被街头两边各色糕点吸引。

　　墨燃带着他吃了一路，每一种只许他吃一块，当然他格外喜欢的，墨燃都各打包一封八块。

　　墨燃带萌猫宁吃点心自然重要，更重要的自然是去庙里姻缘殿上香。

　　萌猫宁疑惑道：“你自己去便好，为何要我一同去？”

　　墨燃只能尝试去解释：“小宁儿，有神仙托梦给哥哥，说哥哥命里姻缘之人便是小宁儿。”

　　萌猫宁用看傻子眼神看向他：“你说我们俩是亲兄弟，怎么又说姻缘之事？”

　　墨燃只得继续道：“哥哥也很奇怪，所以才和小宁儿来庙里求姻缘签，让大师给解解惑。”

　　墨燃从路过的摊位买了顶白纱斗笠，罩在萌猫宁头上：“为了不让旁人看了笑话，小宁儿先不能露面，也不发生，我就说你是我义妹。”

　　萌猫宁越发狐疑，但也只能如此。他也好奇，这个自称兄长的怎会做那般匪夷所思的梦？

　　片刻后，更匪夷所思的是，大师看了两人手中的姻缘签，满脸春风：“恭喜二位，实乃天赐良缘，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墨燃高兴地拉着萌猫宁便往出跑，都忘了打包的糕点还寄存在姻缘殿门口，后面看萌猫宁一直回头看，方才想起赶忙取回。

　　兴高采烈的墨燃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定然是摇出一阵龙卷风。

　　萌猫宁颇感无语：“无稽之谈，你高兴什么？”

　　墨燃掀开斗笠，对萌猫宁挑眉：“那不一定，说不准小宁儿上辈子就是我的小媳妇，只是这辈子投胎投成男子之身，但月老感念你我之情，依然赐此良缘。”

　　萌猫宁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于是，墨燃之前一路喂猫吃好吃刷出的好感度就这般被他霍霍掉了。

　　萌猫宁一回到山上，就将点心强行拿走，将门从里面拴上。

　　墨燃由着他去，心里还沉浸在姻缘之喜中，看来你楚晚宁注定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是。

　　舞龙

　　从庙会回来，萌猫宁就闹起别扭，嫌这可恶兄长竟然那般胡说八道。

　　萌猫宁根本不清楚姻缘之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必须是发生在男女之间，而自己男子之身竟被他侮辱为女子，真是以大欺小、恬不知耻。

　　好在有点心，晚膳时萌猫宁都不想出屋子，就在自己屋子就着微温的茶水吃了打包回的各色点心。

　　萌猫宁小孩的心智也有小孩的瞌睡习惯，天黑没多久，练了几页毛笔字的萌猫宁竟趴在写字台睡着了，他头部枕在手背上，侧头睡着，睡得极为恬然美好。

　　墨燃以灵力轻轻推门，给萌猫宁发髻上系了个香囊，让香囊正好搁在那玉鼻梁上方，里面装着安神香。

　　他饶有兴趣观察着楚晚宁的睡颜。突然他惊讶地发现，萌猫宁手背上湿乎乎的，原是他手背垫到了唾液腺，将一点涎水顺着唇瓣自然缝隙生生挤了出来。

　　墨燃几乎想拍手笑，想起楚晚宁昔日还骂过自己学堂课上乱打瞌睡、睡了还乱流涎水。

　　没想到，萌猫宁也是一丘之貉嘛，不过他却觉得楚晚宁这个样子比平日里那不食人间烟火模样要可爱多了。

　　他将睡熟的萌猫宁头部轻轻挪开抬起了些，用随身带的小烟瓶将萌猫宁唇边的涎水收集进去，将人头部搁在胳膊上，用那剔透烟瓶将楚晚宁手上的液体也都收了进去。

　　这才发现楚晚宁手上竟残留了几粒点心渣，将那点心渣卷进口中，心道，楚晚宁你个小贪吃鬼。忍不住从卓侧摸到人腹部，微圆弹软。这样的萌猫宁把他心都萌化了。

　　晚上自然是和睡得一塌糊涂的萌猫宁同床共枕中度过。墨燃一边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一边更加贪婪地看着怀中之人变得很有萌猫之态的可爱睡颜。

　　第二天天未亮，墨燃就开始在楚晚宁耳边轻声耳语，一会晚宁，一会小宁儿唤着，他也不知道到底醒来会是那种状态，干脆都试试。

　　他试试不说，还时不时用舌尖把那优美轮廓卷上一圈。

　　沉睡之人终于清醒，目光愤然看着他。墨燃被那目光噤住了动作，他准备等楚晚宁先开口。

　　“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不睡便走，也不让人睡。”萌猫宁的状态？

　　“小宁儿，哥哥喜欢和你玩呐。”墨燃又禁不住想逗逗起床气飚上脸颊的萌猫。

　　“别叫得那么恶心，我不喜欢小宁儿，我有名字。”萌猫宁终于受够了墨燃自顾自喊的昵称，决心收回。

　　“晚宁，大过年的，听说今天有舞龙会，哥哥想去看，你去么？哥哥找真龙带我们在天上飞。”

　　墨燃决定用楚晚宁那次遗言上留的召唤烛九阴的方法，前几日楚晚宁驾着巨龙前来救自己，那时速度太快，还没好好乘坐烛九阴便被楚晚宁放归了。

　　这次他想好好和楚晚宁驾龙飞。

　　萌猫宁这个时候还并不知道烛九阴的一切，于是说：“你莫诓人，真龙岂是你能召唤得出的？”

　　墨燃挑眉道：“晚宁可会用笔画龙？你画好后，哥哥便召唤出来给你看。”

　　萌猫宁道：“我没画过，但我可以一试。”两人都穿好衣衫下地。

　　白色生宣，很快一副龙的轮廓跃然纸上。墨燃将指尖灵流输于纸上龙身，心中不断默念符诀。

　　果然白纸上的龙渐渐腾出白纸，浮于两人面前。

　　烛九阴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楚晚宁你又想起本座了，这次找本座所谓何事？”

　　墨燃道：“烛龙神君，是我找您，今日初二，百姓舞动百龙，求您现身赐福，你带我和晚宁去，我便给你引路。”

　　萌猫宁很是惊诧，为何眼前的真龙总觉哪里见过，对方还一副老朋友的口吻。

　　可是他毕竟不会隐藏心事，疑惑道：“烛龙，我跟你很熟么？”

　　墨燃指了指自己头赶忙解释：“龙神君，晚宁这里有些记不得了。”

　　烛九□□：“楚晚宁，本座想听你说，你要本座带你和这位去么？”

　　墨燃脸上大大黑线，真是条认准旧主的死心眼龙，还真跟楚晚宁本尊一般倔强。

　　萌猫宁自然是好戏欣喜的，看了看墨燃，对烛九□□：“我想去，但他么，我得考虑。”

　　墨燃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两位大神，我是指路的，你们还要纠结？”

　　萌猫宁道：“那好，你莫再动手动脚，便可以去。”

　　出了屋子，烛龙变成巨龙。楚晚宁和墨燃都坐在大得如同一张卧榻的龙头处。

　　几个腾云，巨龙已经出现在舞龙聚集地的上空。

　　果然地面上有数百彩龙各种舞动，烛九阴忍不住龙啸一声。

　　地面上舞龙的人群立刻纷纷跪下，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到天上云间飞舞的真龙。

　　只觉神龙现身必有祥瑞，众人纷纷叩头，很多人嘴里喊着：“神龙保佑……”

　　享受了世人灵力膜拜，烛九阴便带二人来到山顶。他清楚神龙须得见首不见尾才能在世人眼里保持那种神秘感。

　　烛九阴低声道：“看来本座还挺受欢迎，就你楚晚宁老欺负本座。算了，念你现在失忆，本座不计较了。”

　　萌猫宁却反应迅速：“烛九阴，你可有恢复记忆之法？”这种失忆令他心慌，总是心里每个着落，直觉告诉萌猫宁，此龙有法。

　　烛九□□：“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你愿意不？”

　　墨燃有些想要阻拦：“晚宁，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过几日自然就好了。”心里主要忐忑，还想将欺瞒萌猫宁之事再往后拖拖。

　　萌猫宁却不理会他，只问烛九阴：“你开始吧，我愿意。”

　　烛九阴试探道：“受龙涎液喷淋。本座的口水包治百病，你楚晚宁不介意？本座记得你不是有洁癖么？”

　　萌猫宁在纠结中攥紧了小拳头，但找回失去的记忆是当务之急，他不能任由这个墨燃每日占自己口舌便宜。

　　声音里都是颤抖：“你喷吧。”

　　烛九阴张开巨大龙口，对着闭眼的萌猫宁，瞬间喷出一阵龙涎雨，将人淋成了个落汤猫，这落汤猫还被那气流所击，倒在龙涎液的水洼中。

　　喷完烛九阴便消失了，他可不敢让楚晚宁反悔训斥他，自然脚底抹油消失不见。

　　墨燃看着前一刻还谪仙般的人瞬间满身泥污，心疼得紧，也不再管人醒来打骂，过去将浑身湿透的爱人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