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咒》墨水人丹迪

10、第十章

　　“我......”周韵南口干舌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这么直白向他告白的女生。其实他对雅雅也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就是一种欣赏和天然的亲近，并不牵涉男女之间的感情。
　　看到他那笨拙的模样，雅雅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我不过是说了一下对你的好感，至于这么紧张这么害怕吗？我是母老虎还是大白鲨？还能吃了你不成？”
　　“雅雅，我，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欣赏，但是我......”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呃......我......”周韵南感到一阵窘迫。
　　“不然你不可能这样好不犹豫地拒绝我。虽然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美人，也不是豪门千金，但是也没有差到你连给彼此一个机会，多了解一下我都不肯的程度吧？”
　　“不是......其实，我......”
　　“好了，不吓你了。没关系，即便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如果你觉得我成为你的负担了，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地和你保持距离，但是，我也有坚持自己感情的权力。”
　　“当然，我也没有觉得你是我的负担。其实我很喜欢你，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觉得你很潇洒也很直率，这在女孩子里是很少见的。所以，我很乐意跟你做朋友。”
　　“知道了！”雅雅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安慰的笑。
　　“谢谢。”
　　“嗯，不客气。做朋友也很好，你就做个不喜欢我的朋友，而我做个喜欢你的朋友好了。不过，我真的挺好奇，你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哦，她，她是个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到林卓颖的时候，周韵南的脸上不禁覆满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她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你也很漂亮，你们是不同类型的漂亮。”
　　“谢谢你还记得要安慰我，哈哈，可惜我的这种漂亮不是你喜欢的那种漂亮。”
　　“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外表。她身上有种味道，让我挪不开眼睛。”
　　“哦？那是什么？”
　　“那是种深入骨髓的冷漠和忧郁。”
　　“你是被虐狂吗？周韵南，我听袁初白说过一些你的事情，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去找个阳光的，能够温暖你的女人才对吗？”
　　“哈哈，是吗？或许我就是欠修理。”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周韵南，我多好啊，生活在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庭里，人也乐观豁达，明明我可以温暖你甚至治愈你，可是你却不稀罕！”
　　“作为朋友你一样可以温暖我，治愈我。”
　　雅雅张嘴看着他，愣了半天：“呃，好吧，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周韵南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样肩并肩地坐着，听吉他，听钟野、老秦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那一刻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舒服。
　　“周韵南，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真正的幸福好难啊。”雅雅忽然说。
　　“怎么突然这么说？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你说出来的。”
　　“你这个大傻蛋，我也是女人啊！”雅雅笑了，周韵南却感到一点点心酸。
　　“我知道。”
　　“好吧。”
　　回去的路上，袁初白破天荒地与周韵南并肩而行。
　　“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周韵南问。
　　“你和雅雅是怎么回事？”袁初白的语气里满是不悦。
　　“我们只是朋友。”
　　“就这样？”
　　“那不然呢？”
　　“如果你对雅雅没有意思，就拜托你跟她保持距离！”
　　“难道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这样做很自私懂吗？”
　　“你不是也很喜欢雅雅吗？”
　　“所以呢？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雅雅并没有因为对你不是那种喜欢就不跟你做朋友，难道你也觉得雅雅自私？”
　　“你这是强词夺理！再说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一样呢？她是女孩子，是需要被人爱被人呵护的！”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想要的就不是你真正把她当作一个平等的人来看呢？”
　　“周韵南！你真是不知所谓。”袁初白气呼呼地丢下他疾步向前走去。
　　“袁初白！我答应你，和雅雅保持距离，但是你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做怎么去调整自己，毕竟你是真的很喜欢她！那就打醒十二分精神，努力去让她喜欢和感到幸福！”
　　“周韵南......”
　　“袁伯伯其实非常爱你，不要再跟他闹脾气了。他心里真正想着的人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周韵南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而去。
　　“周韵南！你去哪？回家不是那个方向！”
　　“我去散步！”周韵南头也不回地说。
　　袁初白不知道，此时的周韵南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他觉得孤独，也觉得无助，那种冰冷和落寞紧紧盘踞着他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只是执行既定程序自行移动着，而他的脑海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地空空荡荡。
　　周韵南找了个地摊吃了点饭，又喝了几瓶啤酒。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一直以来他都是个让奶奶省心放心的好孩子，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讨生活上，可是今天的他觉得胸口闷闷的，找不到发泄淤积的途径。
　　就在他离开小摊，迈着有些虚浮和摇摆的脚步沿着有些肮脏的小路行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那......是林卓颖？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苦笑了一下，在自己脸颊上狠狠拍了一下：你是不是傻了？周韵南！居然喜欢她都喜欢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但，那个身影是那么清丽又是那么真实......
　　就在他纠结在自我怀疑与充满飘然的幸福感之间的时候，他看到有三四个社会青年围拢在了林卓颖的身边，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伸手去揽她的脖子和肩膀。
　　周韵南顾不得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便脑门一热冲了上去。
　　他和那几个人厮打在一起，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他被人群殴，也用自己的拳脚雨点般施加在别人身上，他的脸已经青肿起来，但肾上腺素和发泄的快感让他像疯了一样不肯认输。
　　终于，那几个人害怕了，便破口大骂着丢下满身是伤的周韵南以及在一边受到惊吓而哭成一团的林卓颖快步走了。
　　林卓颖把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的周韵南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又是内疚又是难过，泪水止不住地扑簌而落。
　　“别哭！”周韵南笑着伸出手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被人骗来的！先不要说这些，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们那么多人，你应该报警或者找人来帮忙，干嘛要跟他们硬拼！”
　　“我，我一着急就......哪里还顾得上想那么多？”
　　“你这个傻瓜！”
　　“你，你肯理我了？不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没有做错事！如果有错，那也只能是我自己有错。”林卓颖有些自责。
　　“我太高兴了！”
　　“这真的不值得！”
　　“值得！”